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军在院子里住了几天,格外安静,居然再也没有人来找他,每日饭来张口,衣食无忧,闲来还可以调戏一下两个小丫鬟,逗得小丫鬟面红耳热,低眉垂眼,说到放肆时,小丫鬟含羞带臊羞答答的跑开。
谁都知道是装出来的羞涩,谁也不会揭开这层盖子。
两人闲来在院子里饮茶聊天,院子里视线好,声音小一点,谁也听不见。
:“大人。”刘四喜才开口,就被刘惜军打断:“以后没人时候不要叫大人,叫哥。”
刘四喜愣了愣,扭扭捏捏的喊了声“哥。”
:“诶~~~~”刘惜军拖长了声音。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
四喜翻了翻眼:“哥,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这么沉得住气。”
:“那不是正好,难得清闲,享受大好时光。”
:“哥,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出去浪一浪呗,金陵城我都没有来过,你以前在这里生活,就没有什么挚爱亲朋,手足兄弟之类的带我们去快活快活。”刘四喜蠢蠢欲动。
刘惜军在摇椅里晃晃悠悠的:“我一个将死之人,去嚯嚯他们做什么?”
:“这样啊。。。。那你以前有没有仇人?就是那种和你争风吃醋,让你吃亏的那种人,我们可以去嚯嚯他们啊。”刘四喜眼珠子转了转,幸灾乐祸的。
:“你怎么这么无聊?”
:“这不无聊吗,吃了睡,睡了吃,好几天了。吃的真好,你瞧,我下巴都冒痘痘,火气太旺。再说了,这是金陵啊,来了金陵都不好好逛一逛,以后到了下面见了人,说话都不硬气。”刘四喜眨巴着眼睛,挺委屈的模样。
刘惜军扭过头,看了眼刘四喜,骤然起身,往屋子里走去,四喜以为他生气,屁颠屁颠的追上去:“哥,我就说着玩玩的,过过嘴瘾,你可别当真啊,诶,大老爷们,怎么还能生气呢。”
刘惜军换了军服走出来,:“走,哥带你去浪。”
:“穿这衣服去浪?”刘四喜先是恍惚一下,立刻明白过来:“等我等我,我也去换军服,咱去给大人们找点发火的机会。”
:“哥,挂刀吗?”
:“你这问的多废话,你是老子的护卫,出门不带刀吗?”
两人施施然走向大门,看门的人眼神,表情,甚至身体都充满戒备,小心的问到:“大人,你们这是?”
:“没事干,出去溜达溜达,散散心,找地方喝花酒,听小曲。”刘惜军一边说着话,脚步不停。
那看门焦急的说到:“大人大人,小人奉命看守大门,大人出门,我要向上禀告才行,大人。。。。”着急之下,慌了神,竟然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刘惜军的手臂。
:“呛啷”一声刀出鞘的急响,一道冷厉刀光骤然劈下,那看门的身手不错,身子猛然向后闪出两步,刀光从刘惜军手臂边掠过,若他没有及时收手,那手臂早就断成两节。
:“你!”看门的眼中爆出一抹冷色,看着抽刀在手的刘四喜,强忍着没有骂出口,妈的,什么货色,一言不合就动刀。
:“你一个看门听命的,身不由己,我不和你计较,再有下次,你看我砍不砍死你。怎么,你还瞪眼?不服是吧?”刘四喜可不惯着他,破口大骂。
刘惜军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向前走,嘴角一丝冷笑若隐若现。
宅子外面是一条比较安静的街,街道很短,南北不过百十来步,街上行人很少,倒是街道两头都有个小摊子,也不怎么掩饰,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刘四喜归刀入鞘,跟上刘惜军的脚步,只落后小半步,两人说话也不费劲。
刘惜军顺着街道右边向外走,快到街口,有两人迎面走来,直接挡在刘惜军面前,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沉声道:“刘将军,我等奉命保护你,未经上面允许,不得让二位离开。”
:“滚!”刘惜军径直用身体撞过去,丝毫不理会。
那书生旁边的汉子很是强壮,刘惜军一撞之下,纹丝未动,反而撞的身子生痛,这一年疾病缠身,把这个曾经的好汉子折磨的很是虚弱。
:“大人,请回吧。”那个汉子眼神露出不屑。
刘惜军笑眯眯的看着他:“这身胚,挺壮实,要是死了,你爹妈不是白养你了?”话音刚落,顺手抽出刘四喜腰间的战刀,不管不顾的一刀劈下。
那汉子神色一凛,向后急退了两步,他确实也没有想到这位大人说砍就砍,毫无顾忌。
:“来,身手不错,还手啊,不是不让路吗?我倒是要瞧瞧,你敢不敢碰我一下,呵呵,我刘惜军也是你这等货色可以阻拦的?”刘惜军不急不缓的向前两步,又是一刀劈下。
:“大人,请住手!”书生焦急的喊了一声,那汉子又退两步,脸色变得窘迫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哪里敢还手,别说他不敢还手,他的顶头上司遇见这种情况,也只有生挨硬受的扛着。
刘惜军转眼看着那书生,放浪嚣张:“你喊我住手?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砍死你,看看你家大人会不会为你报仇呗,过来,借你头颅试一试。”
书生神色大变,前一刻的沉着冷静像一张遮羞的纸,瞬间被撕的粉碎,刘惜军挑衅的眼神,让他避之不及。
:“我告诉你们,看见老子身上的军服吗?老子是平武军刘惜军刘大将军,老子手里的人是什么德性,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
:“不曾听过的,去东门口瞧一瞧,我相信那么多的碎肉一定收拾不干净,去看看,去想想。得罪我,你们会是什么下场!老子保证,谁动我一下,你全家死的干干净净,鸡犬不留!你的亲朋好友,一定会在泉下问候你祖宗八代。”
刘惜军体型消瘦,之前的军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有些大了,不那么合身,显得有些随意。
他眼神冷漠,面容平静,语气平淡。
那浑然天成睥睨天下的气势,冲天而起。
掩饰不住那沸腾的杀意。
书生和身边的汉子僵硬的站在路中,他们不是没有见过脾气上来当街大喊大叫杀人全家的货色,可是,面前这个清瘦的男子,他说话,可不仅仅是威胁,他说的话,是完全能做的出来的。
东门口那血褐色的草地,验证了他的话,不是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