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会是觉得我疯了?”
韩承志看着惊恐万分的顾金海,缓声言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觉得——在现如今的大恒任何敢于对那个人动那种想法的都是愚蠢至极的蠢货和疯子?”
“署长!”顾金海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不可置信:“以往咱们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即使事发了大不了一死了之而已,反正这么多年我们把该享受的也都享受了!”
“可要是动了那种想法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那种事情要是事发了可不单单是一死了之可以了事的问题了”
“就算我们死了那也要背上千古骂名,我们的亲人肯定也难逃一劫!”
“虽然大恒早就废除了株连之罪,但涉及到那个人肯定就不是那么说了”
“而且,一旦迈出了那一步,普天之下还有哪里可以让我们容身?”
“一旦如此,我们和境外的那些反恒势力在性质上就不同!大恒一定是不会放过我们这种人的。”
“到时候,就算我们侥幸逃到了海外以新的身份隐匿起来我们也躲不了多久的”
“不管我们藏到哪里特情总署一定会把我们找出来的!”
很显然,顾金海对韩承志的这种疯狂想法坚决的反对,并且他也不认为这种事情在现如今的大恒会取得成功。
所以,身为韩承志的心腹,顾金海竭尽全力的力劝韩承志可以抛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在顾金海看来——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听从韩承志的安排,可唯独这种事情不行!
绝对不行!
因为,一旦迈出这一步,搞不好就会拉上全族的人给他们陪葬
就算官方不搞株连,以陈见深在大恒百姓之中的威望,大恒百姓也会自发行动起来的!
到时候,他们的亲属必定难逃一劫。
顾金海可以接受自己举家逃亡,但绝对不能接受因为自己而连累家中的老父老母、兄弟姐妹
他们现在干的这些事就算全部被掀出来大不了也就是贪墨罪,枪毙他一人事也就了了。
看着眼前的韩承志,顾金海突然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或者说——自从军方研发项目缩减计划开始执行后,顾金海就隐隐感觉到了韩承志的一些变化。
可要是让顾金海具体说一说韩承志有什么变化,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直到刚才韩承志当着他的面说出那番让顾金海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疯狂之言,顾金海才大致猜到了韩承志的变化——这踏马不会是被人断了财路之后心里实在难以接受致使心理彻底扭曲了吧?
或者再说直白点——这哥们不会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疯了吧???
以前那么谨慎、有头脑、有远见的老滑头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个不管不顾的愣头青了呢?
这不由让顾金海大为震惊之余也倍感头痛。
因为,顾金海现在除了无以复加的震惊之外,满脑子里就想着一件事。
那就是——想想如何才能劝解韩承志打消那个无比疯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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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是听明白了。”
韩承志眼神中略带一丝失望之色,大有深意的看了看不断开口规劝自己的顾金海:“说到底还是你的格局没有打开!”
“正因为你的格局没有打开,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是那么的刺耳、疯狂甚至是愚蠢!”
“署长”
“你先别说话——你听我把话说完!”
韩承志示意顾金海先不要说话,然后继续言道:“你要知道——现如今的大恒正处于一个日新月异的时代。”
“甚至是现如今的大恒一天一个样也不为过!”
“经济的增长也进入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巅峰时期。”
“无穷无尽的财富注定会催生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想——总长如此不遗余力的一手把大恒推到如此高度,他也不会想到大恒的这种飞速发展和无尽繁荣的背后很可能会给他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危言耸听。”
韩承志神色非常认真的说道:“随着人们的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很大概率就会催生出一些不一样的野心或者说对权力的野心!”
“而我们这种本身就掌握着一些权力的人,一旦某种平衡被打破,也很容易催发出更加可怕的后果!”
“就比如这次的缩减计划,断了多少人的财路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大恒护国军海陆空三军再加上咱们武力府本部,靠着研发项目“养家糊口”的人海了去了。”
“你以为就我自己为这事愤愤不平吗?”
“根本就不用咱们站出来就有人咽不下这口气搞出了个震惊世界的百亿悬赏!”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某些人就是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了,他以为现如今的大恒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表面上是——可暗地里是不是那可就不好说了。”
“自古人心最难测,只要利益足够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当然了,那些被“忠诚药剂”控制的群体另当别论。”
“可话说回来了——做这种事情,谋比武更正要!”
“这句话尤其适用于现如今的大恒。”
“比起手中的枪杆子,这个世界上肯定谁也比不过他陈见深。”
“但你不要忘了,有句话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想就这样搞下去,惦记着如何把陈见深给搞下来的人只会是越来越多!”
越说越上头的韩承志已经开始毫不避讳的直呼陈见深的名字了:“这被人惦记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着了人家的道!”
“明着来肯定谁也动不了他陈见深,可玩阴的那就不一定了”
“他陈见深千防万防,可只要被人家抓住一次机会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要搞定了陈见深,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署长”
顾金海听着韩承志的这番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哥们是真的已经陷入疯魔了!
“总长能够把大恒从濒临灭亡的地步一步步变成现在的世界第一强国,什么没有经历过?”
“恕我直言——要是抡起玩计谋的话,我不认为有人会是总长的对手”
“署长,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犯糊涂。”
顾金海继续规劝道:“不管别人怎么去折腾,咱们最明智的选择就是”
“就是什么?”韩承志眉头紧皱,神情非常不悦的打断了顾金海的后话:“怎么?你现在这是铁了心的在质疑我对未来局势的判断吗?”
“这么多年那么多人蹲大牢的蹲大牢挨枪子的挨枪子,可我们没有出过任何纰漏吧?”
“我们为什么能够独善其身一次又一次的躲过帝国监察委员会的调查你难道都忘了?”
“这一切还不是因为我韩承志的安排!!!”
“就凭我们做的那些事,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落到帝国监察委员会的手里了。”
“说句不谦虚的话——恐怕在研发项目池子里捞钱的这些同行里可能没人比我们捞的更多!”
“就我们捞的那些钱,按照陈见深定的规矩咱们估计得被枪毙个十万八千回都不止了吧?”
“不对!真要按条条杠杠的话,咱么吃枪子的次数估计得按千万次甚至上亿次来计算才对!”
“被帝国监察委员会揪出来的那些所谓的什么大贪、巨贪,还踏马什么刷新认知的超级巨贪;那些人在我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韩承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开启了自夸模式:“要不是陈见深突然来这一招,我捞到退休帝国监察委员会的那帮废物也查不到我一点毛病。”
“搞不好等我退休的时候帝国监察委员会还会给我颁发一个廉政模范勋章!”
“你信不信?”
“信!这个我信”顾金海连忙顺着韩承志的话说道:“在署长面前,帝国监察委员会的那帮人就是一帮菜鸟、新兵蛋子!”
“他们怎么可能查的了您”
“署长,我要说的也正是这个事。”
顾金海趁机说道:“我是这么想的——这么些年以来,咱们捞的钱其实已经足够了。”
“再捞下去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你以前不总是说——谨慎求稳才是王道吗?”
“我觉得现在及时收手对于我们而言才是最稳妥的!”
“署长”
“我知道您现在一时间可能咽不下这口气,但您得为家里人考虑吧?”
顾金海开始打起了感情牌:“咱们趁着这次机会现在及时收手,把一切事情都抹平喽,安安稳稳等着退休甚至是直接办个病退都成!”
“咱们远离是非圈,谁愿意折腾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咱们不掺和!”
“这样一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也找不到咱们身上。”
“就算帝国监察委员会进行倒查,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再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在倒查中真的被帝国监察委员会的人给查到什么把柄事发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所有的事情都抹干净了。”
“二十年、三十年都不一定能查到咱们身上!”
“那时候咱们还在不在还是两说呢。”
“到时候,就算查到了咱们也不亏,家人还不至于受到太大的连累。”
“最起码家里人不用跟着掉脑袋!”
“这才是最稳妥的!!!”
顾金海苦口婆心继续规劝着已经陷入魔障的韩承志:“咱们要是跟着那帮疯子掺和那种事,一旦事发可就不单单是咱们自己的事情了!”
“咱们的亲朋好友可能都得被咱们连累”
“署长,这和您以前总是强调的“求稳谨慎”原则完全就背道而驰了啊!”
“金海,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我最信任的人才告诉你这些!”
韩承志脸色冷了下来,看向顾金海的目光中已经露出了强烈的不满:“你只要记住我一句话就可以了——我的判断绝对不会错!”
“你相信我——陈见深这么搞下去一定长久不了。”
“我所做的这些准备就是最稳妥、最明智的!”
“署长”
“不用说了!”韩承志怒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无论如何——是成是败我都要赌一次!”
“金海,我说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件事情现在你也已经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可以了,听吩咐办事准不会错!”
“其他的一切你都不用管。”
“你记住——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既然都要死,你是想做饿死的那个还是撑死的那个?”
“我以前所说的谨慎求稳自然是没有错。”
“可这也得看是什么事!”
“有些事你就不能一味的求稳而过于谨慎。”
“富贵险中求就是这么个道理。”
“其实,只要谋划得当这事赌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你想想——这么多年来,我的判断什么时候出过错?”
“你记住——我是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
“我既然敢这么规划就说明这件事成的概率一定比输的概率要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