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著名的堕落文人迅哥儿曾经说过:命运就像是那啥,如果不能反抗,不如躺平了享受。
杨少峰深以为然——如果命运这个小娘们儿不愿意主动撩起裙摆,我杨大知县就算是硬撕也得把她的裙子撕了,然后让她知道什么叫做享受!
然后,杨少峰杨大知县就开始盘点自己手上现在所能动用的资源。
首先就是就是宁阳县的百姓,男丁一共六百四十多个,女子一共一千二百多个,其中真正意义上的青壮只有四百人左右。
其次就是十几个衙役,这些衙役都是从常遇春军中退下来的,虽然都带着些残疾,指望他们干活不太现实,但是这些人有从军经验,把他们分散到各闾各社去指挥春耕还有打井挖水渠什么的,却是要比那些社长、闾长们瞎指挥要强得多。
至于剩下的像是什么包子铺、养鸡场、畜牧场这些玩意儿现在都是纯纯的资金黑洞,一时半会儿的只能看见投入,根本看不到什么回报,真要是遇上干旱了,这些玩意儿反倒是负担。
相比之下,反倒是原本在计划之外且不怎么起眼的草料业务和打火机生意更靠谱一些,甚至能称得上是会下金蛋的母鸡,这两项生意也是目前宁阳县仅有的资金来源。
当然,草料业务和打火机的生意也并不是十分可靠,各自都有一大堆的缺点。
比如说草料业务就严重依赖季节,同时也严重依赖徐达和常遇春所率领的北伐大军,这两个依赖条件一旦有一个出现问题,草料业务就要宣告终结。
打火机的生意跟草料业务差不多,虽然不像草料业务一样过度依赖季节和北伐大军,但是打火机生意的市场也严重受限。
在百姓普遍贫穷的前提下,二十文一个的打火机绝对算不上什么便宜货,而且元末明初时期的北方正处于人烟稀少的状态,注定没有太大的市场。
想要通过打火机赚钱,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走北伐大军的采买渠道,同时还要想办法将打火机卖到相对要富裕一些的江南。
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之外,眼下唯一可靠且能够依靠的,反而是杨少峰一开始并不怎么在意的“马骨”的身份。
也唯有披着“马骨”的这层虎皮,杨少峰才有机会接触到常遇春和徐达,才有机会向朝廷求助。
暗自盘算了大半天,杨少峰便让人去寻了跛五,又让跛五派人将宁阳县有可能会大旱的奏疏送往兖州府。
……
刘三十二刚刚回到刘庙村,便把群里三十五户百姓家里能当家做主的男丁全叫到家里。
“这是大老爷让我给你们带回来的,一家一个。”
“有了这东西,以后就不用再吭哧吭哧的用火镰生火了,也不用一到做饭的时候就满村子里找人引火。”
刘三十二演示了一番打火机的用法,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都省着点儿用啊,大老爷说这东西里面是要灌火油的,但是咱宁阳县里没多少火油,你们要是用光了,一时半会儿的可没地方去给你们补充。”
“还有,大老爷说要建一个工坊,专门用来制造这玩意儿,大老爷已经让各社、各闾的婶子大娘们去挑些手巧勤快的妇人,要是挑到你们谁家的,谁家的就得去工坊里做工。”
“还有春耕的事儿也不能耽误了,更不许你们关扑游戏……”
把工坊还有春耕等事情都交待了一遍后,刘三十二忽然重重的咳了一声,说道:“还有两个个事儿,也得给你们说一声。”
“第一个事儿就是从开春到现在,咱们宁阳县一共就下了三四场雨,今年搞不好就是个旱年,谁也不知道今年的收成会成什么样子。”
“大老爷说,他会向朝廷上书说明咱们宁阳县没怎么下雨的事儿,要是以后真大旱了,他还会上书求朝廷拨些赈济粮食过来。”
“但是大老爷还说了,就算朝廷愿意拨付赈济粮食,咱们自己也得想想办法,不能全指望朝廷。”
“打井。”
“修水渠。”
“挖水库。”
“就像大老爷说的那样儿,老天爷不下雨,咱们就去地里挖水。”
“第二个事儿,就是大老爷说等工坊里制作的打火机卖出去以后,他老人家会安排人去江南采买粮食。”
“所以,要是你们谁家里有去工坊作工的,一时半会儿的有可能顾不上家里,你们回去和家里人说明白,谁也不许拿她们不顾家来说事儿。”
“……”
等刘三十二把杨少峰在县衙里说的那些都转述了一遍后,整个屋子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原本一些轻微的咳嗽声,凳子挪动声也都彻底消失。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沉声说道:“那就干,白天除草翻地还有挖井,晚上挖水库修水渠,大不了就是累点儿,少睡点儿,怎么着也比坐着等死强。”
“没错,大老爷既然都说了,那咱们就干,人家大老爷还在替咱们想办法,要是咱们就干等着,那他娘的成啥了?”
“社长,你看看怎么分吧,咱村里青壮不多,不能所有的人都跑去挖井,也不能没人除草翻地,你得看着安排安排。”
刘三十二瞧了瞧屋子里的众人,忽然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既然大家伙儿愿意听我的,那我就安排安排!”
“明天一早,四十岁以下的男丁还是和以前一样,该除草翻地的都去除草翻地,四十岁以上的白天去砍树劈柴,晚上了点起火来挖水渠。”
“村子里的妇人暂时不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该除草的除草,该捆扎的捆扎,该做饭的做饭。”
“等水渠挖好一段了,再抽几个人出来,去河里拉水灌到渠里。”
“入他娘的,好好的日子刚有了点儿盼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场干旱给毁喽!”
“反正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保住点儿收成,光指望朝廷的赈济粮食那不是给大老爷的脸上抹黑吗,以后说出去都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