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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白时中站队(二)

    在官场的舞台上,其实很多时候都要有眼力劲,但有了眼力劲,并不一定你就能遂心所愿。这位白大人官至尚书右丞,不是因为站对了队,而是自己的能力过硬拼来的。

    有能力,在官场总之是好的,但有时候也有坏处,官场有时候很奇怪。

    例如这位白大人就是。

    这位白大人自从为官,就一直能力出众,在同僚中颇为引人注目,按道理,既然大家一直都公认为你有能力,那么在官场晋升中,有晋升机会时,势必也比没能力的人晋升的快。

    但这位白大人却偏偏不是这样,这位白大人出任过翰林编修,地方父母长官,吏部侍郎官,每一份工作同僚都对其工作能力赞赏有加,但每逢晋升时,晋升的常常是别人,自己总在原地踏步。

    能做到吏部大员,纯粹是多年媳妇熬成婆,熬出来的。做到吏部官员,已算得上是朝廷有头有脸官员,旦凡是有人的地方,就必定有派系,白大人也深知这一点。

    官已至六部大员,想再往上走的话,一是能力要过硬,比能力要过硬更重要的是要善于站队,这个位置,要善于站队,结交朝中大佬。徽宗皇帝仁而不独裁,不拘一格用人才,朝中大佬自然也是数目众多,也就是所谓的人才济济。

    白时中脑力和眼力都不差,知道以后要想更上一层楼,官运亨通,应该要向哪些大佬示好。

    白时中想到做到,朝中大佬,文臣方面蔡京第一,王黼第二,梁师成第三,武臣方面自是童贯为首,其余种家,远在西北,尚不需要巴结。

    内宫方面总管李彦看似老实、人畜无害,实则其人不显山露水间,常能深得皇帝信服,此不可不交。

    大宋后宫不干政,娘娘贵妃们不需深交。诸皇子们,皇帝长子赵桓现身为太子,但太子性子软弱,又无才华,皇帝不喜欢他,下面的大臣自然也不喜欢他,虽贵为太子,一国储君,但未来被废的可能性极大,登天子之位渺茫。

    皇三子恽王赵楷,才华横溢,深得皇帝宠信,不光如此,朝中除了一些有血性的御史言官和卫道士般的官员们不巴结这位恽王外,旦凡脑袋较灵活的大臣,在结党方面,肯定都是自觉不自觉地站在恽王一边。

    白时中分析朝中派系,自也不会傻到站在太子一方,他想投怀送抱于恽王。白时中也曾几次热情结交于恽王,奈何不知是命中有种冥冥说不清的东西,还是投入恽王麾下的贤臣能将太多的缘故,恽王对白时中热情有礼节倒也有礼节。

    但白时中能明显地感觉到,这种礼节也只是象征性地,恽王压根没将自己当做什么像样的人才对待,至于当做心腹那更是没有这样的打算。有心投其麾下效力,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直接投靠恽王无门,白时中依然不想放弃,又想到曲线救国方略。

    曲线救国方略无非是要多与恽王的几个重要心腹多走动,巴结好恽王的心腹,与恽王几个心腹深交,长此以往,这几个心腹看到自己的才识和能力以及忠心,将来把自己推荐给恽王。

    到时自己在恽王方大显身手,将来恽王登基,自己也必将神仙得道鸡犬同升天。

    有此想法,白时中与恽王方的一号二号人物王黼童贯都曾刻意结交讨好,奈何也不知为何,王黼童贯对白时中能力似乎十分认可,但不知为何,就是对白时中始终保留着几分警戒之心。

    这就是我既用你,但又防备着你。

    也因此,白时中始终不属于恽王方核心圈一伙。白时中也始终不明白,这王黼童贯二人为何如此,莫非是嫉妒自己的能力,怕把自己推荐给恽王,因能力过众,从而抢了他们的风头?

    白时中之所以从吏部侍郎能上任到朝中中枢尚书右丞,是几位中枢大臣中唯一一位没靠派系官官相护推捧而晋升为中枢大臣的大臣,是全凭着自己的本事而上位的。

    时中心思慧黠,皇帝信道好奇异之事,于是时中到处搜集奇闻异事,编成《政和瑞应记》,书城进献与皇帝,皇帝阅后大悦。

    时值老尚书右丞告老还乡,此职人选无定,蔡京推荐其门下学生,王黼新晋太宰,推其恽王党系官员,皇上独具慧眼,谁也不用,就用白时中为尚书右丞。

    几位中枢大臣里,王黼童贯都为恽王的核心人物,太师蔡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站在恽王一边,但实际上他有五个儿子在朝为官,除了第五子蔡蓧,也就是福金公主的相公外,其余四子其实均属于恽王一派。

    蔡京自侍朝中文臣之首,所以在派系上不站任何派,只紧跟皇上。

    ………………

    眼瞅耿南仲面现不愉之色,白时中看在心里,突然心中念头四起。

    自己虽身为中枢大臣,也是贵不可言,但其实自己不附属于任何一派,这样看着最安全,但实际上也最危险。

    哪一天自己稍有不慎,随便犯了个错误,都有可能被各派大臣盯上弹劾,一不小心尚书右丞这个位置就被被人抢走。

    此不说,就算能坐住尚书右丞这个位置,它日,现在的皇帝有朝一日驾崩,到下一任皇帝,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现在是独立无派系,不曾为恽王献过功劳,它日位置也必将被挤掉,到时又落了个阶下囚……。

    罢了罢了,恽王今日殿上发生突然行刺皇帝,行刺皇帝,恽王这,这……。

    一念既起,白时中虽装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实则暗藏玄机地道:“

    老太师言之在理,太子、恽王都是皇上骨肉,皇上又爱子如己,无论痛失哪一位皇子,皇上都将心如刀割。我等做臣子的,真要替皇上分忧。

    殿上之事才没一会,下官这里已经收到诸多御史言官们弹劾恽王的奏折了,奏折多言恽王堂堂金殿光天化日之下,忤逆行刺皇上,亘古未有,其罪罄竹难书。

    朝廷当立即查清恽王同党,恽王、恽王同党连及恽王府一并上下当迅即法办,以此方能显我朝朝纲,陛下天威不可冒犯!

    哎,这些御史言官们的奏折还不能不理,可恽王之事,事关朝廷大政,岂是短时间就能处理?哎,这些言官们呐,可真是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