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提着一桶水进来,袁知府尝了一口,眼底瞬间迸发出亮光。
这井水似乎确实比以往喝到的水要清甜许多,顿觉神清气爽,今日天还未亮他便从云翰府出发,舟车劳动难免疲乏,可此时疲乏的感觉却消失无踪。
“妙啊,这井水确实与众不同。”
他放下碗,问林流云当初挖这口井可发现什么异处,他怀疑这地方可能是什么风水宝地,否则这井水要如何解释。
林流云摇摇头,“没有,当初这口井也是为了家里人喝水方便才打的,没发现哪里异常。”
闻言,袁知府也只是略微有些失望,他刚刚也派人去井口附近探查,外观和普通的水井别无二致。
既然想不通,便也没再纠结,两人又商量许久,最后袁知府决定明日一早便派人去将这木棚的图纸与地窖一事呈给圣上。
“至于这井水,圣上日后定会派人前来探查。”袁知府说着看向林流云。
“没问题,圣上需要草民定当配合。”
袁知府扶了扶胡须,越看林流云越顺眼,“若此事能成,本府也定会将林东家的功劳铭记于心。”
翌日,袁知府派了十名衙差快马加鞭前往京城,他本人在林流云家住了两天后,这才告辞离开,离开时,林流云还送了他一颗大白菜。
“这,这怎么好意思,还是留给公子吃吧。”剩余的菜本就不多,他有几个胆子敢跟公子抢食。
“知府大人,一颗白菜而已,不过是草民的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
“不可不可,本府不能收。”
两人你来我往推拒许久,狗剩看不下去了,“行了,给你你就收着,婆婆妈妈像什么话。”
林流云见袁知府不要,原本已经打算把菜收回去了,袁知府却一把握住,“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本府就收下了,多谢林东家数日的款待,本府这便告辞。”
又对狗剩施了一礼,“公子,那下官便走了,若公子有什么需要可派人传唤,下官随时恭候。”
“行了行了,去吧。”狗剩不耐烦摆摆手,这两天几乎他走到哪儿这知府便跟到哪儿,跟个跟屁虫似得,他烦都烦死了,走了更好。
“下官告辞。”袁知府再次拜别,而后启程离开。
院中的那些人没跟着一起走,被袁知府留下来继续保护狗剩,家里没住的地方,他们晚上便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中睡,每日鸡还未打鸣便守在院中,在寒风中一站就是一整天,林流云看着都觉得冷。
“天寒地冻,各位冷的话回屋喝口热水。”屋里暖炕日日都烧着,也时常备有热水。
“感谢林东家好意,我们不冷。”
林流云心下啧啧两声,这一个个的还真都是些硬骨头。
既然人家不愿回屋,他也没再劝,只是院中多了这么多人,实在是挤得慌,目光幽幽转向狗剩,也不知这倒霉孩子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等恢复记忆立刻将人送走。
他可不喜欢家里日日这么多人,还是清净些的好。
……
木棚被烧毁,林流云在家歇了段时间,在家呆着实在无聊,想到给两个女儿请女夫子的事,干脆套着牛车又去了县城。
林望明三兄弟日日去私塾读书,外面天寒地冻,狗剩和林之桃姐妹两也没有出门,窝在家里看画本子,这是冯高看自家公子无聊,昨日特意去县城买回来的。
“冯高,不是我说啊,你买画本子怎么都买的这些情情爱爱的,这些都是姑娘爱看的吧,要买也该买奇闻异志一类的,那才看的过瘾。”
狗剩看着手里的话本子越看越无聊,他对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实在不感兴趣。
冯高也很委屈,他没看过什么话本,对这些实在不懂,只是有一次看到心上人如意拿着这话本看,他以为好看这才买回来。
“公子,属下这就再去趟县城,定为公子买回心仪的话本。”冯高抱拳行礼,去院中牵了马便出门。
越看越无聊,将话本一扔,狗剩躺倒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林之桃照着话本上的图案给妹妹讲故事,见他睡着下意识放低了声音,又看他身上没盖被子,有些担忧,不过很快丫鬟便拿了毯子过来帮他盖上。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正在跟女鬼大战三百回合,身子被晃了晃。
“狗剩,午饭好了起来吃饭。”
不知不觉间竟睡到了中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从躺椅上爬起来,吃过午饭,在家待着实在无聊,中午太阳出来天气也稍微暖和了一些,他打算出去逛逛,也有好多天没出门了。
低头凑到林之桃耳边,小声道,“之桃,我打算在村里逛逛,你和小英要不要一起去?”
林之桃耳尖有些红,咬了咬唇瓣摇头,“我还要在家看着妹妹。”
外面天气冷,要是带妹妹出去难免会冻病,而且爹爹说过不许她跟狗蛋过于亲近。
“好吧,那我一个人去,你记得不要告诉别人,要是丫鬟和院外守着的那些人问起来你就说我在屋子里睡觉。”
闻言林之桃犹豫,不知该不该答应。
“好之桃,我就在村里逛逛保证不出村。”
“那,那好吧,那你要早点回来。”
“放心吧,我保证最多就逛半个时辰。”狗剩龇着牙笑,林之桃慌忙低下头。
趁着院外那些人吃饭的功夫,狗剩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呼,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了,被这些人看着憋都快憋死了。”
晃晃悠悠在村中闲逛,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偶尔能从两旁的屋中听到几声狗吠以及妇人训斥孩童的声音,还有空气中飘来饭菜的味道。
“这也太无聊了,还想着出来听些八卦呢,这一个人都没有,光听狗叫了。”
狗剩叹口气,四周打量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是个没见过的姑娘。
那姑娘直直朝他走过来,还不等他做出反应,便被对方一把抱住。
“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何意?”
狗剩想要推开对方,对方却像个狗屁膏药一般,仿佛粘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