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城楼,城楼内,文武百官早就齐聚一堂。
刚刚来到门口便听到一阵交谈声。
“而今大梁局势不容乐观,前线战争越吃紧,继续打下去,对我大梁而言极其不利啊。”
“确实如此,而今粮食紧缺,官家还让大批的粮草去前线,难道咱们的日子就不用过了吗?”
“杨国忠在前线打仗不假,但是这粮草耗费的也太狠了,他要那么多粮草干什么?”
“以我之见,他杨国忠怕是要靠着这些粮草干点别的事”
官员们肆意地谈论着自己的见解,大乾的朝堂向来如此。
不怕自己不中用,就怕同僚出风头。
而今大梁最大的风头在谁身上,毫无疑问,就是在前线和大庆作战的杨国忠。
若杨国忠此番胜了,偌大的朝堂,怕是只有他杨将军一家独大。
这样的结果,是谁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呵呵,你这话说的未免荒唐,杨将军忠君爱国,你这是嫉妒。”
“就是,若没有杨将军在前线和大庆血战,哪里会有我的在此过中秋节。”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荒唐无比。”
当然,在朝中也不乏支持杨国忠的人,同样他们也看得出来,杨国忠所做的一切,并非是为了所谓的私心,而是真的为了大梁的未来。
可这些话听在赵构的耳中又是另外的一层意思了。
杨国忠在前线打仗不假,朝中有反对的声音不假,可这些同党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岂敢不感念朕,反而支持杨国忠?
退一万步说,打仗打赢了,难道不是朕的功劳,不是朕会用人?
打仗打输了,难道不是杨国忠无能?
他们岂敢在这种事情上对杨国忠大肆夸奖?
“官家,这”
“闭嘴,朕心里有数。”
赵构的脸不由地又红了几分,脸上愤怒肉眼可见。
那强大的气场好似化作一只巨巨兽,顷刻间能够将眼前的一切全都吞没。
“官家驾到!”
就在大梁百官高谈阔论之际,秦翰的声音随之响起。
百官瞬间收声,而后齐齐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赵构默不作声,信步朝着最上方走去。
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官员,心中的愤怒再次被点燃。
怒啊!
这帮朝臣从前对着朕也是这般恭敬,若此刻自己没有回临安,还在那大庆的牢笼里,他们是不是也对着赵胤歌功颂德?
如今日这般?
朝臣也觉得奇怪,官家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可不会让他们跪这么久,怎么今日变了?
中秋节,一直让大家伙跪着可不合适啊?
在场众人谁也不是傻子。
官家这般态度足以说明,官家有情绪,官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可是官家是君,他们是臣,不让他们起身,他们就没有起身的资格。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朝臣们一直跪着,谁也不敢抬头,谁也不敢起身。
赵构就这么冷漠地看着眼前的所有人,一句话也不说。
刹那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城楼外,热闹非凡,百姓们载歌载舞,欢声笑语。
可在这城楼内,文武百官一个个皆是冷汗直冒,心头狂颤。
无一例外,他们所有人全都哦搞不清楚,到底今日官家怎了?
“平身。”
赵构终于开口。
可这声音一出,在场的百官皆是虎躯一颤,所有人皆是不由地两眼瞪大,一个个瞳孔地震,那模样就好似见到鬼了一样。
这声音不对劲,很不对劲!
不是赵胤的声音!
是是赵构的声音!
百官们冷汗都下来了,有几个胆子稍大一些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赵构。
就这么简单一眼,顿时瞳孔地震,灵魂震颤!
“太太上皇”
那官员话都说不利索了,刚刚爬起来,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地。
其他官员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个惊恐万分地看着赵构,眼神之中皆是不可置信。
为何会是太上皇,官家呢?
官家又在何处?
为何今日的太上皇也穿龙袍呢?
所有人全都懵了,懵逼地无以复加,一个个好似跟见了鬼一样看着赵构。
“太上皇好不愧是赵胤的忠臣,来人,将此人下狱,让他去大牢里陪他的官家!”
两个军士上前,二话不说便将那官员直接拿下。
“官家!饶命!饶命啊!”
“臣一时失言,还请官家饶命,饶命啊!”
这是失言的事吗?
不!
这是作死的事!
简单一句话,足够让人万劫不复。
关键的问题在于,此刻的赵构紧张到了极点,愤怒到了极点,他听不得任何不好听的话。
谁的话也不行。
就好似一只全身长满刺的刺猬,谁碰谁死!
那人被拖走,其他的官员一个个趴在地上,苦苦哀求,痛苦哀嚎!
那般感觉无法用任何的语言来形容。
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是过来参加一场中秋节的宴会,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皇帝换人了。
离谱,简直离谱!
谁人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等事情!
更加没有想到,赵构居然会重新坐上那龙椅。
“诸位,你们见到朕似乎很不开心?”
赵构冷眼扫视一周。
“参见官家,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官家,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官家,官家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也不是傻子,听闻此言谁也不敢反驳,一个个再次跪倒在赵构面前,高呼万岁!
从前上朝的时候,赵构很享受众人朝拜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是无上的天命,是唯一的真主。
但是这一刻,赵构脸上尽是疑惑。
只感觉这群服侍过赵胤的臣子脏了,对,就是脏了。
别人用过的东西,他不想用,就好似别人用过的女人,他不想碰一样。
“今日中秋佳节,也是朕回到临安的时刻,这个节日很好,朕很喜欢,诸公也应当好好记住这个节日,记清楚,看清楚。”
“这样你们才会真的明白,谁才是你们的官家,谁才是大梁得唯一的天子。”
赵构一挥手,军士连忙上前,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