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那气势不凡华贵之人忽地又折返回来:“老人家,姓甚名谁,如在街边寻不到老人家,可以去哪里寻老人家,麻烦老人家如实告知一下。
在下绝非歹意,实不相瞒,在下也好易道玄学,还曾拜过几位世外道人为师。我看老人家虽在这闹市之中好似欺人的江湖神棍,不过倒也还有些真本事,至少我的这位武管家膝下无子一生与女子无缘您便说对了。
至于未来之事,到底准不准,两年之内能见分晓的。在下仰慕老人家的才华,它日想派下人请老人家到我家中常叙,帮我看看我几个儿子前景如何……。”
听得出来这位富贵之人的诚恳,只见那瞎子也不造作,道:“多谢官人厚爱,瞎子靠算命糊口,多半都是在这卦摊前的。如确实找不到,估计是瞎子卧病在床,官人真想差人请我,我就在城外的十里铺住。
官人命格与您这位武管家命格,瞎子摸骨算命二十一载头一回遇到,对于算命人来说,此生可以死亦无悔了。还未问官人姓甚名谁,家府落于何地……?”
那雍容华贵之人听瞎子如此一问,颔首捻须微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国姓,与当今万岁爷同姓,姓赵,至于名吗,赵真仁是也。至于我家落于何地,到时我派下人来接老人家去我府中长叙,老人家自然知道我住哪里了……。”
赵真仁?杨云侧耳细听,将这一切清清楚楚听在耳里。
这位赵真仁与算命瞎子讲完话后,想必是想到了正事儿,去见诗诗小姐,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只留下那瞎子还在摊前喃喃自语,怪了,怪了,算命二十一载,从未见过像今日这般奇怪命格的人。
杨云被那两人气质吸引,一路漫无目的,便也不紧不慢地跟着这两人,不知他们要去哪里,见什么诗诗小姐?
拐了三道街,只见这雍容华贵之人与那陪伴径直来到了一座彩楼前,那边早有一个四十多岁徐娘半老的大妈似乎知道今日这雍容华贵之人会来,早已在楼外候着了。
怡云楼?!!!
妓院,妓院???!!!
敢情这两人是逛妓院?!!杨云有些哭笑不得,千想万想,没想到这两人是来妓院找小姐?!
杨云一脸尴尬,正迟疑要不要进去。这边早已有花枝招展妖娆的姑娘们推攘着:“客官,想进来就进来嘛,来快活快活……。”
杨云被这一推搡弄得浑身不自在。
金琦儿女扮男装,生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不甚明白,见妖娆女子推攘杨云,不禁俊脸一板道:“里面是干啥的……?”
一个妖娆重妆女谄媚笑道:“呦,还能干啥的,这位小公子,你懂的,还明知故问,来丽怡云楼,当然是吃饭的喝酒的耍乐的……。”
风月场所之事,金琦儿哪曾见过。既是吃饭喝酒也没啥,她同杨云一样,也是早被刚才那两个算命的人所吸引,加之此刻正是饥肠辘辘。
瞧这妖娆重妆之女一脸邪笑,狗眼看人低,当真吃不起似的。金琦儿俊眉一挑,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杨云别无它法,便也只好尾随而进。青楼烟花之地多牛鬼蛇神,同时也多天香绝色花魁,不知那叫诗诗的小姐是何等绝色,竟能引得刚才那雍容华贵之人特地来看她。
一想到这,杨云进了楼内,无心其它,只专心用眼光搜寻刚才那雍容华贵之人落于何处了,可是环视四周,压根就见不到那两人了。
这厢金琦儿进了店内,早已有满面堆笑的女子上来搭讪,金琦儿哪吃这一套,当下冷冷地与女子保持距离,直呼要一包间,上几盘上等的好菜来,外加一瓶好酒来。
那满面堆笑女子见来人态度冷傲,不易亲近,便也只好识趣地按照来人要求一一照办,尔后先识趣地离开了。
寻花问柳之客,个性习气秉性各不相同。有急不可耐之徒,进了店来恨不得立即行巫山云雨不雅之事。
有附庸风雅谈情说爱之徒,谈天说地,酝酿情绪,铺排节奏,烘托气氛,兴之所起,以爱之名,再行不可描述之事。
有清高孤傲之辈,一人独酌独饮,待酒足饭饱,半醉之后,本性方才暴露,再放浪形骸,纵欲本能之事。
想这两人不易亲近,可能就是属于第三种类型。这时的烟柳花楼跟后世的KTV、酒吧、洗浴中心有一定的相似,又有很大的不同。
不像后世的KTV、酒吧只提供酒水,洗浴中心除了洗浴只提供休息,均不提供餐饮。
这时的烟柳花楼可精致的多,内设雅间,酒水饭食都提供,客人可以席间觥筹交错、山珍海味,再有娇花侍酒、美姝伴歌载舞,兴之所致,再是后来的少儿不宜之事。
是以,金琦儿上来只要饭菜酒食,这丽春楼里的老鸨、小姐、龟公倒也没觉得这两人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上等场所非同小可,大店果然是大店,菜与酒水皆为上等,杨云只下肚几杯,便已微醉起来。
金琦儿大口大口地吃了几口菜,也是觉得津津有味,啧啧称赞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楼下喧闹起来。
杨云将雅间的窗子打开,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公子满脸怒意道:“叫诗诗小姐出来服侍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只要诗诗姑娘,其它姑娘本公子概不要……。”
在这贵公子的不远处,一个姿色绝美的姑娘泪眼婆娑,细瞧之下那姑娘白净可人精致的脸上一个大大的血红的手印。显然,这姑娘是被人打了……。
又是诗诗小姐?杨云心下顿时十二分关注起来。
站在那泪眼婆娑姑娘身旁的老鸨一脸陪笑道:“章公子,诗诗小姐今天正陪一位贵客的,实在对不住,公子大仁大量,体谅一下。
红螺姑娘在我们这里本也是数一数二的姑娘的,公子若是不喜欢,我再让秀月姑娘服侍你如何……?”
杨云瞧得清楚,赔不是的这老鸨正是刚才那在怡云楼外候着原本在街上算命的那两位不知什么来头人的那半老徐娘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