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官，这是您要的资料。”帝国监察委员会调查员刘小舟把一叠资料放在了赵泉升的办公桌上。
“小刘啊，先坐下吧。”
“今天让你来除了送这些资料以外，还有些事情要跟你核实一下。”
赵泉升示意让刘小舟坐下说话。
“长官，我站着就可以了”
“让你坐你就坐吧。”赵泉升摆了摆手：“这次我是亲自给你做一个内部调查。”
“内部调查？”落座的刘小舟不由有些惊讶：“长官，您亲自给我做内部调查？？？”
“对！而且是秘密内部调查！”赵泉升点了点头：“并且，这次的秘密内部调查是会长亲自下达的指令。”
“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是！”刘小舟立即站了起来：“请长官放心，我一定严格遵守保密规定绝不向任何人提及此次的谈话内容。”
“行了！坐下说。”赵泉升再次示意让刘小舟坐下：“之前关于顾金海死前的内部问话记录我已经看过了。”
“按照你和你的直属上司冯正辉高级调查官的说法是——顾金海在猝死之前并没有向你们透露任何相关的犯罪情节。”
“顾金海要求必须见到更高级别的调查人员才会开口，是这样吗？”
“长官，您刚才说您对我进行的这次谈话是会长级的？”刘小舟在回答问题前，再次进行了确认。
“没错，会长指派，胡副会长亲自负责，所以这次的差事就落在了我身上。”
见刘小舟如此，赵泉升立即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问题。
所以，当即详细向刘小舟强调了此次谈话的级别。
在帝国监察委员会内部有着一套非常严格的保密等级制度。
因此，当初冯正辉以保密规定为由让刘小舟接受帝国监察委员会循例级内部调查的时候不准透露顾金海死前所说的那些话也是完全符合帝国监察委员会的保密规定的。
毕竟，顾金海所说的情况涉及到了韩承志这种高级别人员。
并且，最重要的是——顾金海所说的全部情况都拿不出任何证据来支持他的言论。
所以，冯正辉对刘小舟下达的这个命令在帝国监察委员会的工作流程中是完全合规的。
但是，现在赵泉升直接对刘小舟进行会长级的谈话。
那这个情况就马上发生了变化。
按照帝国监察委员会的相关规定——面对会长级问话的时候，冯正辉之前向刘小舟下达的封口命令是不予生效的。
刘小舟要是在会长级问话中继续隐瞒的话则属于严重的违规行为。
冯正辉百密一疏——他没想到在顾金海的尸检没有被暴露出任何问题的情况下，帝国监察委员会竟然直接对此事启动了会长级的秘密调查！
如果冯正辉料到这一点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把刘小舟这个唯一的破绽继续留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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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官，顾金海在猝死之前的确交代了一些问题。”
“而且按照顾金海的说法涉及的问题还非常严重。”
“但是，顾金海却对自己所说的事情拿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
“并且，还有一些更为重要的问题，他坚持要见到您之后才会开口。”
“所以，冯长官便第二次去楼上向您汇报情况并请您亲自去见顾金海。”
“这些问题您应该都是知道的，其他的就没有了。”
“顾金海猝死后，冯长官以顾金海所交代的问题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且涉及到了韩承志这种级别的高级公职人员为由下达了保密命令。”
刘小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向赵泉升做了叙述：“所以，在顾金海猝死后，我在接受相关的内部问询时遵照监察委员会的保密制度没有提及顾金海死前所提到的这些问题。”
“你说什么？？？”赵泉升眉头紧锁，语气也变得异常凝重：“你刚才说冯正辉找我去和顾金海见面是第二次汇报？”
“你的意思是说——在顾金海发生猝死之前，冯正辉已经找到我汇报了顾金海所交代的那些问题？”
“是这样吗？”事关重大，赵泉升一字一句的向刘小舟进行着确认。
“是啊！”刘小舟略显吃惊的看着神色不对的赵泉升，郑重地点头确认道：“冯调查官这两次上去找您汇报期间，都是由我看管着顾金海。”
“这期间3号问询房没有其他人与顾金海接触过。”
“对了，本来我们对顾金海的循例谈话是要在1号问询房进行的。”
“是顾金海在跟我们来帝国监察委员会的路上暗中向冯调查官发出了暗示。”
“所以，到了监察委员会后，冯长官临时把顾金海的谈话地点调整到了3号问询房。”
“因为，3号问询房有全套的窃听屏蔽设备。”
刘小舟继续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向赵泉升汇报道：“顾金海说自己手上戴着的那块手表被人安装了窃听装置。”
“所以，才暗中向冯长官暗示了这一要求。”
“窃听手表？”赵泉升闻言愈发感受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顾金海来我们帝国监察委员会谈话为什么还戴着一块带有窃听功能的手表？”
“那么，又是谁让顾金海戴上的这块窃听手表？”
“长官？您不知道吗？”刘小舟惊讶道：“按照顾金海自己的说法是——那块窃听手表是韩承志署长让他戴上的”
“什么？你是说——是韩承志给顾金海安排了那块窃听手表？”
赵泉升听到韩承志的名字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几分。
“是啊！不过，这是顾金海自己的说法。”刘小舟随即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顾金海交代的关于韩署长的那些事恶意诬陷的概率比较大。”
“因为，顾金海已经亲口承认了——他目前拿不出任何可以指证韩承志的证据”
“赵长官”刘小舟被赵泉升的这个反应搞的有些懵：“这些情况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冯长官说这些情况他已经向您都汇报过了”
“小刘，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刚刚所说的关于顾金海的所有这些情况我事先一概不知！”
“冯正辉从来都没有向我汇报过你刚才提到的这些事情。”
“而且，冯正辉在顾金海猝死之前只找过我一次。”
“他当时只是告诉我顾金海说有重大问题要交代，但必须要见到更高级别的调查人员才会开口。”
“所以，我知道这个情况后便马上与冯正辉赶到了3号问询房。”
赵泉升神色凝重地向后知后觉的刘小舟详细解释道：“后面的事情就是大家所知道的那样了。”
“我还没来得及见顾金海人就已经没了！”
“长官”刘小舟一脸的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泉升：“您的意思是——冯长官自始至终都没有向您汇报过顾金海死前所说的那些问题？？？”
“这”
“没有！”赵泉升看着无比震惊的刘小舟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看来，顾金海的死绝对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赵泉升痛心道：“冯正辉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顾金海的突然死亡八成与冯正辉脱不了干系。”
“这样，你现在就从头开始说起。”赵泉升看着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刘小舟，吩咐道：“把顾金海在监察委员会所交代的那些问题一五一十、详详细细的给我说一遍。”
“记住，不要有任何的遗漏——包括冯正辉在这期间的反应”
“是！”刘小舟不敢怠慢，想了想便随即开始从他们把顾金海从武力府请回帝国监察委员会的时候详细向赵泉升进行着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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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刘小舟仔仔细细的把整件事情来了个全面复盘。
“你是说——冯正辉第二次离开3号问询房说是要去请我的时候，临走前曾经扔给了顾金海一盒烟？”
“对！”刘小舟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因为，从谈话开始后顾金海的状态就比较紧张，一直在不停地抽着烟。”
“顾金海还向我索要过香烟，但我身上没有。”
“然后，冯长官就进来了。”
“接着，顾金海提出必须要见您，冯长官就把这事答应了下来，临走前看到顾金海没了烟就把自己身上的那包烟留给了顾金海。”
“等等！”赵泉升马上就发现了这其中的重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谈话刚开始的时候，顾金海的烟也是冯正辉给的吧？”
“对！是冯长官给的。”
“那整件事情就对上了。”赵泉升深深叹了口气：“身上的烟既然都已经给了顾金海，他的第二盒烟哪来的？”
“再结合冯正辉根本就没有向我汇报顾金海交代的这些事——顾金海的死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
“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冯正辉第二次留给顾金海的那盒烟肯定有问题！”
“而且，冯正辉也有把有问题的烟进行调包的便利。”
赵泉升仔细分析道：“所以，顾金海猝死后，我们对3号问询房相关物品进行检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猜想——一定是冯正辉把那盒遗留在3号问询房的问题香烟给调换了。”
“当时3号问询房的录音录像设备都没开，冯正辉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就毫不费力”
“小刘！”捋清楚这其中的关键问题后，赵泉升马上对刘小舟下达了命令：“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千万不要让冯正辉知道我找过你。”
“看来，顾金海所牵涉到的这件事情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当务之急我们必须要找到顾金海在海外的妻子和孩子。”
“那块窃听手表也要暗中查一查。”
“不过，整件事情我们已经失去了先机，我估计窃听手表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证据。”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得从顾金海身在海外的妻子和孩子身上来突破。”
“但愿来得及吧”
赵泉升叹了口气，语气相当的沉重与无奈：“希望顾金海的妻儿还没有被人灭口！”
“长官”刘小舟咽了咽唾沫下意识的问道：“您的意思是——顾金海死前提到的那些问题很可能都是真的？”
“韩承志很大概率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
赵泉升皱眉道：“虽然顾金海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帮助我们指证韩承志。”
“但是，换个角度讲——这也恰恰可以很好的说明韩承志隐藏之深、手段之高！”
“要是顾金海所说的这些问题最终都被实锤了，那韩承志这些年可真就是把我们整个监察委员会当猴耍了”
“可笑的是——我们竟然还多次给韩承志树立了正面典型。”
“到时候，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我们帝国监察委员会这个人可就丢大了”
“韩承志！”赵泉升也不由大为感慨：“要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此人不去当演员还真就可惜了！”
“我现在倒是非常想知道——韩承志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我们帝国监察委员会的高级调查官都给拉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