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流云没有回答,径直往里闯。
“诶,你们不能进去!”家丁想要阻拦,被陈平生拽住,顺便将他的嘴一并捂上,“嘘,别吵吵。”
“唔,唔唔……”
家丁挣扎想喊人,陈平生做惯了农活,有一把子力气,将他嘴捂得严严实实。
“流云,这人我拦着,你快进去找人。”陈平生催促。
林流云刚迈出脚,忽然又折返回来,将家丁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套自己身上,“村长叔,那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你赶快去吧。”
林流云点点头,闪身进入府内,跟他料想的没错,院内还站着几名家丁丫鬟,他尽量避开这些人,低着头快速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听到一个屋里传来女孩的哭喊声。
“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紧接着又是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嘿嘿,小娘子你尽管喊,这院中都是我府上的人,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敢进来。”
“你……”
“砰——”
屋门倏地被踹开,林之桃躲在墙角泪水模糊了眼眶,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后,赶紧跑过来扑进对方怀里,“爹!”
林流云将女儿环抱在怀中,柔声轻哄,“之桃别害怕,有爹爹在。”
感受到熟悉的怀抱,林之桃惊慌的心总算安定下来,让女儿先去一旁等,林流云抬眸。
那人是个老头,目测最起码也有六七十岁,头发全白满脸褶子,一双老手犹如干柴。
老头此时也反应过来,看向林流云,“你是谁,跟这姑娘什么关系,你怎敢私自闯我府上,来人,把这个……”
“啪”林流云眼睛一眯,几步上前抡起巴掌,不给老头说话的机会,双手左右开弓,很快老头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巴也肿的老高。
老头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你,你怎么敢……”
“啪”又是一声,林流云冷哼,“还能说话,看来还是打的不够。”
接着又是啪啪几声脆响,林流云甩甩手,“这老皮,把我手都打疼了。”
打累了,他干脆一脚踹了上去,也不管这老头会不会被踹死,他现在只管将心头的火气通通发泄出来,敢肖想他的女儿,踹死活该。
哐哐几脚下去,林流云火气总算消散些许,又将老头踹翻个身,“你个糟老头,都快进棺材了还想祸害小姑娘,今天打死你也算为民除害!”
老头被踹的出气多进气少,已是说不出话。
林流云不再理会对方,趁着家丁丫鬟不注意,拉着女儿离开。
陈平生还等在大门口,家丁被他用绳子困住,嘴里塞了块破布。
见他们出来,忙上前,“之桃没事吧。”
“没事。”林流云摇头,“我把府上的人打了,咱们赶紧走。”
走慢了府上的人保不准会追上来,为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林流云快速赶着牛车离开。
家丁被捆绑在树桩上,眼睁睁看着几人跑远。
路上,陈平生从林流云口中得知发生的一切,担忧道,“流云,你将府上的老爷打了,万一他们告官可怎么办?”
林流云冷哼,“他们不敢。”
陈平生,“为何?”
“那尖嘴老太婆是这县城里的人牙子,专门做买卖人口的勾当,这糟老头和人牙子同流合污,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妇女,如若报官官府查起来他们也得遭殃。”
说着,林流云突然想到什么,“您倒是提醒我了。”
陈平生一时间没明白林流云是什么意思,但很快,林流云将牛车赶往县衙,不知跟门口的衙差说了什么,衙差进入县衙内,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长衫的人走了出来。
林流云对着那人抱拳,“秦师爷。”
秦师爷一身灰布长衫,头发用木簪挽起,见到林流云笑着问,“可是又有什么新鲜吃食?”
秦师爷喜爱美食,林流云出摊时他买过几次,后来为了省事直接让林流云每日将吃食送去县衙,两人也算相熟。
林流云摇头,“秦师爷,今日我没带吃食,是有一事想禀报秦师爷。”
“哦?说来听听。”秦师抚着下巴上的胡须,倒是有几分好奇。
“是这样的,我发现有家富户的老爷跟县城人牙子有勾结,人牙子四处拐卖少女送去给那家老爷亵玩,我不忍那些无辜少女受辱,特来禀报师爷。”
秦师爷眉头皱起,“有这种事,可知那人牙子和那老爷所住何处?”
“人牙子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尖嘴猴腮的瘦老太,她身边还跟着三个壮汉,壮汉喊那老太叫娘,那老爷就住在……”
林流云将那富户的住址说给秦师爷听,秦师爷很重视,“前不久正好有村民说丢了女儿,很可能就跟着人牙子有关系,如若真是如此,那真是为我县除掉一大害。”
“为县衙分忧是为民的本分。”
交谈几句,林流云这才赶着牛车离开。
陈平生坐在牛车上,啧啧称奇,“没想到流云竟跟县衙的师爷相识。”
“我也是偶然认识的。”林流云解释,“师爷喜爱我摊上的吃食。”
ot原来如此。ot
回到村里,林流云将女儿送回家,三个儿子此时也从私塾回来,知道大姐失踪一个个都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人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爹,究竟是什么人抓了大姐?”林望轩咬着牙,想问清楚后去找那人算账。
林流云摇头,“这些稍后再与你们讲,你们先在家等着,爹去趟族长家。”
“去族长家干嘛?”
“写断亲书!”
林望轩“!”
几小孩子错愕,林流云没时间理会,他快速前往族长家,说明来意后,族长又喊了几个族老,众人浩浩荡荡前往老林家。
陈平生此时就在老林家,见状将几人迎了进去,族老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林流云说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林老三做出这样的事,他们都为此感到羞愧。
“没想到我林氏一族竟然出了这样的祸害!”
族长痛心疾首,狠狠将林广茂骂了一顿,不顾老姚氏在地上撒泼耍赖,拿出族谱将林流云一家从林广茂名下划去,另外找了空白处,重新将林流云以及几个孩子的名字写了上去。
“从今往后,流云一家就跟你们老林家再无关系,年节也无需送礼,无需赡养。”
事情已成定局,老姚氏知道再哭也无用,从地上爬起来道,“既然不是一家人了,那当初给他分的田地和宅子他就该还回来,那些可都是我老林家的东西。”
有族老看不过去,冷冷盯着老姚氏,“流云到底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骨肉,你要如此狠心?”
老姚氏,“我不管,今天他必须把东西都还回来!”
族长看向林广茂,“广茂,你怎么说?”
林广茂低头不语。
“好,很好。”族长怒极,“既然你们把事做绝,也别怪我不念同族情分,原本流云是要将林老三送官的,被我拦了下来,如今看来我纯属是多管闲事。”
回头对林流云道,“流云,你现在就去报官,喊衙差来抓人。”
“是。”林流云点头,转身就往外走。
林老三急了,看向老姚氏,“娘,你求求族长,别让衙差把我带走,我被抓了我妻子和女儿怎么办。”
老姚氏怎么能忍心看着三儿子被抓走,最终只能妥协。
目光怨毒看着林流云,“早知你如今这样逼迫你老娘,当初在你出生时就该把你扔粪坑淹死,你如此不孝,就不怕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