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的离开了秦国咸阳十里,这是秦国五年,秦牧第二次亲自送臣子到其他国家为相。
虽然他们的离去都是为了给秦国带来更大的利益,但是秦牧的心底,却总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落寞之感。
天下诸侯之间伐谋伐交,不论是秦国与燕国还是秦国与越国,实际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越国与燕国同秦国结合在一起,也不过都是为了在这纷扰的乱世之中求存而已。
因为铁器的缘故,所以秦国顺利的搅动了天下风云,从而成为了一次天下的中心。
随之而来的是秦王威望大增,在天下人的眼中,秦国的地位直线攀升,隐约已经有了天下霸主的错觉。
但是秦国的国力虽然强盛,却并没有称霸于诸侯的绝对实力。
所以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秦国需要充分的利用铁器带来的经济优势,在天下诸侯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彻底的将天下的经济命脉捏在手中。
而在掌控天下经济命脉的同时,秦国还需要完成自己内部的蜕变。
庞统离开之后,卫鞅来到了咸阳。
秦牧毫不犹豫的任命他为秦国的丞相,并且在当天就拉开了秦国变法的序幕。
秦牧宣布以卫鞅为首,重新修订秦国的法律。
而与此同一时间,秦牧也与范仲淹,孙乾等人商议起了秦国的礼制。
诸夏的文化之中,法礼向来必须一致,否则就会受到极大的排斥。
但不论是以法为先,还是以礼为先,其最终都脱离不了礼法相结合。
商鞅之法虽然高效,但是却未免过于残酷。
秦牧的法颇为“浪漫”,却又未免有失威严,民众广为熟悉之后,却是难免有失敬畏之心。
三等奴隶制度虽然条理分明,但是因为对奴隶生命的过于看重,已经逐渐有奴隶变得懒散怠慢。
反正也不会受到生命的危险,就算是不干活,秦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呢?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生成之后,一些原本有希望能够脱离奴籍的异族与别国的俘虏都变得懒散了起来。
诸如此类的事情越来越多,虽然现在的情况还不严重,但迟早有一天会带来巨大的恶果。
秦国法律规定造谣生事者有罪,但依旧有一些人信谣传谣,虽然最终都成功的辟谣,但是因为传播者众多的缘故,最终难免出现法不责众的情况。
也正是瞅准了这一点,秦国的咸阳城中逐渐的形成了一批恶势力。
他们收取别家商贾的钱财,然后四处恶意的抹黑竞争者。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出现,其根本原因便是来源于法律的漏洞。
秦牧虽然有着穿越之前的一些知识与智慧,知道礼法与律法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但是他却并没有相应的量刑标准。
这些都是秦国法律上的漏洞,他们便都需要有一个人来替他完成。
这个人不能过分的残暴与冷酷,但这个人也同样不能心慈手软。
并且这个人还必须得精通律法,于国家律法有着一套自己的认知。
卫鞅成为秦国的丞相之后,他率先改革的方向并非是秦国的法律,而是率先向秦牧推出了一整套的军功制度,并且建议秦牧将全国各地军队之中官职进行统一命名。
而后卫鞅否定了秦国耕种的勋爵制度,认为勋爵制度的产生就是为了鼓励百姓勇于作战,耕田就能够获得相应的爵位,那么秦国的百姓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脑袋别在脖子去与人搏命呢?
而后卫鞅逐一筛选出了勋贵的特权,以此来区分勋贵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区别。
总之,卫鞅的核心思想就是告诉天下秦人。
老老实实种田是没有出路的,只有上战场抢人头才有出路。
只有抢人头才能牛逼,只有人头抢得多,才能够在小伙伴面前装逼。
经济上因为有端木赐的缘故,所以卫鞅将它全部交给了端木赐去负责。
民生上他继续沿用了楚西屯田之法,将整个秦国分为了两类。
一类是民屯,一类是军屯。
民屯的大多都是吸纳流民来进行,为了能够吃上一口饱饭的各国流民,很快的便融入了秦国的大家庭中。
而一些已经能够吃饱饭的秦国青壮,在得知了自己邻居小伙伴儿参军入伍立下功勋,已经被封为秦国的男爵的时候,更是拍案而起,纷纷参军入伍,恨不得以身代之。
就算是有个别的人不愿意加入秦国的军队成为正规军,也还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混入军屯之中。
其他的便是一些微末细节,也就不再一一赘述。
总之在秦国五年的时候,庞统方才离开秦国不久,卫鞅便在秦国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变法。
秦立国不到五年,还没有形成正统的世家贵族观念,所以秦国变法的阻力非常的小,在各地能臣的帮助下,秦国的变法顺利地得以实施。
也就在卫鞅积极变法秦国的时候,一名少年郎却是脚步蹒跚的来到了秦国的楚西之地。
他从遥远的韩国,为的便是学习秦国的法制。
他是韩王之子,韩国两次败给秦国之后,眼看着韩国即将一蹶不振,眼看着天下诸侯变法,韩国却是无动于衷的时候,这个少年便知道,要想拯救韩国于危难,也只有向他们最大的敌人去学习。
可惜的是,他的身份虽然尊贵,却毕竟是太过于年幼。
考虑某些事情上的时候,他的行为显得非常的幼稚可笑。
兴冲冲的骑着马想要去秦国的楚西之地游学,结果的还没有等他走出韩国境内,他便被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强盗给打劫了。
若是寻常人这个时候也就回家了,但是少年却觉得这是上天对于他的考验,故而一路乞讨流浪南下到了楚西之地。
作为一国的王子,他可谓是饱受摧残。
但不论如何,他终究还是顺利的挺了过去,并且成功的成为秦国流民中的一员。
望着那些狼吞虎咽吃着救济粥的各国流民,少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