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偏殿,侍从道,“小姐,您先在这里等候吧,小的就在门外,若有事,您只管吩咐。”
“嗯。”南宫雪瑶应了一声便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倒不是她矫情,只是奔波这一早上,还被顾寒墨摔了一下,她只觉得浑身都疼。
南宫雪瑶揉了揉酸痛的膝盖,疼的眉头微皱。
月儿见状赶紧上前,轻轻为南宫雪瑶捏腿。
“嘶……”
“小姐腿上定然都青了……是月儿没有保护好您……”
月儿自责道,一张娃娃脸就要皱成一团。
“无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是,不知爹爹娘亲如今会不会看到我写的信。”
出门前,南宫雪瑶做了两手打算,倘若今日不能及时回去,她便留了一封信,说是出去散心玩几日,让他们不用担心。
此刻她也不由得有些担心,希望来的时候没有被别人发现,她并不希望她爹娘和顾寒墨起冲突。
毕竟顾寒墨太难以捉摸了……
此时的御书房,顾寒墨站在皇帝身侧。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时初汇报最近的所得。
皇上龙颜大悦,大手一挥,便送了顾时初许多宝物。
“初儿,你年纪也不小了,算算,今年是二十有二了。东宫也不能一直没有个女主子,改选个正妃了。”
顾时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但他还是温声道,“父皇说的是。”
皇上继续道,“初儿可有合适的人选?”
顾时初脑海中不由得闪过前几日那个曼妙的身影,随后摇了摇头,“儿臣以国之大事为重,并无合适人选。”
皇上也是个玲珑的人,见顾时初犹豫片刻,心里便如明镜似的。
“朕听闻,南宫卿家家中小女,与你关系十分要好?初儿前几日可是见过了?”
皇上的话,在顾时初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顾时初心想,莫不是父皇希望他拉拢南宫家?
南宫雪瑶除了没有灵力以外,几乎无可挑剔,无论样貌身形还是家境。
她的几个哥哥在不同的领域,都闯出了一番业绩,假以时日,势力将更加不容小觑。
顾时初认真的答道,“儿臣与南宫小姐,从儿时起,便是玩伴。只是两年未见,如今见来,倒有几分生疏。”
皇上笑了笑,“那丫头甚是古灵精怪,是个讨人喜的,胆大心细。朕听闻,你回宫以前,她曾拦下过你?”
顾时初顿了顿,一时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是。”顾时初规矩的答道。
他明白,在皇都,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只是在他心里,南宫雪瑶还坐不稳正妃之位,她柔柔弱弱的,连自保能力都没有。
并且万一将来影响到皇嗣……
只是若是侧妃,也未尝不可。
皇上看着犹豫的儿子,笑了笑,他看得出来,提到南宫家小女时,顾时初的身体明显的放松了些。
“初儿,你要想想,总要给南宫卿家一个交代。”
“父皇说的是,儿臣明白。”
“过几日,你母后准备了百花宴,邀请了诸多贵女,届时你也去凑凑热闹吧。”
“是。”
“好了,你先忙去吧。”
“是,父皇,父皇您仔细着身体,别过于劳累。儿臣先行退下了。”
顾时初深深的看了眼顾寒墨,随后行了一礼离开。
他父皇,果真还是那么宠幸顾寒墨。
看着顾时初离去的背影,顾寒墨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顾寒墨刚准备辞别,又被留下与皇上商讨国家政事。
直至天色渐暗,皇上才肯放人。
临走之前,皇上道。
“寒墨,你年纪也不小了,若非身体的原因,也应当生儿育女了。”
顾寒墨面无表情的道,“皇兄,我无心成家,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顾寒墨便留给皇上一个背影。
皇上并没有生气,反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这个背影真是像极了他的父皇,和那个温柔的母妃。
顾寒墨坐着八人抬的轿辇,刚到宫门口,就看到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顾时初。
顾时初回头显然也是看到了顾寒墨,便叫人慢了些。
“皇叔,这是要回府吗?”
“嗯。”顾寒墨指尖撑着额头,慵懒的应了一声。
顾寒墨的轿子率先一步从宫门出去,顾时初笑容微僵在脸上。
随后又有些释然,顾寒墨对谁都是如此,他与一个冰块计较什么,反正到最后即位的都是他……
等他登基后,再慢慢削减顾寒墨的权利,父皇给顾寒墨的,实在太多了。
出了宫门,顾寒墨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马车里甚是宽敞,顾寒墨躺在上面打个滚都足够。
马车缓缓行进,白日里为顾寒墨传话的那名男子忽然闪身到马车边。
“主子,太子去宰相府方向了。”
“嗯,派人跟着。”
“是。”那抹身影很快又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寒墨执掌慎刑司,大黎王朝最恐怖的机构,传说进去的人,不死也得残。
慎刑司可监察百官,有先斩后奏之权。
顾寒墨身份特殊,慎刑司便也可行使约束皇子公主的权利。
是以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皇子公主,都对他很是忌惮。
不知不觉,南宫雪瑶就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微皱的眉头,预示着她睡得并不安稳。
“不要!”南宫雪瑶一声惊呼从睡梦中惊醒,她才发觉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月儿倒了杯茶水递到南宫雪瑶手中,拿起手帕,替南宫雪瑶擦拭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小姐,可是梦魇了?”
南宫雪瑶惊慌失措的看了眼月儿,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她看到顾寒墨手提长剑,缓步走向她爹娘,周围遍地是鲜血,顾寒墨屠了整个宰相府……
南宫雪瑶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不行,她想回去看看,可又担心顾寒墨以为他想逃走。
南宫雪瑶决定去问问门口的小厮,顾府距离相府,并不太远,倘若真有什么事,门口的小厮总能听些风吹草动。
关心则乱,南宫雪瑶也没有细想,提起裙摆便要出去。
却忽然撞进一个宽大的怀里,凉薄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怎么?等不及去见你太子哥哥了?又从本座这里,寻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