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勃然大怒,一张脸阴沉地好似能掐出水来,太阳穴微微隆起。
萧衍是大庆的皇子,给一个贼将牵马,丢尽了大庆的颜面!
“陛下息怒,臣妾也不知啊。”
王皇后连忙道,“臣妾还以为这等行径是陛下的深意。”
庆帝拍案而起,“胡闹!朕什么时候让他给多铎牵马?置我大庆颜面于何地?置大庆尊严于何地?!”
庆帝暴怒异常,宽大的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王皇后心中窃喜,果然不是庆帝的安排,那就是说,萧衍果然和多铎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陛下息怒,息怒,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只是之前听昊儿说过,之前衍儿回京的时候,用的是多铎的令牌,在建州的衣食住行全都是多铎安排,投桃报李,也是人之常情。”
王皇后此话一出,庆帝心中怒火翻腾,无论萧衍如何投桃报李,和不应该拿皇室尊严当做代价。
“确有此事?”
“陛下不信,传昊儿和张国师过来问问便是。”王皇后低声建议。
庆帝雷厉风行,很快萧昊、张仲谋一同出现在御书房。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昊儿,给朕说实话,萧衍真的暗中和多铎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庆帝沉声问道。
萧昊眼睛一亮,“父皇,儿臣儿臣不知道啊。儿臣只知道,皇兄在建州的时候和多铎走的很近,而且,皇兄能够离开建州,还是多亏了多铎帮忙,之前又主动要求去迎接多铎,儿臣便有些怀疑。”
王皇后闻言满意地点头,萧昊终于学聪明了,摆出线索只说自己怀疑,而并非直接告诉庆帝自己的立场。
如此,即便萧衍有其他的手段,庆帝也不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庆帝眯起眼,他如何不知道萧衍和萧昊之间的矛盾,而今大庆和大金开战,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多铎又是大金名将。
萧衍和他走这么近,很难让人不怀疑。
难道衍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陛下,殿下所言不虚,若是想知道大皇子的目的所在,不如探一探大皇子的想法。”
“多铎是大金名将,战功赫赫,又是努尔哈的弟弟,此人是断然不能留的,若是陛下下令处死多铎,大皇子到底和多铎是否有交易,一看便知。”
庆帝心中乱作一团,添乱,简直就是添乱。
这孩子平日里挺聪明的,怎么在这件事上犯糊涂呢!
“来人,宣大皇子!”
不一会儿,萧衍走进了御书房,一阵压迫感扑面而来,庆帝平静的脸上蕴藏着怒意。
王皇后、萧昊、张仲谋三人则不动声色,站在一旁,表情管理做到了极致,只可惜眼中那奸计得逞的神色是瞒不住。
“衍儿,方才朕收到了一份书信,是大金皇帝努尔哈差人送来的。”
“他在信上说,想要付出些代价将多铎换回去,你觉得应当如何?”
庆帝看似随意地发问。
萧衍笑道:“父皇,儿臣以为,多铎此人留在大庆无用,我大庆也没有余粮,没必要养着多铎,将他送回去,换取一些好处,这买卖划算。”
此言一出,偌大的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庆帝眼皮狂跳,把多铎放了?那多铎到底给了你萧衍多少好处?!
萧昊欣喜若狂,若不是此刻情况不合适,他真的就想高歌一曲,今天真特么是个好日子啊!
萧衍认了!
果然和多铎勾结,不然为何要放了多铎?!
“咳咳,殿下,你可知多铎此人乃是大金名将,此番若是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届时肯定会再次举兵攻伐我大庆,前线将士淤血搏杀,才得此战果,难道就这样被浪费了?白白让大金得了个优秀的将领!”
张仲谋连忙出声,看似在提醒萧衍,实则每个字都是坑。
萧衍微微一笑,“多铎优秀?本皇子能擒住他一次,就能擒住他第二次,第三次,放了他为我大庆换取利益,难道不划算?”
张仲谋闻言直接闭上眼,不再多言,很明确了,萧衍绝对和多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话里话外都是让庆帝放了多铎。
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打死他张仲谋都不相信。
萧昊、王皇后同样如此,先是给多铎牵马,又给想尽办法让庆帝放了多铎,有问题,绝对有问题,有大问题!
庆帝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衍儿,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那多铎是何人,是贼将,手中沾满了我大庆子民的鲜血,你让朕放了他?!”
“他给了你多少钱,竟让你如此向着他说话?!”
庆帝噌地一下站起身,怒容满面,“说,给朕说!”
庆帝脸上无比的失望,直到此刻,他也不得不如此想。
“父皇,为何会如此想,儿臣如何会与多铎有勾结?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庆,都是为了能彻底灭了大金。”
“皇兄,事已至此,你还要狡辩?”萧昊怒吼道,“你离开建州的时候,是多铎帮的忙,而今多铎被俘,你又亲自迎接,还给他牵马,投桃报李,此事难道还有假不成?!”
“还说你和多铎没有勾结?!”
王皇后、张仲谋没有说话,但同样眼神质问。
今日,就是萧衍说破大天去,这件事也说不过去!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三弟的意思是”萧衍的目光落在萧昊身上,“为兄是在救多铎?甚至是在讨好多铎?”
“难道不是吗?你给多铎那老贼牵马的事情,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皇兄,臣弟看的心痛啊,你将我皇家尊严置于何地,将我大庆的威严置于何地?”
萧昊痛心疾首,一副忠诚孝子的模样。
王皇后、张仲谋纷纷点头附和,种种迹象,无一不在表明,萧衍根本就是想救多铎这贼将。
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
“老三,你还太年轻,说话口不择言,为兄不怪你。”萧衍嘴角一勾,反问道,“你如何确定,这不是为兄又一则计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