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贵郎着大夏骑兵狼狈不堪地闯入山谷,拐过一个弯,不见踪影。心中大喜,扯着嘶哑的声音大喊:“冲!冲进去!”
北邙骑兵疯狂的追入大夏骑兵消失的山谷,眼见着前方山谷越来越狭窄,大夏官兵乱成一团的往山谷里钻,落在后面的骑士不断的向后张望,惊恐万分。
大夏骑兵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是前路狭窄,无法及时通过,能听见他们惊慌的喊叫声,进退两难。
“冲上去!杀光他们!”朴贵郎眼睛血红,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兴奋的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来。
:“嗬呼,嗬呼。。。。”北邙骑兵发出得意的吼声,挥舞战刀,放肆纵马逼迫上去。
眼见着距离大夏骑兵不过五六十步,北邙骑兵的脸上露出野蛮凶狠的狞笑,峡谷上方突然落下几十根巨大的檑木,正正堵在北邙骑兵的必经之路上,最前方十来个骑兵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头撞了上去。
滚木并不规整,上面还是有许多没有修剪干净的枝杈,露出参差不齐的茬口,像是一根根横七竖八的断矛,在骑兵惊恐的眼神中,连人带马撞了上去,整个滚木堆都动荡了一下,枝杈刺穿骑兵和战马的身体,将他们钉在滚木堆上。
又是几十根滚木落下,彻底封住峡谷,在最后的视线里,金力固扎看见峡谷那头的大夏骑兵露出狡诈的笑容。
:“吁~~~~~~吁吁~~~”峡谷里的北邙骑兵纷纷猛勒缰绳,停下马来,有人停下,有人反应不及又一头撞上,一时间人仰马翻,乱做一团。
:“撤出去,撤出去!有埋伏!有埋伏!”金力固扎来不及去体会大夏骑兵那得意洋洋的眼神,他在乱军中艰难的拨转码头,大声指挥道!“撤出去!撤!”
朴贵郎脸上的得意狂傲还没有来得及收敛,金力固扎赶至他身边,一脸焦灼:“大人,撤,撤出去!有埋伏。快!”
:“啊,哦。。。。撤,撤~~~”朴贵郎手忙脚乱的拨转马头,慌不择路,一头撞在一个士兵马上,朴贵郎一刀背抽了过去,破口大骂。
调转马头跑不出去多远,眼前一暗,峡谷两侧又是无数石头檑木落下,在他们面前竖起一道简陋却无法逾越的墙。
峡谷两侧人影绰绰,石头,箭矢呼啦啦的从天而降。
金力固扎一把将朴贵郎拉下马,躲在一处凹陷的石壁下,仔细观看峡谷两侧,峡谷虽然窄,但是两侧都不算很高,右边一侧的坡度也不算陡峭,而且一眼看过去,似乎也就只有三四百个士兵。
:“哈儿汗,你带人保护好将军,我带人冲上去!他们人不多!”金力固扎一把扯住亲兵百夫长哈儿汗的手臂。大声吩咐道。
哈儿汗瞧了一眼脸色发白,汗流满面的朴贵郎,点头应了一声:“行,交给我。”
:“吹角吹角!全军下马,跟我攻上去!攻上去!”金力固扎大声喊。
固守峡谷两侧就是大柱子手里的七百重甲步卒,他们提前一天赶到峡谷,布置了这个简单的陷阱,此刻却将北邙骑兵围困起来。
大柱子奋力丢下一块大石头,看着峡谷里的北邙骑兵乱了一阵,随即号角声响起,骑兵纷纷下马,嘴里叼着战刀,开始有序地向山坡上爬。应对不可谓不及时。
:“准备战斗!”大柱子猫着身子顺着坡上边跑边喊。
张雪原也带着三四百人往山坡上爬。
他知道大柱子手上的人本来就不多,之前还放了百十来号人在峡谷外诱敌,现在手上人手更少,北邙骑兵怎么说都有两千人马,而且这几天的一路追逐来看,这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北邙骑兵。
大柱子已经预计了北邙人会顺着西侧的山坡往上攻击,他在西侧放了更多的士兵,而东侧的士兵不过两百来人。
乱箭乱石消灭了两百多个北邙士兵,事实上,现在北邙骑兵也就一千四五,乱糟糟的向山坡上拼命爬去,生死关头,每一个人都爆发出强大的活下去的信念。
山坡上的士兵并不多,只要短兵相接,一定能杀出一条血路,甚至还有机会全歼敌人!
金力固扎格外灵活,手脚并用,躲过两块滚落的石头,距离大夏士兵不过几步之遥。他眼里射出凶残的光芒,从嘴上取下战刀,腿上用力,一下窜了上去。
一个看起来憨憨木木的壮汉,刚刚扔出一块大石头,两手空空,才发现金力固扎突然出现在眼前。壮汉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被吓傻了一样,金力固扎双手握刀,大喝一声,奋力一刀劈下。
那壮汉突然一个急转身,竟然将背部露在金力固扎眼前,金力固扎眼神一凛,觉得心头一寒,此刻力已用尽,只能不管不顾的劈砍下去。
壮汉扭身的一瞬间,右手操起放在一边的狼牙棒,借着转身的力量,弯着身子,“呼”的一声,狼牙棒竟然卷起一阵狂风,恶狠狠的冲着金力固扎的腰部砸去。
金力固扎的刀口才堪堪碰到壮汉背上的棉甲,还不曾切割下去,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他身子一侧,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巨大的惨叫,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斜斜飞了出去,刀口在棉甲上堪堪划出一点痕迹。
两三个北邙士兵爬上山坡,眼前只有一个敌人,手里握着狼牙棒,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三人,北邙士兵还有些谨慎,举着战刀,准备分成两侧攻击。
斜刺里飞过一个人,狠狠地撞在两个人身上,将他们撞翻在地,差点滚下山去,定睛一看,竟然是千夫长金力固扎破败不堪的身子摔在他们面前。
腰腹处露出大半个缺口,内脏从缺口处滑落,缺口处参差不齐,腰骨断作两截,无力的耷拉着,露出白森森的茬口,像是被野兽吞噬过一般。
金力固扎垂死的眼睛望向天空,黯然无光。
大柱子根本没有多看金力固扎一眼,眼前从坡下爬上来的北邙士兵越来越多,他挥动着狼牙棒,面无表情,每一次的挥舞,都是一个残缺的北邙士兵毙于狼牙棒下。鲜血很快浸染了他的一身,哗啦啦的从他身上流淌而下。
北邙骑兵的性子野蛮狂躁,看着大柱子大杀四方,不但不避开,反而狗急跳墙前仆后继的向前冲,甚至根本不去抵挡大柱子的攻击,只求在大柱子的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战场上没有万人敌,再强悍的人也能被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