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元昌吞吞吐吐了许久,终究是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一旁的蜀山吉却是将一切看在眼里,随即开口说道:“儿子常听闻若是思念成疾,而后又担惊受怕的话,往往会患上癔症,却是不知杨夫人是否有此症状?”
方才等蜀山吉的话音落下,蜀山元昌便当即点头附和道:“吾儿所言不差,正是患了癔症,寡人之时还…哎,故而寡人令人将她绑了一阵子…”
蜀山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君父放心,等见到杨连将军后,儿臣定当与将军解释清楚~”
“好,好好~”
蜀山元昌实际上一点也不担心杨连会背叛,毕竟除了杨连的妻子之外,他的儿女也在自己的手中,就算是释放杨连的妻子,想来杨连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他真正担心的是自己儿子的态度,害怕自己儿子会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从而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但事实证明,这可能确实是让他白担心的一场,他的儿子蜀山吉依旧非常的信任他。
听到了蜀山元昌的话音之后,蜀山吉当即高兴地向着蜀山元昌一拜道:“父王宽厚仁德,体恤将帅,儿臣,儿臣敬佩不已~”
伴随着蜀山吉的话音落下,蜀山元昌脸上的笑容便更盛了三分。
他十分高兴的说道:“吾儿能够如此体恤为父,为父王分忧,有子如此,这才是父王的福气呀,哈哈哈…”
二人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但实际上内心深处却是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
但不论是蜀山吉还是蜀山元昌都没有捅破,他们彼此双方,一直在竭力的维持着这一层纱窗。
而后蜀山吉向蜀山元昌讨了一道王令,随即便出了王宫。
他十分迅速的手持王令接出了杨连的夫人,随后又将所有被蜀山元昌软禁起来的人质集合在了一起。
作为人子,曾经年幼的他不能够阻止自己的父亲一步步犯下弥天大错。
而今成年之后,他的父亲依旧竭力的掩饰自己的罪行,但就算是在自己的面前,他宁可掩耳盗铃的隔着一层层纱帐,也要继续自己的暴行。
最初的他并不能够理解,直到他听到一个被剜去双眼,斩断了手足的老者诉说往事,他方才能够理解到自己的父亲。
已经将残暴植入骨髓的他,早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而今,便只能够由他亲手将蜀山元昌推向深渊。
这或许,也是彻底解脱他痛苦的方式吧。
这些人质都是蜀山元昌手中用来制衡臣子的底牌,而今被蜀山吉尽数放归,无疑是将蜀山元昌亲手推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蜀山吉筹谋已久,他的动作很快,在当天夜里便连夜带着所有的人质出了安县。
没有人敢向蜀山元昌禀报此事,蜀山元昌对于蜀山吉的爱已经到达了一种近乎于偏执的程度,不论是谁在他的面前说起蜀山吉,但凡有一点不是,最终倒霉的都是开口说话之人。
蜀山吉连夜带人赶往绵竹城,看着饱受折磨的杨夫人,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之情。
也就在此时的秦国大营之中,李靖向着一百名自愿趁夜潜入城中偷城门的士卒践行。
而这一佰的佰长乃是张远,那个从长宁跟到蜀中的少年,在经历了一场大战之后,顺利的荣升成了佰长。
他麾下的秦焱虽然斩杀了不少的人头,但是却因为不听号令妄自行动,害得袍泽二人丧命,最终也没能够得偿所愿。
秦焱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继续当一个大头兵,恰好李靖挑选先登死士,他便也随着张远一同报了名。
“儿郎们,此战为先登者,皆升一等~”
李靖践行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而是直接干脆地开口作出许诺。
听到了李靖的言语之后,秦国的将士们瞬间都红了眼。
他们各自轰然应诺,随即将自己的铠甲拍的哐哐作响。
“我等定不负所托~”
当天夜里,
城头之上的蜀国守卫正在巡逻,杨连亲自巡视了一番之后,伸手拍了拍一名有些犯困的哨兵士卒肩膀道:“秦人悍勇,且诡计多端,我们不得不防,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那士卒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话。
杨连也没有多说什么,随后也就直接打道回府。
从见到蜀山吉之后,但凡秦军攻城,杨连都只是稍作抵抗,随后便直接领兵后退。
刚才等蜀山急回到安县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到了绵竹。
大军一退再退,屡次不战而败。
就算是区区一名普通士卒,也能够看得出杨连将军并无战心。
就在杨连的前脚方才离开,他便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他自己屡战屡败,倒还有脸面来让我等小心谨慎,呵呵~”
伴随着他的一声冷笑,一旁的士卒眉头当即紧皱,随后拍了一把他的肩膀打断道:“莫要胡言乱语,我去放个水,你盯着一点儿~”
看着身边的同伴离去,那士卒却是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不过是仗着自己先参军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将军了?真是懒人屎尿多~”
话音落下之后,环顾了一眼4周,看着巡逻的队伍远去。
打了一个哈欠之后,拍了拍自己的嘴,便径直靠在一根柱子上打起了盹儿来。
也就在他打盹儿的片刻之后,出现放水的士卒走了回来,看了一眼靠在柱子上睡觉的同伴,却是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大白天的不睡觉,晚上倒是犯起困来,哎,这年头的新兵,真是…”
没有等他的喃喃自语落下,他便只感觉脖颈一凉,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小心翼翼的扶着他栽倒的尸体,秦焱随即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另外一名哨兵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神色,正要上前之时,一旁的张远却是比划了一个手势。
秦焱的眼眸中浮现出了几分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咬牙跟随着张远等人快步离去。
也就在张远等人离开之后,那士卒的裤裆下却是突然溢出了一股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