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任西两次偷袭无功,并不气馁,反而嘿嘿直笑:“嘿嘿,家主之位,你当了三十几年,还占着不肯让出来,行,就让你死在家主之位上吧,你死了,我提着你的人头去交换,想来还能多活些日子。”
:“凭你?也想做家主?别说我瞧不起你,你看看,你就是动起手来,也是下毒,暗器,偷袭,你就不能堂堂正正像个爷们?一辈子都这样小家子气。哈哈哈,你以为你和他勾结在一起,他能帮你?你自己问问他,他瞧不瞧得起你。”
中年人在两剑攻击下四下闪躲,虽然有些狼狈,一时半会也没有危险。
:“动手,别和他啰嗦,他毒应该发了,拖时间呢。”
:“哦,我中毒了,快,快来杀我。”李任由扬扬眉头,不屑一顾。
李任西脸色变了几变:“他没有中毒?没有喝那个茶?”
“知道为什么我是家主你不是吗?因为你笨!蠢货,你真以为几千里两银子,一个虚无的承诺,就能收买老谭?”李任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李任西脸色变得苍白:“你居然发现了?你居然发现了?”身子踉跄几步:“为什么我做的每一件事,你都会发现?”
:“因为你蠢。”李任由甚至都不想多说一个字。他转头看着中年人道:“你就指望靠着这么一个蠢货?你是不是也变蠢了?”
中年人一边招架着对面进攻,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老李,刚才还说了你,就是太刚愎自用,才会陷入现在这种困境,总觉得自己最睿智,别人都是蠢货,结果呢,结果真的遇见有实力的,你又一筹莫展。”
:“嗯,那我就拿下你去谈条件吧,我相信,用你的命,去换李家人的性命,应该没有问题。”李任由也不在乎中年人的讥讽。
:“你还有命活下去?嘿嘿,李任由,这么多年,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老谭,老谭算什么玩意儿,那是我给你下的钩子,不给你一点信任,你又怎么会忽略其他手段。”
:“别忘了,老谭也只是给你泡茶,洗茶壶茶杯这些事,可不是他做的。你猜,秦丫头会不会也对你死心塌地呢?”
李任西突然面露赤红,语气激亢的大声质问。
:“现在,你应该有感觉了吧?是不是咽喉肿痛,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嘿嘿,这是什么毒你应该知道啊,无色无味的 灰桑树脂,没忘记吧?”李任西阴森森的说道:“现在知道你自己怎么死了吧?”
李任由脸色缓缓的变色,眼睛也慢慢的鼓了起来,脖颈咽喉处肉眼可见的变粗,他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咝咝”的声音。他缓缓的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脖子:“咝,咝咝……”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你李任由聪明一世,不还是死在我的手里?哈哈,李任由啊李任由,你可以死了!你把李家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你不死吗?你不该死吗?”
李任西跪倒在李任由面前,双眼猩红,眼泪汹涌:“李家百年基业,就毁在你的野心勃勃之下!”
李任由的眼珠突出,死死盯着李任西,缓缓的失去光彩。
中年人淡然说道:“你们家主都死了,你们还要拼命吗?”
两个剑客对视一眼,虽然依旧出剑如虹,却已然失去锐气。
:“动手,不要让他跑了,他跑了,整个李家都要为他陪葬。随便动手,只要留一口气就行,我亲自把他交给黄卫忠和朝廷官兵手上。”李任西突然大吼道。悲愤交加。
中年人眼前一片寒光点点,两名剑客手上更不留情,即使他试图同归于尽,剑客也甘之若饴与他拼命,几个照面,中年人身上已经血迹斑斑。
:“李任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中年人气急败坏。
李任西木木的盯着李任由死不瞑目的脸,:“我知道,不就是不与你安西城城令马原超同流合污,沆瀣一气吗?那又怎么样?”
:“你就不怕将来你李家被斩草除根?”
:“嘿嘿,嘿嘿嘿嘿,你不死,我李家现在就要被斩草除根了。”李任西低吼道:“动作快点,我要提着他去见黄卫忠。”
两剑客也不答话,出招更是狠辣,不多一会,中年人腿上,腰上,手上已经接连中了好几剑,更加手忙脚乱,气息紊乱,再勉力招架几招,手软脚软,短剑与长剑相交,脱手而去,剑客跟上一脚,正中腹部,中年人一口气吐不出来,翻倒在地。
:“绑了,绑结实点。”
李任西伸手摸过李任由的脸,李任由的眼睛终于闭合,神态安详。
:“家主是被这个狼心贼子毒死的。通知李家的人,都不许乱动,否则杀无赦。”
:“是!”剑客也没有责问李任西毒死李任由的事。
李任西走到院子边,看着山下军营,隐约又看见盔甲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寒光。
:“去,把安佩佩放出来,我要和她谈一谈。”
:“安佩佩?她能有什么用,万一她在那个姓黄的面前说坏话,我们李家不是更难以脱身?”
:“老丁,如果我能安抚好安佩佩呢?她帮我们说说好话,对我们李家会不会更有利呢?不要只想着坏处,要看看好处,大家都有好处,这日子才能过的和睦,安佩佩对黄卫忠很重要。快去吧。”
老丁听李任西这么一说, 似乎也很有道理:“好,我马上去把她带来。”
李任西看见那个孤零零的小木墩,无助的立在那里,显的格外孤独。他暗自叹气,坐到小木墩上,小木墩很小,底部也不平,坐起来要控制身体维持平衡,李任西突然泪流满面。
:“二爷,安娘子来了。”老丁在院子门口喊了一声。
李任西慌忙擦干眼泪:“叫她自己进来,你们看好门口。”
晚风捎来淡淡清香,李任西没回头:“那边有小凳子,自己搬一张过来坐。”
安娘子随便扎着头发,有些零散,走进院子,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李任由,安娘子站在他的身边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娘子走到李任西身边,拢了拢长裙,席地而坐:“你杀了他?”
:“算是吧。”李任西轻轻的说。
安娘子抬眼看向李任西,皎洁月光下,李任西眼角泪痕依稀。
:“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就一件事,你帮我在黄卫忠面前说说好话,保证我李家的人活下来,李家所有东西都给你们安家,我李家可以搬到外城去住,或者,远离休山。”
安娘子细声问:“你为什么不自己找他谈?”
:‘我怕死,我怕李家的人死绝了。”
许久许久,只听见晚风徐徐掠过山谷。
:“我可以帮你李家说话,但是我不能保证有用。毕竟,这些是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一个女子,并说不是什么话。”安娘子柔声说道。
李任西噗通一声跪下:“我李任西谢过安娘子大恩大德,若是李家不死,我愿永远服从安家。”说着话,连着磕下三个响头,再抬头,额前一片血红。
安娘子注视着李任西:“李家早几年交给你,也许就不会有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