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韩爌,五十四分,毕自严则以七十六分傲视群雄,徐光启紧随其后,六十八分。
邹元标四十三分略显逊色,而周应秋则以七十一分稳坐前列。
选择题、判断题、应用题如行云流水般批阅完毕,众臣成绩顷刻间揭晓。
‘孙如游,五十七分。’……大堂之内,群臣俨然鹌鹑,静待小太监一一唱名报分。
高分者如周应秋、毕自严,自是云淡风轻;而韩爌、邹元标之辈,则面露凝重,同为进士,何以他人能独占鳌头,自己却黯然失色,实乃有损圣眷。
‘韩辅,分数稍逊。’皇帝轻语,韩爌俯首,谦言惭愧,自陈律令算术非其所长。‘然政科亦未见佳。’
皇帝再询,韩爌语塞,师爷不在,诸多难题难以应对。周应秋适时解围,赞其文采飞扬,皇帝颔首,心中了然——文采虽佳,行政经验尚浅。
谈及国事,朱由校忧心忡忡,官吏匮乏,周应秋提议开恩科,然远水解不了近渴。皇帝忆及太祖遗训,心生妙计,欲效法先贤,令国子监太学生下基层,地方官员上调京城,以解燃眉之急。然太学生能力未知,恐扰地方安宁,幸得周应秋献上《到任须知》,方得安心。
‘周卿此举,实为朕解围。’皇帝嘉许,周应秋谦逊以对,言为君分忧乃臣子本分。皇帝遂以《到任须知》为蓝本,出题选拔太学生,以补官缺。此议一出,群臣面面相觑,两难之间,既恐违制,又惧缺官之患。
韩爌进言,担忧太学生未及科举,难以应对试题。毕自严反驳,言试题不难,熟读经书即可应对。孙如游则虑及改制之嫌,恐引朝野动荡。周应秋再陈利害,言此举实为选吏而非改制,且所选之人多赴地方,不致引起轩然大波。
一番辩论,朝堂之上,智慧与权谋交织,最终,皇帝定夺,一场别开生面的选官大戏。ot
“然也。”朱由校闻言,颔首以示赞同,周应秋之言颇合其意。
“卿何以知朕无改制之心?”他轻启朱唇,反问中带着几分玩味。
诚然,科举改制之事,尚需时日,不可操之过急,唯有循序渐进,方能稳中求进,犹如日进一寸,功不唐捐。
“陛下,臣有谏言。”大理寺卿邹元标适时挺身而出,语带恳切,“选官之途,或可广开才路,以彰陛下仁德广被。”
“哦?卿有何高见?”
“我朝两京并立,若国子监开科取士,南京国子监岂能置身事外?”邹元标言之凿凿。
“南京国子监……”朱由校闻言,面色微沉,宛如寒霜覆面,“南直隶税赋不充,怠慢国事,朕何须对其施以恩泽?”言罢,他似孩童置气,一甩袖袍,决断道:“此次科举,仅限于顺天府国子监,十日后开考,朕将亲拟试题,以示恩科。”
“陛下英明!”周应秋率先跪拜,毕自严、李汝华等人紧随其后,心中暗自窃喜,此举无疑为两部输送了新鲜血液。
众人见风向已定,谁敢再言反对?太学生们更是翘首以盼,唯恐错失此等良机,招致非议乃至不测。
朱由校挥手遣散众人,转身埋首于书卷之中,精心筹备第二套试题。至于试题外流之虞,他心中自有计较——此乃试金石,意在让太学生有所准备,亦无泄密之忧。
“速命内务府选派雕版师傅,筹备试卷印刷事宜。”朱由校两时辰后,试卷已成,密封于布袋之中,红线束口,吩咐道。
尽管活字印刷术早已问世,然铜制活字印刷质量仍显不足,雕版印刷则以其质量与速度胜出,虽耗时稍长,却物有所值。
恩科之事,迅速传遍京城,伴随而来的还有朱由校对南直隶的严厉评价。一时间,京城沸沸扬扬,南直隶籍官员更是如坐针毡,纷纷上书辩解,更有甚者,指责此举有挑动南北对立之嫌。
朱由校对此置若罔闻,留中不发,心中暗忖:南北之事,尔等岂不自知?北京国子监亦不乏南直隶才俊,只是数量稍逊罢了。
此刻,他耳畔回荡的是石景山新建厂区的打铁声,与魏忠贤、刘时敏等人漫步其间,视察着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
“西山厂情形如何?”
“回陛下,有东厂监督,矿工薪资亦足,局势已稳。现正招募工匠,构建工房。”刘贺禀报详尽,言语间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
ot银两充裕否?ot朱由校漫步于新购的地主府邸,旋身向赵爽轻询,言语间透露出帝王风范。
ot若不足,朕自当再赐。ot
赵爽躬身,言辞恳切:ot禀陛下,石景山铁矿方由魏公公初掌,整合账目正紧,矿工遵旨整编,厂区建设如火如荼,日给粮饷,因矿藏未丰,工匠尚少。ot
朱由校闻言,微颔首,以示嘉许。他心中暗自思量,石景山确是宝地,蕴藏铁矿,乃未来工业之基,忆及后世辉煌的首钢,更觉此地非凡。钢铁,国之栋梁,产量增则万事兴。
ot此地,日后便为石景厂,归于龙旺商号,与西山厂并肩。ot朱由校一语定乾坤,对赵爽寄予厚望。
ot石景厂之设,旨在双管齐下:一者采矿炼铁,二者建设须速且优,不可急功近利,失了品质。ot
赵爽领命,心中激动难抑,知此乃家族崛起之良机,誓要守护周全。
转而,朱由校又对刘贺吩咐:ot朕赐你五万银,用以招募人手,建军器厂,集兵仗局工匠之力,利用石景铁矿,就地铸造兵器。ot
刘贺诚惶诚恐,接旨谢恩。
一番部署后,朱由校乘舆返归南海子,心中盘算,专业之事当由专人担之。赵爽之铁商背景,正可助其构建工业宏图。
及至南海子,却见杨镐候驾,行礼毕,禀报京南购院及武略院筹建之事,计划招收千二百生员,分科培养,辎重、军法、军将三科并举,师资雄厚,教材正依戚少保遗训编纂。
朱由校听罢,颔首赞许,询及生员来源,杨镐建言自武举与卫学中选拔,言武举乃选将之途,卫学则多将门之后,皆为良才。
朱由校深以为然,心中对卫学教育之成效颇为赞赏,知其为明朝稳固之基石,历朝历代,卫所军生屡创佳绩,科举之中,占比甚重,实乃国家之幸。
此番巡视,朱由校心中蓝图渐明,工业与军事并举,大明未来可期。
卫所军中英才辈出,其盛况令人叹为观止。
文臣之列,张居正璀璨于荆州卫,孙承宗挺拔于保定右卫,袁可立则熠熠生辉于睢阳卫,皆非池中物。
武勇之林,戚继光雄踞登州卫,俞大猷威震漳州卫,麻贵驰骋大同右卫,李如松骁勇铁岭卫,孙传庭智勇山西振武卫,卢象升更是南京鹰扬卫之骄傲,皆乃国之栋梁。
卫学与州府县学,犹如双璧,各自璀璨,却体系迥异。州府县学,深耕集、律、诏、礼、仪之沃土;而卫学,则专研君子六艺之精髓——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并进,文武双全。
“卿之良策,朕心甚慰。”今日,杨镐之策,终令龙颜大悦,似觉其尚存可用之才。
“朕忆及卫学诸生,皆卫所英豪之后,准入武略院深造,旨意已决。”朱由校语毕,目光转向刘时敏,威严发布:“着令天下卫学,各荐英才五人赴京。”
“再令京营指挥使及以上将领,暂卸军务,全数入武略院研习,以壮国威。”
“遵旨!”刘时敏应声,疾步离去,以拟圣谕。
朱由校复对杨镐言:“朕遣曹文诏自虎贲卫精选锐士三百,助你一臂之力。武略院乃大明将星摇篮,纪律需严如铁律,纵使纨绔子弟,亦须炼成钢铁之师。”
“臣定不负圣望。”杨镐俯首应承,心中却暗自嗟叹。京营将领,多系世袭贵族,恩荫子弟,此番重任,无异于火中取栗,恐难免非议如潮。然此刻,他唯有默默承受,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