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得功的护院队有几个人几杆枪?”
“大概百十号人,五十几杆长枪,还有十多把短枪。”吴文轩对于赵得功的情况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司令,就赵得功的这些班底在荣城这样的地方那绝对有横着走的资本了。”孔远山接过话茬开口解释道:“看看被咱们消灭的那帮土匪就能对比的出来。”
“别看那帮土匪也有百十号人,可拢共也就几把短枪外加几十杆鸟枪,其余的都是靠大刀片子唬人。”
“赵得功的护院队真要是和那帮土匪打起来,肯定完胜!”
“得!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陈见深起身而立:“可今儿本司令这条强龙还偏偏就想压一压他赵八爷这条地头蛇。”
“孔师爷,你说本司令压不压得住?”
“那必须压得住!”孔远山一点也不含糊,心里大概也已经猜出了陈见深的意思:“是压还是灭只在司令一念之间!”
“吴秘书,那就劳烦你给带个路吧。”陈见深义正言辞道:“本司令身为朝廷命官,遇此鱼肉百姓、胆敢勾连土匪杀害朝廷官员的恶徒,岂有不管之理?”
“如此恶徒如不法办,天理王法何在!”
“这姓赵的就是为害荣城的土匪恶霸。”
“冯连长,立即集合队伍,随本司令去端了这姓赵的匪徒窝子!”
“是!”警卫连上尉连长冯大虎随即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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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荣城——赵家。
“老爷,刚刚有个车队进了城直奔着县公署的方向去了。”
赵家管家赵十一带着一个身上带着酒气的黑脸壮汉向正在后院走廊里逗鸟的赵八爷禀告道:“车上全是兵,看样子至少百十号人,清一色全戴着钢盔、拿着枪!”
“车上好像还架着机枪呢”
“什么?车队?钢盔?还架着机枪?”赵八爷歪着脑袋斜视着开口说话的马黑子,眉头微皱。
“你这是抽烟土抽多了还是又喝酒喝大了?”
“你确定没看错?”
这事倒是听着新鲜,带着钢盔的士兵,车上还架着机枪。
在这鸟不拉屎的漠州省想要凑几挺机枪出来可不是件易事。
“千真万确,小的肯定没看错!”马黑子打了个酒嗝,拍着胸脯向赵八爷保证着。
“老爷,难道是咱们荣城来了什么大人物?”赵十一分析道:“随行带着百十号士兵又是汽车又是机枪的,这身份肯定不简单!”
“打电话到县公署问问吴文轩那个老家伙。”赵八爷想了想,随即吩咐道:“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要真是有大人物莅临咱们荣城,那可得好好招待才是。”
“这个吴文轩真是越老越没有眼力劲了,这种事情还不第一时间主动通报!”
“是!我这就去问。”赵十一随即向一身酒气的马黑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刚转身想走,赵十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老爷,会不会是新知事到了?”
“新知事?不会吧?”赵八爷对此倒是很不以为然:“有这阵仗的牛人谁踏马会来漠州做知事!”
“八成就是个路过的,备份厚礼表示一下就是了。”
“老爷英明!”
想想也是——肯定是路过!哪个大人物会踏马看上荣城这种烂地方。
接着赵十一还不忘再拍一通马屁:“可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真的是来了个牛人想要在荣城落脚,那也得问问八爷乐不乐意!”
“是这么个话,甭管谁来荣城做这个知事他都必须知道荣城姓赵。”
这马屁赵八爷倒是百听不厌:“否则的话,他就没命当这个官!”
哒哒哒!!!
哒哒哒
赵八爷这边话音刚落,前院就毫无征兆的传来了阵阵密集的枪声。
县公署与赵八爷的宅子就隔了几条街而已,开着车用不了十分钟就能到。
陈见深根本就不给赵八爷反应的机会,直接就带着人杀上了门来。
就赵家那些平日里只知道欺男霸女、抽大烟耍酒疯的护院,在训练有素且在火力上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士兵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更何况这还是在他们完全没什么准备的情况下,一群如狼似虎的精兵就杀了上来。
车队还没停稳,头车的机枪手就已经对着赵家大门口的几名护院来了一通扫射。
随后,连长冯大虎亲自端着一挺轻机枪就下了车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得了命令的士兵就犹如一群饿狼入了鸡群一般。
从赵八爷听到传来枪声到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杀进后院,也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刚刚从后院离开的马黑子听到“哒哒哒”的枪声立即醒了酒,并下意识地从腰里把枪掏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成群的士兵冲了过来。
就那么千分之一秒,马黑子的应变能力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
没有任何犹豫,随手便把手中的枪往走廊外一撇,大手一挥:“跟我来!姓赵的那王八蛋就在后院呢!”
得!护院头子马黑子眨巴眼的功夫倒是成了倒戈带路的“内应”了。
片刻后。
陈见深在吴文轩等人的陪同下见到了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的赵八爷。
一旁的管家赵十一抱着头蹲在了角落瑟瑟发抖,地上好像还有一片水迹。
随机应变充当领路人的马黑子倒是没有被为难,一脸讨好的弓着腰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这位就是赵八爷吧?”陈见深看着被绑起来的赵得功,上下打量着。
五十多岁,精神头倒是不错,油头大金牙,穿的也体面,一看就知道是平日里支棱惯了的主。
“不敢当!敢问长官为何要血洗我赵家?”赵得功倒也算有几分胆色。
面对眼前的这种场面最起码没有像管家赵十一那样直接被吓的尿了裤子。
看到年纪轻轻的陈见深,赵得功心里倒是犯了迷糊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肯定没见过,他也不记得自己的仇人里有这么号人物。
“敢问长官尊姓大名,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位是新上任漠州行省剿匪司令兼荣城知事陈见深陈司令长官!”吴文轩主动替陈见深说明了身份。
“原来是新任知事大人到了!”赵得功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陈见深,但反应还算快:“得功没能出城迎接知事大人实属该罚。”
“小人愿意献上一份厚礼作为赔罪,还请知事大人息怒!”
“我可是久闻你赵八爷的大名啊。”陈见深看着眼前的赵得功,随即向旁边的一名士兵使了个眼神:“给赵八爷松绑。”
“谢知事大人,谢司令长官!”赵得功以为是自己的金钱攻势起了作用,紧绷着的心也随之松了松。
“我这个人做事最讲道理。”陈见深笑了笑:“从来不会滥杀无辜、仗势欺人!”
“是!知事大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位顶天立地之人。”刚刚被松了绑的赵得功一边活动了一下被勒的生疼的手腕一边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话我得给你说明白,我陈见深的手底下从不杀无辜之人。”
“来的时候遇到了伙土匪,抢了我的委任状不说,还绑了我的师爷。”
“他们告诉我他们是替荣城赵八爷做事的。”
“还说上一任荣城知事就是在你赵八爷的授意下被他们给做掉的。”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我赵得功身为荣城乡绅平日里最痛恨这些为非作歹的匪类!”
赵得功立时吓了一身的冷汗。
这不就对上了吗——敢情人家是来寻仇的!
“我与这些无耻匪类不共戴天!还请大人明鉴。”
“但不管怎么说大人是在荣城的地界上受了委屈,这都是小人的错。”
“小人一定让大人满意!”
“满意?”
陈见深反问道:“听说这些个护院犬牙平日里仗着八爷的势没少作威作福鱼肉百姓。”
“这些人杀的不亏吧?”
“不亏!绝对死有余辜!大人这是替我赵家清理了门户,我赵家理应出一笔酬谢费。”
“明事理!”陈见深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喜欢和明事理又痛快的人打交道。”
“八爷还有什么临终遗言需要说的现在尽管说出来。”
“能办的我一定都给你办喽,不能办的你也别埋怨!”
“不埋怨,小人怎敢埋”话说到半截,赵得功才猛然反应过来,脑门子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大人,您这玩笑开的有点太吓人了”
“没开玩笑,句句肺腑之言。”陈见深语气颇为认真:“你指使土匪杀了朝廷命官——死罪!”
“我说过——我这个人最讲道理。”
“你们俩个都是八爷身边的吧?”说着,陈见深便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马黑子与赵十一。
“我作证——赵得功恶贯满盈、草芥人命,好几任知事都是被他暗害的!”这次赵十一反应倒是贼快,第一时间便看明白了陈见深眼神中的意思。
马黑子自然也不甘落后,指着赵得功的鼻子就嚷嚷了起来:“对!我也能作证——城外郑大牙那帮土匪就是赵得功养的,他才是荣城最大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