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在画桥的樊家老屋的地基上重新建起一栋新房子。一正两横,三同堂。雕梁画栋,四齐檐。比老屋更有气派。
大家都议论纷纷,这新的官府怎么会在樊家地基上做房子呢?奇怪!奇怪!而在新房竣工后的一天,他们就更感到震惊了。
那天,太阳刚从东方升起,红红火火的朝霞把大地也映得一片通红。树上的喜鹊不停地叫,灶里的柴火不停地跳。
老人们说,这是有贵客要到。忽然大家听到悠悠扬扬的嗩呐声,有节奏的锣鼓声,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大家纷纷跑出来观看,只见从渣津方向过来一队人马,三顶大轿走在前面,后面还有骑马的、打车的、挑担子的,最后还有一队拿着长枪短刀的士兵。
三顶大轿一直到樊家新屋地场前停下,从笫一顶轿子里走出一个人,这个人满面笑容走到围看的邻居面前拱手行礼说“伯伯叔叔们,乡亲们,我是用德呀!”
其中有个吴老伯凑近用德仔细地看,忽然老泪纵横,握着用德的手说“你是用德!你長得和你父亲潜仲一个样。老天有眼呀!樊家有后啦!”
用德把妻子德英,三个儿子伯坚、伯言、伯镇介召给乡亲们。人们发出一声声赞叹,都说,樊家是忠厚传家,果然有好报。说用德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德英向乡亲们说“乡亲们呀!我初来乍到,不懂礼数。大家別站着说话,快请进屋喝杯水酒。”
吴老伯说“好! 好! 我们和樊家是多年的邻居好友,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们也应当进去恭贺恭贺!”
伯坚、伯言、伯镇三兄弟赶忙摆好桌子、櫈、酒杯、碗筷、果子、酒等。
尊舅长那原立为上座,吴老伯作陪。用德夫妻和三个儿子向客人一一敬酒。大家喜气洋洋,无法言表。
那寨主在画桥妹夫家住了一个晚上,就回到了龙安寨。他说话算话,解散了军队,各回家耕种田地。
自己也下山,回到老家噪口居住。那氏家谱载原立,字卓然。赋性淳厚,器宇魁梧。元末团结龙安避寇,至洪武元年复业。淡志功名,用心训子,后敇封文林郎。
再说用德回到画桥,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报仇,也不是夺回田产祖业,而是寻找坟山。
那一场大难究竟死了多少亲人?他不清楚。这些亲人葬在哪里?他更不清楚。
他带着儿子伯坚、伯言,(伯镇那时还小),每天在外寻访。只找到父亲潜仲(秀六)葬在茗坑中道院,其余的都不清楚。
参加下葬的人都说“那次真的不知道死的是谁?谁葬哪里?”
那天晚上,用德回到家焚香点
烛,祷告祖宗公公、伯伯、叔叔、娘、兄弟们啊!用德不孝,连你们葬哪里我都找不到啊!说完放声痛哭。
德英和孩子们齐来解劝,德英说“用德呀!你已经尽力了,尽心了。实在找不到也是没法子的事,也许有很多祖先都趁乱逃出去了,今后可能会有音信的。”
用德哽咽着说“如果逃出去了那就好,问题是这附近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说清那晚的事啊!”
德英继续劝道“你别伤心了,你伤心了几十年,再伤心会伤坏身子的。如果祖先在天有灵,绝不希望你这样。
因为他们希望你振兴樊氏,你是全家的顶梁柱,为了樊氏,为了全家你必须坚强。
我看目前不管找到未找到,统一为遇难的祖先们做一场道场,请道诵经,为他们超度亡灵。”
用德擦干眼泪说“不,我要再寻访几天,到外婆家去看看。”
第二天,用德带着伯坚伯言继续寻访,首先他们去了外婆家一一六十五都周家。
用德进门发现一老人坐在椅子上打瞌睡,认得这是舅舅。用德叫着“舅舅!舅舅!”老人睁开眼睛存细辩认说“你是谁?怎么叫我舅舅?”
用德和两个儿子一齐跪下,说“我是用德呀!”
舅舅再认真地看着用德,忽然抱着用德失声痛哭“是!你是用德,想不到你樊家有后了,这是天意呀!”四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之后,用德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说这次回画桥首先想找到亲人的坟墓。
舅舅告诉用德那天听到消息,就赶了过去,把姐姐奉姑拉回娘家安葬,葬在金墩听风蛇形。
说完就带用德父子去祭拜。用德在母亲坟前烧香纸,拜四拜,之后哭昏在地。伯坚兄弟俩好不容易才把他扶回家。
用德回到家采用妻子德英的意见,做了七天七晚的大道场,以求遇难的祖先在九泉安息!
这件事做完之后,用德心里并不轻松。他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比如恢复祖业、报仇、报恩等。
一天,伯坚对父亲说“爸!我看恢复祖业和报仇可以一起办,可写一纸诉状要求这四十八所佃户立即归还霸占我家的田产,同时也要求杀人者偿命。”
用德高兴地说“好孩子!你能帮父亲操心我很高兴。不过我们还是先报恩吧!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有恩不报枉为人。
我们还是先做好人,再做君子吧!明天我带你去寻找我的救命恩人--艾通甫,写状子的事,以后再说。”
伯坚回答说“是!我听父亲的。”那天早上,父子俩就动身去找恩人艾通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