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战事基本结束,赵世兴留下曹思扬带二千混成军暂时驻军江户,既然来真的了,就要当回事儿,不能任由倭国有任何反扑的机会。胜利的成果是要巩固的,曹思扬近三年的成长很快,这份独立管理的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
曹思扬的采购的统治策略是分化加同化,胡萝卜加大棒并进。一方面对有抵抗的中小世家势力进行摧残式直接清除,另一方面对以德川忠辉家族的各地家主进行笼络和安抚,保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损失,这样一来,抵抗的世家势力一点点儿的消失,得不到本土的支持,不少家族开始向北海道逃难,甚至是更远的库页岛也有了倭国失势家族余孽。
赵世兴并未停顿,他十分清楚豪格给他的指令,在混成军正式远征之前,必须要保证海防安全。当下,倭国基本平定,三年五年没有反击之力。但是琉球以及吕宋,甚至远到海峡岛以及南洋西方人的实力还必须做好控制。不然等金州军主力都陷入与清廷或者残明之争时,混成军及远征军都远离金州的时候,若有强敌前来,那可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金州就是有大威胁了。
三日后,混成军铁甲编队缓缓驶入琉球那霸湾。混成军开始准备登陆,但是岸上的人早已经发现了,起初是四散奔逃,但是铁甲舰上的风帆标志越来越清晰后,岸上有人开始欢呼,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向岸边涌来。
混成军一部上岸后,迅速开始警戒,不过却只是例行警戒,跟本没有当回事,只是不让岸上的人靠近。
“来的可是金州军,你们是接我们回山东的吧!”岸上跑过来的人有人开始大声向混成军喊道。
赵世兴慢慢的带着亲卫上了岸边,淡淡的一边走一边看。岸上的人五花八门,大部分手持武器,有明人服饰装扮,有清军服饰的,也有倭国人装扮,更有衣衫褴褛的土人,也有带有部落色彩的人。
“刚才是谁说话,我们为啥要接你们!”赵世兴突然眼神开始凌厉看向岸边的人。
“这位将军,在下李化鲸。几个月前我们败给山东金州军,我们就被曹将军给送到这里了。我知道你们是金州军,这几个月我们真的是渡日如年,但是我们没有丢汉人的脸,我们把萨摩藩给打的服服贴贴,本地人也对我们客客气气。曹将军说要我们在这里改造十年才能回大明,这里太苦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们实在等不了。我们保证再也不与金州军为敌,再也不跟清军干了。我们愿意终生追随豪格王爷!”其中一个清军装束的年轻人拱手施礼道。
“你叫李化鲸!”赵世兴点点头,“告诉我,现在琉球什么情况!曹将军一共送来三千多人,现在就这么多吗?”
“回将军的话,实不相瞒。我等被安置在琉球岛上后,琉球王尚宁派兵对我们驱逐,虽然我们兵器不多,但是打他们跟玩小孩儿一样。他们打不过,就同意我们驻守岛上,给我们划定聚居地。后面国王又出钱请我们驱赶倭国的萨摩藩,我们总共干了十来仗,先是消灭了多股海盗团伙,最后基本上全歼了萨摩藩的军队,他们带来的倭国家属选择投降,我们就接受了。但是后来,我们内部发生有分歧,有部分人想灭掉琉球国,杀了国王,独立控制琉球。但是更多的人不愿意造成无辜杀孽,而且琉球国王对我们挺好的。后面内部又发生了多次火并,最后想杀国王独立的人都死完了,现在汉军就剩下我们二千三百多人了。琉球国王还把南岛的治安都交给我们管理,现在加上投诚的倭国人,还有一部分琉球人,我们又有三千人了!我们不想呆在这里,太闷了,我们愿意追随金州军!”李化鲸巴巴巴说了半天,大概把这里的情况说清楚了。
“李化鲸,就是说现在这支军队归你管了!”赵世兴仍然冷冷说道。
“是的,将军。我还有一百多曹州的兄弟都是旗官,他们其它人不敢不服!”李化鲸兴奋的回道。
“好吧,我记住你了,以后你就听我的吧。我叫赵世兴!”赵世兴说道。
“您就是金州混成军赵将军啊,您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啊!去年您以五千混成军攻下山西陕西,天下闻名,我们都十分久仰。我等都是汉人,金州军豪格王爷虽然是女真人,但是却是我们汉人的大救星,我们十分佩服,我们愿意追随!”李化鲸恭敬的说道。
“呵呵”赵世兴干笑两声,“你们算是识趣,这天下还没有王爷打下来的地方。好吧,带我去见琉球国王,我有话跟他说!”
赵世兴留下大部人马,只带了二百混成军跟跟着李化鲸去中城找琉球国王了。
这琉球都城首里城离岸边不远也就三十里地,看到整齐划一的金州军跟着李化鲸等人前来,早有人通报,琉球国王带着一众官员出城前来迎接。
琉球国王尚质远远的看着金州军,连忙指挥手下全部赶紧下跪,看这个情形,这拨大明来的军队要比李化鲸的军队更厉害。
“你就是琉球国王尚质?”赵世兴走到跟前,眼睛一眯。
“天朝上国来时安好,在下正是琉球小王尚质!”尚质连忙回道。
“快快请起,我金州军从不欺负弱小,只要是友好的外邦,我军一律以朋友相待!”赵世兴上前搀扶起琉球国王。
“上时请到王宫休息”尚质连忙发出邀请!
“请!”……
“请!”……
施琅、李化鲸及一众金州混成军后面跟上,进入首里城!
琉球王宫。
众人落座,琉球国王尚质命人端出果脯,倒上茶水。
“天朝上使,我琉球国小人少,但是从大明永乐时,我国已经归附明廷。我祖先巴志王受永乐大帝赐姓尚,二百余年,我国从未停止过进贡。近几十年来,大明国有不歹,力不从心。我琉球国备受海盗以及倭国欺辱,实为艰难,当下我琉球国不足五十万人,军队不足万人。幸好,几个月前,金州送来一支明国军队,他们三下五去二就赶跑了我国附近岛屿海盗,后面李将军还帮我国歼灭了倭国的萨摩藩,使我们慢慢的摆脱了被奴役的危机。在此,我代表琉球国民向天朝表示感谢!”尚质磕磕巴巴说了一大通。
“尚质国王,不要害怕。虽然明国已经灭亡,不管华夏大地是谁主持,对待友好的朋友是不改初心的。我家王爷乃是华夏北部女真部落王子,但是他对待华夏所有民众以及友邦的态度一视同仁。琉球有难,华夏不会不帮。”赵世兴客气的回答,主要解除琉球国王的疑虑,他们金州军不是来抢他们地盘的。
“多谢天朝上使赵将军!小王从来我国贸易的郑家还有明人口得知,金州军是正义之师,特别是海上水师,所向披靡,实在是佩服之极!”尚质十分高兴,马上命人准备酒宴款待金州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赵世兴看尚质只有忧愁之色,不由得心中不悦,直接向尚志问道:“琉球国王,你好像心中还有忧愁,不妨讲出来听听!”
“天朝上使,这都被您看出来了啊,小王确实有一些心事。
是这样的,虽然这几个月明国军队来了后,是驱逐了附近海盗和萨摩藩,但是我国处在大海之中,仍然偶有大股海盗还有红毛鬼前来掠夺。因为他们都有战船,而且船坚炮利,我们最多只能将他们赶下海,但是我们没有战船,无法将其消灭,是以我国仍然有很多潜在威胁。我担心天朝上使将明国军队带走后,我琉球将不保!”尚质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了出来。
“尚质国王,我等乃是华夏子民,当时只是暂居你琉球,你还想让我们给你们世代看家护院不成!”李化鲸立马站了起来,对着琉球国王开始发飙。
“李化鲸,你急什么,先坐下!”赵世兴冲着李化鲸斥责道,转而看向施琅眨眨眼,“施将军,你看尚质国王的事情,好不好处理!”
李化鲸不敢造次,又坐了下来。这时大家把目光都看向了施琅,施琅缓缓起身,环顾四周。
“哈哈哈哈~~~~”施琅伸手指向琉球国王尚质,旋即又指向李化鲸,突然仰天大笑。
赵世兴笑而不语,尚质和李化鲸被施琅的大笑,笑的有些发毛,感觉浑身不自在。
“天朝上使,我琉球国虽小,但是也能拿出钱财,我们愿意出,出十万两白银。”琉球国王尚质咬咬牙说道。
“不”施琅突然伸出手做出拒绝姿势,“尚质国王,你的要求对于我金州军如同九牛之一毛!拿钱给我们,是对我们金州军的侮辱。既然琉球做为华夏的友邦,华夏外海本就是我们的势力范围,驱逐海盗和红毛鬼,就是我们共同的目标。赵将军混成军,主要是陆地做战,他天下第一,但是到了海上,我施琅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嗯,施将军海上天下第一”赵世兴也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老赵,你也别激我。我从郑家那里过来,就是归正人吧,王爷呢,一直要我们收着压着,这几年水师自从南京那事儿以后,跟本没有打什么大仗,就算有仗,都是张兴国和杨铭石打的,我都快淡出个鸟了!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里,王爷给我一年时间,我把登莱水师调过来,北到倭国南到南洋,再出来一支海盗,再出来一个红毛鬼来捣乱,我就改姓屎!”施琅明显有些怒了。
“好好!”赵世兴拍手鼓掌,把尚质和李化鲸看呆住了,虽然李化鲸当时是与山东的金州军陆地作战不敌被俘,但是金州军水师只听说厉害,但是还是没有见识过。尚质更是只是听说,哪里见过金州水师作战。
“哎呀,天朝上使,果然是大国担当,小王不胜感激,特满饮此杯!”尚质也立马激动起来了,冲施琅一举杯。
“天朝上使,我跟你们讲一下吧!在我琉球、澎湖、吕宋之间,盘踞着一大股海盗,老首领叫林凤,他们基本上每年都会来掠夺一次,一船集中在夏天,红毛鬼来的不多,二三年一次吧,而且每次来的都不一个国家的。我国人少,兵力不足,不能硬拼,所以饱受蹂躏之苦。”尚质又接着说道,满脸苦笑。
“尚国主请放心,我施琅一定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金州水师此次巡海,就是奉我家王爷之命解除海上威胁,还各地民众一个平安的世道。我们回去后,我们会向我家王爷仔细汇报,我家王爷一定会支持琉球国主!但是要到年后了!”施琅郑重向尚质回道。
“多谢赵将军,多谢施将军,小王再次代民众谢过天朝上国!”尚质再次致谢。
赵世兴携混成军在琉球休整了三天,因为这次巡海,主力是一千混成军,二千水师只是承担运载,还有二千水师暂时留在了倭国,虽然施琅一再要求金州水师铁甲舰寻找机会,在回金州之前在海上找个对方干几仗。赵世兴没同意,也没有反对,但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赶紧先去吕宋看看,毕竟这里地方金州军前前后后放了七万清军俘虏,搞不好会出大事。
对于之前豪格为什么没有同意将清军俘虏直接放在澎湖,大家心里也理解,因为澎湖离福建太近了,几个人划一条小船,天就能跑回来。接着要不了两个月就能跑回山东,这样的话不利于金州的统治。所以以鳌拜为首的近七万被俘清军,基本上全投放在吕宋岛上了。而且吕宋岛跟琉球不一样,吕宋岛相当于一百个琉球那么大,而且本地土人也相当彪悍。如果只放三两千人没有武器的军队在吕宋,可能要不了多久,会被当地土人给屠戮干净。
所以七万清军俘虏前来,吕宋就要扛相当重的压力了。虽然吕宋岛已经有了几万汉人移民,但是已经定居较久,而且也与当地融合了,只有当地土人的百分之一,不产生太多威胁。
赵世兴部载着铁甲舰编队又用了三天时间赶到了吕宋岛,此时的吕宋岛情形是让金州军大吃一惊。此时主岛吕宋岛,已经看不到什么人了,铁甲舰围岛巡游,终于发现了一些零散的居民,还有不少是汉人。经过哨兵询问得知,吕宋岛自从三个月前清军俘虏到来,就开始了不安宁。土人苏鲁王国号召全民抗战,期初因清军没有武器还没有站住脚,土人用尽了一切的作战手段,甚至连投毒都用上了,清军损失惨重,加上水土不服,还产生了瘟疫,有一万多人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后面当地汉人不忍,偷偷进行了帮助,以鳌拜为首的将领得到喘息很快组织起武装快速进行反击,现在已经将土人主力驱赶到维萨亚和棉兰了。已经得手的鳌拜并没有停下来,对吕宋岛上的土人进行了残酷的屠杀,男的一个不留,只留下女人和孩子,也有一部分汉人不太配合,居然也遭到屠杀。而且清军十分不团结,到处划分地盘,明争暗斗,现在已经形成几十个势力,连鳌拜都不是最大的势力了。
赵世兴探知以上消息,顿时眼睛睁的老大,看向了施琅、张兴国以及杨铭石。
“赵将军,我们的任务是巡海,不是作战,一切要听王爷的命令!”杨铭石首先表态,冲着赵世兴说道,他未尝不知道赵世兴是什么个性,说战就战,但是这里毕竟离金州太远了,水师主要负责人都在这里,万一影响到大局就不好了。
张兴国也咳嗽了一声,但是没有说话,赵世兴撇撇嘴。
“老赵,这里陆地大,水师确实不擅长,我们就不打了吧!”施琅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老施,放你娘的屁,你给老子在海上呆着吧!老子肯定是要干仗的,巡海也得有个巡海的样子,光看看怎么行。清军流放在这里是要进行改造的,怎么能胡做非为呢,跟琉球的清军相比表现也太差劲了,必须教育教育。要是一枪不开,老子就白来了。马上指挥船靠岸,我们一千混成军一定要上岸干仗!”赵世兴斩钉截铁的说道。
施琅马上命骑兵打出旗语,很快,铁甲舰向岸边靠拢,船还没有停好,混成军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下船向岸边跑去。
赵世兴亲自带队,一千人分成五个方队上岸进行搜索。正行动呢,听到背后有异常,谁知一扭头,泥马,施琅也带了八百人跟在后面警戒掩护。
赵世兴嘴角一咧,施琅这个好战分子,幸好是混水师,如果要是也负责一支混成军,怕是自己有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