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天,用德见到大姐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说话。
大姐主动跟他说“弟弟!你看到德英吗?”
用德说“没有啊!”
大姐说“德英不见了,我找遍了山寨,不见她踪影。”
用德说“那我们快去告诉叔叔。”大姐说“别,别,我们还是分头找找。”
二人到处寻找,找到后山的那棵大树下,见二姐德英一人坐在那里,脸上有泪痕,肯定刚才哭过。
用德走上前说“二姐!你在这里呀!我们到处找你。”
二姐德英说“找我干什么?你们以为我死了?我才不死呢。”
用德说“当然不能死,你死了,我会想你一辈子!”
二姐忽而转怒为喜说“呸! 呸!花言巧语,讨厌!讨厌!”
说着也不理他们二人,飞奔下山而去。
那千户为用德举行了婚礼,婚礼不很隆重。只请了寨中一些士兵首领和汤万户,吃了几桌。虽然简单,但很热闹。
当新郎用德扶着新娘德贞出现在客厅时,众人齐声喝彩,好一对美丽绝伦的夫妻。
用德夫妇微笑着频频向客人敬酒,客人少不得连连祝福。一些士兵首领少不得出些歪点子,使用德夫妇十分害羞,引得客人们哄堂大笑。
喜堂里敬酒声,谈笑声,杯盘交错声,猜拳行令声,一片热闹非凡。
在众宾客中,最尊贵的是汤万户,最高兴的也是汤万户。因
为他是作为唯一的男方亲友的代表而请来的。
大家都去向他敬酒,汤万户也来者不拒,所以他喝得酩酊大醉。那千户命家人扶万户去床上躺一会儿。两个家人就把万户扶进房去了。
席散了,客人们都走了,唯有汤万户还在呼呼大睡。在他一觉醒来时,酒也醒了,发觉蒙蒙夜色已经降临。
这时那千户进来问安。汤万户起床有些不好意思说“今天真是失态了,让你们见笑了啊!”
那千户说“我知道您是难得一醉,今天您高兴嘛!”汤万户说“我是一喜一愁啊!喜的是用德结婚,樊家有后了。
愁的是我答应用德为樊家报仇,至现在没有线索。那贾四贾五不知跑向何方?这一喜一愁我都得喝酒啊!”
那千户说“我明白,我明白!”
汤万户说“老弟呀!我今天还有一事和你商量,过几日我准备去攻打石牛寨。不管胜负如何?这里的一切就由你做主,特别是用德的事只能全部靠你了。”
那千户说“汤兄,你尽管放心,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用德的事全包在我身上,如果需要我出兵,你就下命令,我会准时到达。”
汤万户说“那我就心无别挂了,我相信你。叫用德来和我见上一面吧!”
那千户说“好!”
用德夫妇一齐来拜别汤叔叔,汤万户扶起他们说“用德呀!恭喜你们二人夫妇齐眉,同偕到老,百子千孙,万代富贵。复兴樊家的希望全在你们身上。
但是你们千万不可操之过急,目前的时势十分混乱,你还得继续在你丈人家住下去,等待时机吧!”用德红着双眼说“谢谢恩公关心,我一定遵照恩公的嘱咐去做。您就放心吧!”
汤万户十分高兴,即与大家告辞而别。
夜深了,人静了。用德夫妇送走最后一批闹新房的人,感觉有些疲劳。但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德贞强撑着泡了一杯茶给用德。
用德说“大姐,你身体弱,快歇歇吧!”
大姐嘴一撇说“怎么啦?还大姐大姐的呀!”
用德说“啊!对,对,应该叫娘子!娘子!”
德贞羞羞地暗笑。二人相拥着上床歇息。
洞房的灯熄了,两口子正沉浸在无比甜蜜之中。忽然用德惊恐
地大呼“娘子!娘子!大姐!大姐!你怎么啦?怎么啦?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救命呀!”
那千户夫妇等进得房来,只见德贞双眼紧闭,脸如白纸,不省人事。
众人慌忙一边去请郎中,一边安慰用德。郎中很快就到了,他捉了德贞的脉,看了一下眼珠,再探了探鼻息。
然后搖头叹息“可怜的孩子,沒救了,没救了。我说过他这种病,不能高兴过度,高兴过度就会复发,复发就十分危险的,所谓‘新婚煞’就如此也。”
听完郎中一席话,用德大哭不止,加上那千户夫妇,还有德英等一家人哭作一团。
用德一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转,昏了过去。众人将他救醒,再三解劝,他还是忍不住大放悲声。哭哑了嗓子,只见泪流满面。
那千户夫妇十分心痛,那千户说“这都怪我,怪我操之过急,害了用德,也害了我的女儿啊!”
那千户夫妇商量着,将女儿尽快下葬,让他入土为安。也免得用德这孩子看着悲伤。
那千户为大女儿做了两天两晚的道场。千户不准用德穿孝衣,用德坚持要穿。不准他端灵位,他坚持要端。他嗓子哑了,说不出道理,但众人都已知道他的道理。众人心里对这个孩子评价更高了,多么情深义重的孩子啊!
那千户更是心里明白说“就由他吧!”安葬那天,用德跪在大姐坟前不愿回家,谁也拉他不动,他要为自己的妻子守墓。
那千户叹气一声说“可怜的孩子!雪上加霜,其痛苦可想而知,就由他吧!”
那千户转对二女儿德英说“你赔陪他,劝劝他啊!”
德英答应“是,爹,你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