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少爷没有玩够,在等待了五天后,也没等来女真人的军队。
喝了五天西北风的大少爷憋着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撒,只能恨恨的把气憋在肚子里,下令拔锚起航回青山堡。
大少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去了,而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揍的特讷格赶到九龙宫,又被汗王奴儿哈赤狠狠的抽了四十鞭子。
特讷格也很委屈,去攻打觉华岛的人里,又不只是他一个人说不清楚对手是谁,所有跑回来的人都说不清楚对手是谁。
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看不见的对手打了个丢盔弃甲,本来心里就不爽,这回头又被汉王打了一顿,心里就更不爽了。
可是不爽归不爽,又有什么办法,谁让自己是奴才,奴才被主子打了,就不能怀恨在心,只能感恩戴德的,谢他十八辈祖宗的恩德。
奴儿哈赤心里郁闷极了,那宁远城啃不动,该死的城楼上竟然有十几门火炮,一天轰轰隆隆的放上几十回,搞得人心惊胆颤的。
就算自己离宁远城比较远,每天也被那轰隆的炮声弄得心烦气躁。
原本想着派出一支偏师,借着海面结冰的机会,把那觉华岛上的粮草抢个干净。
可那觉华岛似乎有神灵庇佑,去攻打觉华岛的勇士只要靠近觉华岛,就莫名其妙的从天上掉下东西来砸个半死。
奴儿哈赤觉得这次觉华岛发生的怪事,就同去年在旅顺南关堡发生的事件是一模一样,也是来了打,都不知道对手是谁。
这两件事情串联起来,映射着大明似乎还有长生天庇佑,这让哈赤的内心发生了动摇。
宁远城啃不动,觉华岛又拿不下,自己的老窝被毛文龙搞了个乱七八糟,再不回去,只怕老猪窝都被烧光了。
进退为难的奴儿哈赤把那特讷格狠狠的打了一顿,出了口心里的怨气。
犹豫不决的在九龙宫耽搁了五天,最后还是一狠心一咬牙,放弃了对宁远城的攻打,在二月初七,拔营起寨,领兵直奔永安堡。
还在永安堡攻打女真老窝的毛文龙在得知野猪皮已经从宁远撤军,直奔自己而来。
毛文龙也是毫不犹豫,一声令下,部队转头,撒丫子就跑。
二月初九,快马加鞭的奴儿哈赤赶到永安堡的时候,毛文龙跑得人影都没有了。
奴儿哈赤退回了沈阳,毛文龙也跑回了东江,宁远战役结束,这次出窝抢劫,除了杀了一些人之外,哈赤啥好处也没捞到,反而浪费了大量的粮食。
女真人退了,宁远城的袁崇焕大受鼓舞,开始写战报报功劳,可宁远战役看着规模宏大,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写的。
噼里啪啦的打了半个月,宁远守军就没有出过一次城,自然也没有什么战场斩获。
袁崇焕手里也只有十八颗女真人的脑袋,这还是因为,这十八个人实在太勇猛,一骑绝尘,孤军跳上了城墙,最后被乱刀砍死才得到的,就这战果,这让袁崇焕怎么报战功。
好在得到觉华岛来了战报,女真人攻打觉华岛损兵折将,觉华岛守军一共歼灭女真人一千三百余人,斩获首级八百七十三颗,其中还有三名牛录额真。
袁崇焕大喜,有了这些首级,自己至少能分润一半的功劳,给朝廷的战报,有实际的内容了。
正暗自窃喜的袁大将军没有想到,已经逃到山海关的辽东经略使高第,在得到女真人已经退兵的消息,又带着他雄壮无比,威风八面的十几万军队,趾高气扬的要回锦州城。
辽东最大的官高第又回来了,袁崇焕知道,觉华岛的八百多颗首级,跟自己有关的也就没几颗了。
偌大一座宁远城,一万多的守军,手里只有十八颗敌人首级,袁崇焕脸皮再厚,也没办法报宁远大捷,可这报个小胜又显得自己很无能。
袁大将军毕竟是读书人,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那东江的毛文龙说他在后方袭扰了敌人,谁能证明?
你说你手里有女真兵的首级为证!
谁能证明你手里的那个首级就是女真兵的,而不是普通女真百姓的?
袁崇焕大笔一挥,写上弹劾奏本,把东江的毛文龙骂个体无完肤,什么贪生怕死,游而不击,平白浪费朝廷粮饷。
什么见着女真军队就逃跑,只敢屠杀女真百姓,杀良冒功,毫无仁慈之心。
于是,在宁远大战之间,为了牵制奴儿哈赤,带领东江军队在女真人的大后方杀人放火的毛文龙,被袁崇焕的一纸弹劾文书搞个灰头土脸。
报上去的战功不但没被批准,反而得到了朝廷的斥责文书,把个笨嘴笨舌的毛文龙气个半死。
毛文龙在后方牵制女真人,迫使奴儿哈赤撤兵的功劳没有啦。
可奴儿哈赤为什么撤军,总得有个由头吧?袁崇焕眼珠子一转,再次计上心来。
要不说读书的人的脑袋瓜子好用,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现编一个条件也要上。
于是宁远城红夷大炮,炮击奴儿哈赤的神奇故事就这样被编写了出来。
当然了,女真人撤兵的原因 ,也不再是因为毛文龙掏了老野猪的老窝而被迫撤军。
而是因为在宁远城被红夷大炮击中,受伤不轻,被迫撤军。
奴儿哈赤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带着六万大军,指挥营地还在距离宁远城十里地远的九龙宫,自己营帐周围还有三千白甲兵保护。
就这么遥远的距离,这么高的保护力度,还是被宁远城袁大将军笔下的红夷大炮给击中了。
以至于奴儿哈赤在半年之后征讨蒙古的路上,在其雄才伟略的儿子黄台吉的运作下,不得不伤口复发,不治身亡。
袁崇焕也因为这一炮,被黄台吉大加赞赏,而其后的康麻子并为这件事情在史书上大书特书,非常高调的褒奖了袁崇焕的忠心与武勇,袁因此而名留青史。
再说程大少爷,一路骂骂咧咧,在二月初七回到青山堡休整。
回到青山堡的程大少爷把学生们送回了学校之后,开始组织人手,把紧急生产出来的一万五千套铁制农具,还有那库存的水泥用纸袋装了二百袋。
顺便还把粉碎好的石子也全部用箱子装了,通通的装上了船。
又把已经生产好的六条钢链,六台绞盘也全部装上了船,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准备去基隆港搞事情消气。
临行前,程风又把两大千户所的大小军官,还有各生产队的队长,副队长召集在一起,开了个春耕扩大会议,安排新年的春耕任务。
去年一年,两个千户所开垦了近五万亩的荒地,可是由于干旱根本种不了庄稼,今年可以大干一场了。
希望岛生物肥料厂经过整个冬天的生产,现在已经准备了数万斤的磷钾复合肥。
还有这种复合肥,希望岛那肥得流油的土地根本就用不上,全部都被送到了青山堡。
“我两天后南下去台湾,三月份赶不回来指导春耕,现在只能提前安排给你们。
今年春耕,所有的土地,用六成来种玉米,两成种红薯,两成种土豆。
西红柿,辣椒,向日葵,花生等物就只在实验村种就行,希望岛全部种水稻。
另外希望岛送过来的复合肥,一定要按照比例发放到各生产队,让他们严格的按照要求进行施肥。
量不能太多,多了会把庄稼烧死的,具体的数量就参照咱们以前用的生物,复合肥的量减半使用。
另外从今年开始扩大一下造纸厂的规模,争取在今年年底,咱们造纸厂的产量能满足我们自己使用的要求。”
大少安排好了春耕的各项事宜,又到机械厂去,下达了生产二十台破碎机的任务。
大少盘算着这次南下的目的,如果事情进行的顺利,就准备在三月过后,在台湾大规模的生产水泥,以满足台湾的基础建设。
最少要先把从淡水到基隆港的陆路,要先修出来。
二月初十,浑身充满斗志的程大少爷,带着南海舰队的十六艘巨舰,六艘侦察艇,两艘新出炉的双体鱼雷艇,携带着仅有的十二枚鱼雷,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青山堡,直奔上海而去。
二月十一傍晚,舰队到达上海董家渡口停留,两艘侦察艇沿长江而上,前往宣城接沈老将军。
二月十三,老将沈有容来到上海董家渡口。在阔别了半年之后,这一老一少再次汇合再来一起。
接到了沈有容,趁着天色还早,舰队马上启航,沿黄浦江而下,出长江口直奔台湾。
航行途中,大少与沈老爷子汇报了沈寿岩的情况。
沈有容两眼含泪,摇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没有办法,好在他的儿女都已经逃了出来,这让老夫深感欣慰。”
大少也叹息:“这可能就是他心目中的大义吧,他可能就觉得自己为大义献身,是无上的荣光。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全了他的忠义,至少几年之后,他的壮举,会为你们沈家带来无上的荣耀也是真的。”
程风嘴里说的很是好听,可心里却在吐槽:“自以为自己是为了大义而献身,可哪里想的明白,他不过是两群既得利益者争夺利益的牺牲品而已。
除了既得利益者的自私与狠辣,哪有什么大义和荣光。”
程风的话引起了沈有容的注意:“小子,你说我儿子的死会给我沈家带着荣光?”
程风点头:“是的,虽说现在他是罪犯,但是几年后他就会成为忠臣而得到朝廷的褒奖。
所以说他的死是值得的,既全了自己的忠义,也给家族带来了荣耀。”
沈有容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也算死得其所了。”
大少借机安慰:“所以说老爷子,沈大人亡故这事你不要往心里去,他是为了忠义而献身。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沈大人的死,就重于泰山。
老爷子就应该放下心结,好好的活着,等着朝廷的拨乱反正和对沈大人的忠义嘉奖。”
沈有容知道了长子的死会给家族带来更高的荣誉,那还有什么好抑郁的,就当是为国捐躯了。
原本在得到长子死讯的沈有容,气急攻心,三个月后郁郁而终。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首先在半年前就已经被大少打了长子会出事预防针。
再加上长子的家眷早早就被程风接走,并没有遭到迫害。现在又知道了,几年后长子会平反昭雪,给家族带来更高的荣耀。
作为一名随时都在准备战死疆场的老将军来说,把长子被迫害致死当成是为国捐躯,心结一下子打开了,天启七年郁郁而终的事情最终没有发生。
二月十五日,舰队再次出现在了基隆河口,大少没有让人员登岸,只是派出了小船在基隆河口中间的小岛上,按照上次测量好的地方打下钢筋。
挂上钢链后,用从山东运来的水泥和碎石子,在小岛的东西两侧固定好六条钢链,又在基隆河东西两岸装了六台铰盘。
大家都不理解,这基隆河两岸有的是石头,为什么?不用非要从山东这么远的地方运过来?
大少嘿嘿一笑:“主要是我们要算计的人,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有望远镜,我不能让他们发现这地方有人来过。
更不能让他们发现咱们在这里装了拦河铁链,所以咱们必须尽量少的改变这里的地貌环境。”
“可是,咱们做的那六个石墩子,会不会被他们发现?”
大少摇摇头:“这个倒不怕,就算他们在望远镜里看见了,他们也不认识,那是个什么东西,只以为是那几块石头长的怪而已。
咱们只需要把那铁链也隐藏好,肯定不会发现的,咱们反而要注意,不要砍那周围的树木。
也不要在沙滩上留下脚印之类的东西,那些才是会引起敌人注意的东西。”
大少的言语让沈老将军好奇,这小子是要在这里伏击谁,而且为了这个伏击,去年就在做准备。
沈老爷子知道福建的刘香佬与这小子有仇怨,但也不应该值得这小子如此的大动干戈?
为什么要这样的做,准备埋伏的到底是谁,大少也不解释。
等到把这些拦河链安装好,已经到了二月十八。因为还要对那十二个水泥墩子进行淋水保养几天。
所以还是留下三十个人,一艘护卫舰在此保护,然后大部队便向西后撤了三十里安营扎寨。
在距离基隆河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处小小的避风港湾,正好可以躲下十来艘船,这个地方还可以训练抢滩登陆。
于是舰队来到这里,一来是为了熟悉这里的环境,二来就是进行海上登陆训练。
为了安全起见,大少安排两艘步兵运输舰回到淡水村,务必在二月二十五前把淡水村的两千护卫队全部运送到避风港处汇合。
一切安排妥当,舰队便在这避风的湾里休整,无聊的大少每天都安排两栖登陆舰上的水手们反反复复的练习架设浮桥。
其余舰船上的人员,配合两栖登陆舰练习抢滩登陆,这让干了五十年海军司令的沈老爷子,看的是目瞪口呆。
看着这些特种船只的操练,老爷子这才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船,原来是各有功能。
不像自己以前指挥的水师船只,运兵,运物资都是用一样的船,船速慢,运量小不说,想在没码头的地方上个岸,都得绞尽脑汁,真的是千难万难。
哪像这小子的船,竟然还有专门为登陆搭建栈桥的船。
这岂不是只要有个海岸,便能搭建临时的码头,这让当了半个世纪海军司令的老头大开眼界,对程风的奇思妙想赞叹不已。
二月二十三日,留在基隆河路口保养水泥的人员也离开了基隆归队。
到了二月二十五日,前往淡水村的步兵运输舰返回避风港,于雷,王休,带着两千淡水村护卫人员到达。
大少简单的对于雷,王休交代了这次的训练任务之后,淡水村的护卫们也加入了抢滩登陆的训练之中。
淡水村的护卫队已经到位,舰队便不在这避风湾停留,开始在钓鱼岛,琉球群岛一带转悠,看见一个小岛就训练抢滩登陆。
短短的一个多月,竟然把琉球群岛,钓鱼岛一带的大小岛屿都登了个遍。
有好几次舰队竟然都登上了琉球国有人的岛屿,把在那里驻守的琉球官府吓了个半死。
这日,舰队来到一处海域,发现远处有一座巨大的海岛,沈有容指着那处海岛笑道:“前面那个城市就是琉球国那霸港,小子有没有兴趣到岛上去看看。”
大少拿起望远镜的观察,这座岛是有些大,远远的也能看见岛上有村子,只是这里的村子好像有些破烂。
房屋低矮,石头墙,茅草顶,好像还能看见那半人高的院墙,活脱脱就是一处大些的渔村。
舰队在海上晃晃荡荡的已经快一个月了,既然已经晃荡到了琉球那霸,那就上去看看吧。
大少想看看这个岛上可有什么特产,可以补给一下,于是下令舰船挂上登州水师的旗帜,准备靠岸上岛。
舰队便降帆减速,缓慢的向那码头靠近。大少与沈有容来到船头,两人站在一起。
沈有容叹了口气,这琉球岛,老夫有好几年没有来过了,也不知道那琉球王尚丰还活着没有。
大少呵呵一笑:“管他活着没活着,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来这里,就补给一些物资就走,别的事情懒得管。”
原本以为这么一支船队进入码头,会有人出来阻拦询问,不想船队刚进入码头,码头上的船只纷纷避让唯恐不及,并没有任何船只和人员上来询问。
码头上除了出现一些骚动之外,直到所有船只靠了岸,也没有人上前询问。
沈有容看到程风迷糊的小眼神,笑着拍拍小肩膀:“这里是琉球,咱大明的藩属国,咱们是宗主国来的,就算这琉球的国王也不敢过问咱们。”
大少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沈有容,眼睛里写着的都是:我怎么不信。
看着这小子怀疑的眼神,沈有容哈哈大笑:“走吧,咱们下去看一看。”
“好的,好的,咱们下去看看,我还是第一次到咱们琉球来,是得好好的看看。”
两人打着哈哈,带着月儿等一小队少男少女们刚走出指挥室,便有水手跑来报告:“沈老将军,小公子,码头有琉球的官员求见。”
大少神奇的看着沈有容:“不是吧,爷爷有这么大的面子?”
沈有容双手抱拳,对着西北方一拱:“不是老夫有面子,是咱大明有面子。”
回头就对着那水手说道:“好啦,去让他上来吧。”
“是。”随手转身便去传达消息。
沈有容昂了昂头,拉着程风说道:“咱们在这里等着吧。”
水手们刚放下舷梯,便从舷梯下便走上来三个中年人,身上穿的有点像大明官服。
三人上了船,只用眼神扫了一下甲板,便来到沈有容面前,二话不说纳头就跪:“下官尚之境拜见天朝上官大老爷,大老爷万福金安。”
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把大少直接都搞懵了:上来就拜,这都不询问一下身份的吗?
琉球官员的一系列操作把个程风惊目瞪口呆,都忍不住想说上两句客气话。
不想那沈有容却是气定神闲地接受了人家这一拜,非常自然的一摆手:“起来吧。”
不想跪在地上的那三个官员竟然没有起来,而是跪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哭诉。
“天朝上官大老爷啊,真是老天爷保佑,我琉球小国日盼夜盼,盼着天朝上国派使臣来我琉球视察,这一盼就整整十七年啊,今日总算把天朝神兵盼来了。”
这一系列的神操纵,把大少给搞懵了,心里大叹,这大明真牛逼啊,竟然能让这些番邦小国见到大明的人,像见到祖宗一样,激动的痛哭流涕。
大少在这里暗自感叹不已,而沈有容却非常淡定的道:“我等到你琉球国来,并非公干。只是路过此地,想要做些补给而已。补给完了,便会离开。”
跪在地上的三位琉球官员听说大明水师只是来补给的,补给完了便会离开,三人心中大急。
尚之境用那饱含着眼泪的双眼看着沈有容:“补给的事情不用天官大老爷操心,交给下官就是。
天官大老爷能否在这里稍等两日,下官已经快马去报知我王,我王如知天朝上国的神兵到来,定会亲临码头迎接。”
听了这叫尚之境的琉球官员的话,程风吃惊的看看这位琉球官员,又看看沈有容,满眼的都是星星。
心里大喊:不是吧,不是吧,明朝随便来个官,这琉球的国王都要亲自来接,这大明也太牛批了。
可是沈有容脸上可没什么惊喜,他看着全是星星眼的程风,轻声的说道:“你小子别在这里瞎高兴。
琉球的官员对咱们行这么大的礼,还通知他们的国王亲自来接,你以为这是好事呢?
怕是人家有什么难事,想让咱们帮忙,要是举手之劳也就罢了,万一是比较难办的事,看你怎么办。”
大少一听,心里面在想,这琉球国目前难办的事到底会是什么事?这很难猜到啊。
大少心里想着这琉球国到底会有什么事?还时不时的看看那跪着的官员,突然想起这个官员说的,等大明的天兵等了十七年。
到底是什么事让琉球等大明等十七年,而不是派使臣到大明去?
突然,大少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现在是天启六年,十七年前,不正好是日本萨摩藩入侵琉球群岛。
是了,到现在琉球王室被控制了十七年。
据说琉球被日本萨摩藩控制的这几十年来,琉球国王想方设法的往大明派遣使臣求救,但都被日本萨摩藩给劫杀了。
大少心里暗戳戳的想:这琉球的国王不会是想让咱们给大明的皇帝带书信吧?
虽说这不是什么难事,量那小小的萨摩藩,也不敢拦截自己的舰队。
可是现在给大明的皇帝送求救信有个屁用,大明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这琉球死活。
想到了这一点,大少小声的说道:“他们怕是被那小倭寇给欺负惨了,想让咱们给大明的皇帝带求救信吧。”
沈有容点点点:“不排除有这个可能,那咱们要不要在这里等等?”
程风心里可真没把这小倭寇放在眼里,想着这就要跟那倭寇给对上了,心里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斜眼看了一下还跪在沈有容面前的琉球官员,嘴角上翘,面带微笑:“能帮忙就帮忙吧,谁让咱们是天朝上国呢。
巴掌大个萨摩藩,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不拦小爷便罢,敢拦小爷,把小爷我惹毛了,天天去它那里练兵去,我让他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两只眼。”
沈有容叹气:“就知道你小子喜欢惹是生非。”
抬手示意还在跪着的三人:“你们都起来吧,我们就等你们两天也无不可,不过,如果事情太难办,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帮上你们。”
尚之境大喜,忙站起身来:“谢过上官大老爷,还请大老爷下船,随下官前往驿馆安顿。”
沈有容看看程风:“咱们去坐坐?”
程风眼角带笑:“那就去坐坐,传令下去,让各船管理人员安排好安保,便可下船休息。”
就这样,沈有容带着程风,月儿,宋玉成,曹金虎等一众少男少女,于雷,王休带着一百火枪护卫跟随,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那霸的驿馆安顿。
而那霸码头上,很快就被舰船上下来的三千多人员占满。
那霸本地的市民,哪里还敢在这一带活动都躲得远远的。
偶尔有几个顶着月带头的家伙对着码头方向探头探脑,但也不敢靠近。
第二天中午,那霸驿馆来了一群人,那领头的进了驿馆,看见沈有容便两眼含泪,上前拉住沈有容的手:“沈将军多年不见,可还记得本王。”
沈有容躬身行礼:“多年不见,尚丰王清瘦了。”
看着两人这么亲热的样,程风想起来了,这俩老头以前是认识的。
见程风在旁边发呆,沈有容招手让大少过去:“小子过来,拜见琉球王。”
程风闻言,屁颠屁颠的跑上前来,也是躬身行礼:“小子拜见琉球王。”
琉球王尚丰挥手示意:“小公子免礼,咱们里面说话。”
又回头吩咐身后的人:“你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通传,谁也不许进来。”
大少很是奇怪,这堂堂的琉球王,在自家的地盘,怎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出个门一点排场也没有,竟然还偷偷摸摸的着便衣?
可等到程风跟着两个老头进了内院之后,听了两人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
现在的琉球国已经没有什么主权,琉球国的王城竟然还住着倭寇的军队。
现在琉球的军队,税收都是掌握在倭寇的手里,琉球王室完全成了傀儡。
“这些年来,本王想方设法的往大明派使臣求救,可是根本出不去,那些萨摩番的倭寇就在外海虎视眈眈。
我琉球的国民一离开陆地,便会被他们不问缘由的劫杀,这些年来已经死了不少的人。
今日终于等到将军到来,还望将军帮帮我琉球民众,把这些倭寇赶走。
实在不行,也请将军替本王给大皇帝送封书信也行,想那倭寇也不敢劫杀大明的天兵,望将军答应本王,本王定有重谢。”
沈有容叹息道:“老夫也不瞒王爷,帮王爷赶走这些倭寇老夫办不到,不过帮王爷带书信到京城去上呈万岁是没问题的。”
尚丰王感动的热泪盈眶,便起身要下跪,沈有容赶紧一把,把老头扶住:“王爷万万不可,能帮上王爷是下官的荣幸。”
看着满脸充满着希望的尚丰王,大少心里叹息,这求救信就算送到了北京,那皇帝也帮不了你啊,最终的结果还是失望。
程风知道,现在的北京帮不了琉球,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不会把琉球的事当一回事。
想着这么好的地方,就这样被倭寇给蹂躏。大少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突然大少想起来了,这地方后世能成为美国的军事基地,那为什么不能成为自己的军事基地呢?
何不借着琉球现在的国难,把这那霸港拿下来,作为下一步东海舰队的母港,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大少看着两个哭哭叽叽的老头举手:“两位老爷爷,我能不能说句话?”
沈有容看着程风的眼睛,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小子又想到了啥?”
尚丰王满脸疑惑的看着程风,心想虽然这个小孩年纪小,但是看沈将军对他的态度,好像是平起平坐的,看来这小孩的地位不一般,本王还真不能把他当小孩看。
现在见这个小孩举手要发言,含泪的老脸强行挤出一丝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客气得不行:“小公子有何话要说?本王洗耳恭听。”
程风看着尚丰王,轻轻的叹息一声:“小子说句实话,大明自己现在都乱糟糟的,大王就算现在把求救信送到北京去,皇帝现在也顾不上琉球的事。”
听了程风的话,尚丰王两只老眼满含期盼的看着沈有容:“老将军,小公子此话可真?”
沈有容知道这事也不能瞒着,只能点点头:“王爷,大明朝廷现在内斗得厉害,怕真是顾不上您的琉球。”
尚丰王看着沈有容的眼睛,知道这怕不是假话,马上就有些着急起来:“那可怎么办?本王的琉球怎么办?本王的民众怎么办?”
程风看着尚丰王:“大王你莫要着急,小子我有一个建议,大王可愿听听。”
尚丰王压了压心里的情绪:“小公子请说。”
“大王,虽然大明现在没办法帮你,但是我能帮得了你,只要大王愿意给我一块土地,让我在这里驻军。
两年后我保证整个琉球都不需要在养军队,我的舰队就能把琉球保护的好好的。”
尚丰王听了,燃起的希望又一次跌到谷底:“小公子,不是本王舍不得一块土地,而是我琉球国小民弱,根本养不起太多的军队。
琉球现在总共只有军队三千,还缺少武器甲胄,要不然也不会被一个小小的萨摩藩欺负成这样。”
程风笑笑:“大王误会了,我知道琉球的人口比较少,现在大概还不到十万人吧。就这么点人口基数,怎么可能养得了多少军队。
大王放心,我只要这那霸港周边五千亩的荒芜土地永久使用权建海军基地。
土地不需要能种庄稼的,海边的滩涂就可。只要有水源,能盖房子的就行。
军队我们自己会养,也不需要你们出钱,大王只需要给我的军队在琉球的自由通行权就可。
如果我的军队在琉球做买卖,我们照样会按章纳税,绝不占琉球的便宜。
大王只要同意给我土地,只需要再忍耐两年,两年内,只要我的海军基地建好,我保证在整个琉球不会在有一个倭寇出现。
到那个时候,只要大王你愿意,琉球兵都可以不用养,我们就能把整个琉球保护得好好的。”
尚丰王瞪着一双老眼看着程风,心里在盘算着这话的真假。
看着尚丰王那疑神疑鬼的老眼神,大少继续:“大王你想了,琉球现在这样子,已经够糟糕的了,再糟还能招到哪里去。
这事你当时在赌博,赌赢了能换来琉球百年平安,赌输了也不过就是现在这样,反正现在连裤衩子都没有,再输也没什么可以输的不是。”
尚丰王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速度都快赶上了风火轮了,大少也不着急,就坐在那里看着他甩眼珠子。
好半晌,尚丰王才道:“这事关系重大,本王一人也做不了主,还得回去与大臣们商议商议。”
程风笑笑:“这是必须的,这不是小事,自然需要一大臣们商议商议。大王也不要怀疑小子我说大话,你可以问问沈老将军我家是啥情况。
这么跟您老说吧,我家的佃农都超过十万,比你琉球全国的人口都多,我家的土地比你琉球全国的土地都要大几倍。
我家自己养的护卫都超过一万,比你琉球全部吃皇粮的人口都多。大王不信,可以去码头看看,我出门玩耍带的护卫都超过四千。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惦记你的这个小王位,我真心的看不上。
要不然,就凭你们的战斗力,如果我要惦记你的这点土地,我还需要在这里费口水,直接打上去就是了。
你们连个小小的萨摩藩都打不过,怎会是我的对手,我真要用武力争夺,那不过就是几天的事情。
所以呀,大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真要惦记你的土地,不会这么麻烦。
之所以想在这里要块土地建基地,无非是觉得这里的位置比较方便而已。
顺带的也觉得,这琉球也是咱中国的琉球,要欺负也是咱们中国自己欺负,让外人欺负了怎么能行。
平白被隔壁的小倭寇给欺负了,那也是打了咱中国的脸,小子作为一个中国人,心里也不得劲。
但是我们也不能隔着几百上千里来帮你,所以才要你给我一块土地,我在这里建基地驻军,就相当于中央给了你一把保护伞。
一小块土地,换我保你全国平安,咱们是相辅相成,互惠互利,这是双赢的局。”
尚丰王一脸真诚的表态:“这事本王还是要去找大臣们商议商议了,本王一人真做不了主。”
大少呵呵直笑:“这事你们慢慢商议,反正有没有这么块土地,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少一块土地就少一份责任,多一块土地就多一份责任,这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明天我们就离开了,下次过来就是九月底。那时候在听大王的消息吧。
不过大王也请放心,不管这事成不成,给大王带信到北京的事,我们还是会帮忙的。
大王也不用担心你的求救信,能不能送到皇帝手里去。
也不怕大王你知道,我老师是大明的兵部左侍郎,我师伯是大明的兵部尚书,都是能够天天见到皇帝的,帮大王送一封信都是小事情。”
程大少这通是真非真,是假非假的话,把个尚丰王惊的是满头的大汗,这小子背景果然不简单。
师门全是大明朝廷的军方大佬,难怪沈有容这老儿对他如此看待,这也是个惹不起的存在呀。
感觉自己已经看透了大少身份的琉球王尚丰,对沈有容,程风的尊重又增加了好几分,两人在琉球的待遇又提高了档次。
要不是这一老一少,一个七十多岁,一个才几岁,那琉球王都恨不得多送几个美女给他们。
三月二十日,在琉球白吃白喝了几天的沈有容,程大少,满面红光的带着琉球王送给他的金银财宝,还有满满的一船生活补给,率领舰队离开了那霸港,继续他的海军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