:“死了?”高港诧异的反问一句。随即又苦笑摇头道:“果然啊,要论心黑,还是朝廷的大人们心黑。”
高港心灰意冷的看着孙燚:“我在舞阳城就听过你孙大帅的威名,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孙大帅还是那个嫉恶如仇,伸张正义的人吗?”
孙燚一愣,突然笑的灿烂:“你问我?我要自吹自擂一番吗?”
高港想了想,摇了摇头:“你敢带这么几艘船就跑几千里海路来支援钱龙,到底是为什么呢?钱龙给了你多少好处?”
:“那好处可就大了,马甲海峡,老子替大夏要了。”孙燚挥手向周围一指:“这片海,归大夏!我说的!”
:“东瀛人也想要这里。”
孙燚笑的更开心:“那就打!这么大片海,还不够埋他们的?省的老子的兄弟们刨坑。”
高港无礼的盯着孙燚看,孙燚眼神炽烈的像烈日当空。
:“我们来个约定吧,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我死后,能不能把我埋在舞阳码头南边的海涯岛上?”
:“那是在哪里?”孙燚转头问王海潮。
王海潮道:“很多年前是个流放犯人的岛,舞阳码头东南方向三百多里地的地方,早就没有人烟了。”
:“我让人把我高家烧尽的灰烬收集了一些,埋在那里了。我想,好歹一家团聚,整整齐齐。”高港解释道。
:“行!”
高港眼角一跳:“你这人说话还真是直爽,你就不骗骗我?比如说留我一命?”
:“不了,你勾结海盗,作孽多端,要我说出任何一句原谅你的话,对我来说都是侮辱。我不骗你,我也不侮辱自己!”孙燚说话还是斩钉截铁的毫不客气。
高港神色变了一变,似乎有点意外,又有点羞愧。
:“我得知家里出了变故,万念俱灰,着急想要赶回去。可是这时候有人找上门来,说是赵温良安排来的,告诉我说,如果我就那样回去,我的下场也只是死路一条,然后又问我想不想报仇。那时候的我怒火攻心,报仇心切,自然就答应了他。”
那人费了一年多时间,尽心尽力地教我各种隐藏身份的技能。精妙的伪装之术,变换音色,改变外貌。。。又给了我一个京城商人的全新身份。最后,图穷匕见,他要求我继续和之前与高家有联系的海盗合作,继续大肆劫掠商船。”
“他说,林城令是孙大帅的人,一般人不敢轻易动他,唯一能动他的只有陛下,可是陛下也估计孙大帅几分,而且林城令不图财不谋色,只想一心向上爬。一般的错也没有办法对付他,只能借着海盗横行一事,将事态扩大,这样孙大帅也不能帮其说话,陛下才能拿他问罪。”
高港越说越心平气和,似乎不是在说自己的事,而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孙燚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惊起滔天骇浪,朝廷里的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他听说过,却没有真实感受过,如今高港的每一句话,都在验证着曲先生这些老人给他的告诫,朝堂里,步步杀机。
而这时候,赵温良这个名字的出现,更让他感觉到当初他和笑笑之间发生的事,或许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笑笑那一剑,斩断的不仅仅是赵温良的一只手臂,更是斩断了暗处的阴谋诡计。
可是细细想来,自己和赵谦一家并没有什么恩怨,若说是有唯一的纠葛,就是当时陛下选皇后一事,自己给陛下的忠告。赵家若是为这等事与自己作对,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不对,这样不对。总是有些说不上的怪异之处。
:“你之后还见过赵温良吗?他是否有直接给你下什么指令?”孙燚插嘴问了一声。
高港摇了摇头:“没有,我再没有见过他,但是后来,我却收到与陈家合作的要求。说是钱家和老王头合作,才是我家灭门的根本原因。而陈家,只是被迫站队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我在陈良旭那个老东西身上,看见了我父亲的处境,似乎他也是被胁迫着做这些事。余光中,宋启明,何万山,刘国光,这些舞阳城里的大人们,都在为他做掩护。我就明白,他们身后的人,势力极大。如此,我报仇就更有希望。”
:“两年多时间,经我手送到陈家的银子,怕不下一千多万两,还有些极其珍贵的奇珍异宝,都无法估价。”
高港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我给他们弄了那么多银子,他们还不提一句帮我报仇的话,我一问,他们就各种理由拖延,我高港也不傻啊,合着就他妈吊着我玩呢?”
:“然后我就告诉他们,舞阳码头上的地皮越来越贵,钱家手里掌握着最大的商业区和富人区的所有地契,那才是真正的财富呢,一年啥都不做,光房租就能够收入几百万两银子。”
高港嘿嘿嘿的笑,有些癫狂,自己动手取过茶壶,倒了一杯茶喝,又倒了一杯茶,拿在手里:“后面的事,就不要我多说了吧,轻轻松松上岸,轻轻松松灭了钱家满门。哈哈,一个舞阳码头,连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你就说,是我带着海盗厉害,还是大夏这些官员们厉害?”
“钱家的地契在你手上?”
:“呵呵,这才关键,我在钱家翻箱倒柜,刀子架在钱家老大的脖子上,也没有问出来地契。事后我再想想,想必早就被其他人得手了吧。让我打着报仇的名义杀上门去,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而已。”
孙燚默默想了一会儿:“那你带着东瀛人去袭击济水码头,又是想灭谁的口?”
高港低头看了看茶水:“那是东瀛人在舞阳码头抢了一大笔,所以食髓知味,想要着再发一笔横财。没想到遇到大帅你。你知道吗,当时没有杀了你,我背后那个人可是连呼可惜。不出意外的话,也是你的仇人。”
高港又抬头看向孙燚:“与这样的实力为敌,大帅你自己也得当心。”
事情似乎全说完了,似乎又没有说完,高港与背后那人的联系,或者说他只是别人利用做脏活的一把刀子而已,他能知道的事,也是很有限。这让孙燚有些失望。
:“你确定是赵温良的人和你联系?有什么证据吗?”
高港摇摇头:“对方远比我想象的狡猾。”
:“不过我有一个不算证据的证据,这些年,有些特别罕见的宝贝送给他们的时候,我都有记录,只要知道这些宝贝在谁家里,谁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