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沉思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相信姐姐的判断是真的，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人的关系，更多是还是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帝俊这个人虽然跟你一样喜欢花言巧语……”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段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是我的理解有问题么……帝俊不是您的夫君么，怎么听您说的好像不太了解这个人一样？”
常羲两眼一翻，神色郑重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只解释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帝俊不是我的夫君！他不是！明白么！外面的那些消息都是别人杜撰的！都是谣言！”
“真的假的……”段钰身子后仰，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抹质疑：“如果不是，那您对他的事情未免有些太上心了吧？”
常羲见他这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她生气的次数简直比这十几万年加起来还多！
这个家伙的那张嘴就好像有什么无法描述的魔力一样，总能让人火气频生！
她咬着牙：“我堂堂月神，怎么可能会和别人共侍一夫！更何况还是跟我姐姐一起！帝俊他想得美！”
“他死不死我才不管！我只是不想看到我姐姐时至今日还时时陷入忧伤！”
“噢~你要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有点道理……”段钰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我还说呢，你这么大个神是有多想不开去跟别人共用……咳，算了，我不说了。”
感觉到对方那杀人般的目光他果断闭上了自己的臭嘴：“您继续。”
随着他闭嘴安静下来，常羲默念了几遍冰心诀后，也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
“帝俊这个人说不上温和，但也还算和善讲理，他当年那般针对人族的举动的确十分异常。”
“而且在我记忆中，姐姐很爱他，他也很爱姐姐，他在姐姐面前的时候，永远都不会将任何不好的情绪表现出来。
即便上一秒他还在凌霄殿上大发雷霆，下一秒只要见到姐姐他就会立马露出笑脸。
可是那一段时间，他对姐姐却格外的冷漠，就好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了一个人……变了一个人……”段钰双手抱臂嘴里呢喃着。
忽然他眼睛缓缓瞪大，原本靠在椅背上的他腾的一下坐直了身子。
他脑海中骤然浮现出某一次和老哥段杰一起在天台上时，对方歇斯底里的怒吼。
‘祂不该妄图控制我！祂不该想要泯灭我的人性，泯灭我的欲望！’
“控制……泯灭人性……泯灭欲望……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这一瞬间的段钰仿佛明白了所有事。
“你到底在说什么？”常羲蹙眉看着他。
段钰看向她，神色凝重：“我问你，帝俊刚创建天庭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得到天道认可？”
常羲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天庭的确并没有得到天道的认可，类似于凡俗的帝国王朝，直到帝俊征伐诸天万界，将诸天万界全部都串联在一起的时候，天道才认可了帝俊天帝的身份，任命他为天道的人间代理人。”
“那就应该没错了……”
段钰点了点头，但下一秒他又开始摇头，嘴里嘀嘀咕咕：“不对！不对不对！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帝俊应该也不至于要自我毁灭吧……他都已经输了，接替他的人都已经有了啊，他不该是解脱了么？杀人灭口？”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常羲看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根本不搭理她，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段钰回过神来，他沉吟了两声说道：“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的话，帝俊当时之所以会性情大变，一半的原因可能确实是因为天道！”
不等对方提问他自顾自说道：“天道想要的代理人，应该是和祂一样，无情无欲，能够理性的看待所有问题，处理所有问题，将一切都保持在一个平衡位置的人。”
但是帝俊显然不是这样的。
即便是神，祂们也同样拥有着各种欲望。
神并不是没有情感的石头，就像钟山之神，如果祂和天道一样，也就不会成天想着怎么去作死了。
那既然帝俊不是天道的理想状态，又该如何解决呢？
强行干预！
天道要泯灭帝俊的情感，泯灭他的欲望，像操控人偶一样操控他！
但很显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天道应该是失败了。
失败了，那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呢？
就像是一个玩具坏了，该怎么做？
如果有修理的价值，那当然是可以费点事儿将它修好。
如果没有修理的价值，那就……
再换一个新的。
咔！
常羲身上气机一震，段钰直接被轰飞了出去，不过好在他的感官敏锐，在察觉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金身。
“常羲娘娘，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闪烁回到了原地，段钰猛翻了一个白眼，将椅子复原重新坐了回去。
常羲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但是却垂下了眼眸，身上的气机也平复了下来。
“算了，我原谅你了。”段钰摆了摆手。
见好就收吧。
他也知道刚刚那一下不是针对他的，只是对方下意识的举动，也没必要上纲上线的纠结，太掉价。
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想想帝俊，再想想自家老哥，忍不住感叹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你之前说，这只是一半的原因，那另一半是什么？”常羲开口问道。
只不过段钰忽然感觉到，这一次对方的态度明显不似之前那般生硬冷漠了。
当然也还是冷冷的，就是多了一丝……
嗯，灵动？
他摇了摇头：“另一半……我也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我总觉得，即便是被天道放弃了，帝俊也不该将事情做得如此决绝，一定还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不过无论如何，羲和娘娘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该小心提防着点天道了，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
“至公无私……只怕是物极必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