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大恒皇帝讲的话?”
“广播里是这么说的”孔远山看了看旁边的吴文轩。
看得出来,两人的表情都有点小懵圈。
这都多少年没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大恒皇帝今天竟然破天荒的来了个公开讲话?
从大恒嘉顺皇帝开始到现在的昌隆皇帝,两人加在一起被关在宫里当“吉祥物”的时间都踏马快五十年了。
这猛不丁的突然来这么一出,别说孔远山和吴文轩了,换谁都得有些小懵!
待广播里的讲话正式结束后,陈见深顺手将收音机给关了。
“师爷,刚才咱们皇帝陛下在广播里提到的这个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是怎么个情况?”
“这两条铁路线肯定不简单吧?”
“司令英明!”听到陈见深的问话,孔远山这才从刚刚亲耳聆听圣音的惊讶中反应了过来:“这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是咱们大恒国最重要的两大经济铁路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融川铁路应该是嘉顺元年开始动工的,一直到嘉顺十六年才正式竣工。”
“这云蒲铁路可能比融川铁路晚两年,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工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竣工时间应该是在嘉顺十八年年底。”
“这两条铁路当年可是轰动一时,也是咱们大恒倾举国之力重点建设的两大铁路线。”
“融川铁路与云蒲铁路贯穿大恒十一个行省,妥妥的经济命脉!”
“洋人眼馋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这两条铁路线牵扯的利益太大,直接关乎着上亿人的营生,就连姚光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打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的主意。”
“这不就打了吗?”
陈见深摸着下巴仔细思索着:“刚刚的广播你们都听到了吧?”
“朝廷要把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抵押给洋人的九国财团。”
“没错!陛下亲口说的,是这么个事”吴文轩挠了挠头,也在思考着这其中的事:“这事倒是新鲜!”
“洋人觊觎融川铁路与云蒲铁路那么多年,连姚光年都不敢开这个口子,这多少年都没露过面的皇帝直接就把这事给办了?”
“这么霸气的吗?”
“老吴,这你还想不明白吗?”孔远山随即分析道:“这踏马哪是他一个连宫都出不了的皇帝做得了主的事!”
“背后一准还是姚光年这老小子的意思。”
“这里面肯定有事!”
“师爷一语中的。”陈见深对孔远山的分析很是认同:“姚光年这厮够鸡贼的,把陛下推到前面来替他顶这个雷。”
“司令的意思是——陛下今天的这个讲话是在姚光年的胁迫下进行的?”
吴文轩也琢磨过了味,但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动机:“这姚光年难道疯了不成?这可是一只千年的老狐狸,他不可能不知道动了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将会意味着什么吧?”
“贷款抵押按理说姚光年手里应该不缺钱吧?就算是缺钱也不至于到了把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抵押出去的地步吧?”
“刚才广播里不是说了吗?人家这是为了弥补朝廷的亏空,这才特向九国财团贷款以用于补发这么些年拖欠的军饷等各项费用。”
孔远山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可傻子都知道——这肯定是姚光年糊弄人的鬼话!”
“军备!”陈见深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肯定是采购军备,而且是采购大批量的军备。”
“否则他姚光年绝不可能用到那么多款子。”
孔远山闻言,若有所悟道:“司令是说姚光年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是要扩充皇家三军?”
“应该还不止那么简单。”
陈见深想了想,继续说道:“姚光年这个老狐狸既然敢走这一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师爷,你说说看——抵押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这事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显而易见,抵押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的消息虽然是借陛下的口宣布出去的,但所有人心里都门清——这肯定是他姚光年和洋人之间达成的交易。”
孔远山言道:“所以,我猜想姚光年要是真的把这事给坐实喽!”
“那这后果其实就是明摆着的——肯定会有很多人跳出来组成一个讨姚联军将矛头直接对准姚光年。”
“虽然都知道姚光年不好惹,可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直接涉及了十一个省的切身利益,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商绅利益那就更数不清了。”
“这马蜂窝太大,就算是姚光年也压不住!”
“到时候,如果姚光年坚持把和洋人的这笔买卖进行下去,大战必将一触即发。”
“而且一旦打起来这一定是一场波及整个大恒的大混战!”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吴文轩皱着眉头接口道:“姚光年那么鸡贼,他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后果呢?”
“要不然在融川铁路和云蒲铁路的事情上姚光年也不会拒绝了洋人那么多次”
“既然姚光年知道这个后果,那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干呢?”
“难不成他就是想打这一仗?”
“这老家伙对自己手里的皇家三军那么自信吗?”
吴文轩对这个问题是百思不得其解:“反正,在我看来——真要是因为这事爆了雷,全国的大小军阀联合起来一起讨伐姚光年的话,他姚光年还真不一定能顶得住。”
“到时候,他能不能调的动六省的新军还是个问号呢。”
“毕竟,这事牵扯的利益大了去了”
“这姚光年在总领大臣这个位置上呆的时间不短了吧?”陈见深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孔远山随即回答道:“不短了!从昌隆二十一年到现在,快三十年了!”
“这就对了!这人啊一旦在一个足够高的位置上待的时间久了,往往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自信。”
陈见深笑了笑:“而且,往往就会过高的高估自己的威望和实力。”
“我想姚光年现在肯定也是犯了这个毛病。”
“他肯定觉得以自己在大恒今时今日的这种地位、威望与实力,他完全可以把握的住如今的这个局面。”
“正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把控得住,所以才敢这么玩。”
“得乱!得出大乱子!”
“等着吧”
陈见深言之凿凿的下了自己的结论:“不管姚光年这次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这一局他八成会落得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得玩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