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吾儿,杀了他~”
“为王者,切记莫要心慈手软~”
“好,对,用鞭子抽他,凶狠一点,没吃饭吗?”
“杀~”
“杀~”“杀~”
蜀山元昌在梦中接连不断的发出一声声爆喝,他歇斯底里的狂吼大叫道:“杀,杀~”
他再一次梦到了儿时的场景,年少的他被自己的父亲逼迫的亲手杀死一个又一个亲近的侍从。
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让他最为宠爱的侍女剥皮。
而后他的父王推出了自己最为心爱的小妾,将他的手脚绑缚在一起,就那么赤身裸体的扔在他的面前。
“我蜀国向来为巴国所侵,一直不如巴国人凶狠。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我蜀国王室过于软弱所致。
所以,元昌,你必须要做一个把巴国君更为残暴的君王,只有比他们更加残暴,我蜀国方才能够有机会反击巴国,一雪我蜀国数百年的耻辱。”
“这是为父为你挑选的狗,他叫黑奴,今后他只能吃人肉,寡人要你将他养活,你必须得让他活下去~听清了吗?如果他死了,那寡人就杀了你陪葬,如果你敢给它吃其它的东西,寡人便把你的妻妾喂给它~”
“寡人没错,错的是他们,已经错了数百年了,他们从来也没有悔改之心,迟早有一天,蜀国会亡在他们的手上。”
“仁义,狗屁的仁义。霸道,唯有霸道方才可以为我蜀国血恨啊~”
“你很高兴?你以为你解脱了吗,黑奴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似乎已经忘了寡人的命令了吗?好,那寡人便给你长长记性~”
“你忘了…”“你忘了…”“你忘了~”“你忘了吗?”
梦魇在他的脑海中生成,一个十余年未曾听到过的声音,不停在他的耳边回响。
就算是在睡梦之中,他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在发颤。
这梦魇已经伴随了他二十多年的,甚至更久的时间。
从他七岁的那一天开始,他的父王让他亲手杀死了第一个人。
亲手教他砍下奴隶的脑袋,亲手教他抽筋扒骨,在他面前剥下一个人的皮肉。
还有在他的父王被罢黜储君之位后,他以为长达数年的梦魇已经结束。
他唯一一次给黑奴喂过一次羊腿,随后又饿了黑奴三天。
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亲手将他刚刚出生的儿子丢给了黑奴。
“没有,不~”
他的口中发出一声咆哮,猛地从床榻之上惊坐了起来。
“杀,杀,杀~”
他的目光变得猩红,一把掐住身边被惊扰苏醒过来的宠妾。
“大,大王,臣妾…”
没有等那宠妾的话音是落下,他便硬生生的掐死了这位美貌的二八少女。
“哈啊~哈啊…”
他的口中不停地喘着出气,随后方才惊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床榻之上死透了的少女。
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惭愧之色,只是有些病态的红晕。
他并非是一个天生的刽子手,只是,伴随着他三十年的梦魇,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反倒是在他登上王位之后,变得更加的清晰了起来。
“启禀大王,杨将军前线有急报传来~”
屋门外传来了小心翼翼地禀报之声。
“拿进来~”
一名内侍小心翼翼的迈步走了进来,看也没有看,已经凉透了的宠妾。
蜀山元昌缓缓的打开手中的竹简,他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片刻之后他缓缓的合上了竹简,然后与一旁的内侍问道:“杨连的亲眷里,可有他最为宠爱的妾氏?”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内侍急忙开口回应道:“杨将军的府中,只有一名正妻,二人之间的关系更为和睦,孕育有一子一女,杨连将军甚爱之~”
蜀山元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笑道:“如此说来的话,杨将军身处外地,想必是颇为思念家中妻儿。”
随后他便径直起身,张开双臂让人为他更衣,同时口中缓缓说道:“来人啊,去请杨夫人过来~另外,再请一名乐师前来为寡人奏乐~”
那内侍的身形一颤,急忙领命而去。
一日之后,远在前线与秦军对峙的蜀将杨连接见了蜀王的特使。
“将军的战报大王已经收到了,大王也非常理解将军的苦楚,所以命小人为将军送来一份礼物,希望将军能够笑纳~”
原本以为自己等人会遭受斥责,却没想到蜀山元昌竟然派人送来了礼物,杨连顿时有些感激涕零。
他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大王不以臣无功而降罪,反倒是嘉奖末将,末将感激涕零,还请大人回禀国君,臣一定为大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伴随着杨连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其他将领们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齐声向着杨连恭贺道:“恭喜杨将军大王厚爱,今后还望将军多多提携~”
杨连也是哈哈大笑的回应道:“小人谗言吾王残暴不仁。
而今看来,不过是有人恶语中伤罢了。
大王既然有恩赐于杨连,杨连又岂能一人独享?”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众将更是大喜。
内侍的脸上却是露出了几分欲言又止的表情,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话,在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当即命人抬上来了一个巨大的食盒~
那盒子方才一落地,众将便纷纷围拢了上去,齐声议论道:“没想到大王竟然千里迢迢的给杨将军送来了吃食,也不知是何等美味,竟然要劳烦国君派人千里迢迢送来。看样子,杨将军这是有口福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国君这般厚爱,就算是味同嚼蜡,想必杨将军也是欢喜的很~”
“杨将军,快打开让兄弟们开开眼,看看是何等美味。”
“是啊是啊,杨将军快快打开,让兄弟们也能一饱口福啊~”
众将议论纷纷,内侍的面色却是变得越发的阴沉了起来。
杨连起初也是满脸欢喜,是当他注意到内侍阴沉躲闪目光之后,心底却是骤然而生出了一丝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