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无。
林动神色大变,脑子嗡嗡作响。
林清禾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不得妄想城主之位。
可若是他不当城主,身后这群弟兄们该如何安置?
林动艰难吐出呼吸。
“大当家,不争就不争,大不了我们重回龙虎山。”
“是啊,咱们回去吧,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也不错。”
尴尬的气氛中,山贼们纷纷道。
虽说心底有些不甘,毕竟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但林动是收养他们的大哥,孤寡福贵与妻儿相伴,他们替他选择后者。
林动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歉意的看向身后的弟兄们。
他们朝他笑。
玄真忍不住看天,今日阳光真好,晒得暖洋洋的。
百姓们视线在他们与林清禾身上瞄来瞄去,原本惊恐不安的心态在林清禾说话后,莫名被安抚了。
听意思,好像不是来夺城的。
林清禾掏出国师令牌示众:“传我令下去,即日起,东潘地广招贤才,不论男女。城主之位采取科举制,设下三考,半个月后前往城主府考试,在此之前,由我暂任城主之位。”
轰隆!
众人惊愕不已。
原来是国师!是国师!
国师来了,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东潘地的百姓激动不已,喜极而泣下跪:“拜见国师!”
林动跟他身后的山贼们又懵又惊骇。
不是女神,是国师?
所以他们是被利用了?
“诸位都回去吧,有才能之人回家好好准备吧。”玄真恰时开口,笑眯眯道。
百姓们都想多看看林清禾的容颜,与她待在一块儿,心境都变得静了。
但他们也知道拥挤在原地会给她带来困扰,依依不舍散开,脚步轻快朝家里走去。
他们得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儿女!
众人散去,林清禾的视线看向林动与他身后的山贼们。
“我并非你们想象中的女神,我是个坤道。”林清禾缓声道,“恒王自立为王,身为国师擒拿反贼,恰好你们也动了攻城的心思,故而我利用你们,利用龙虎山的地势智取。”
林动攥了攥手,他有些卡喉。
山贼们看似面无表情,内里实则在疯狂尖叫。
女神也好,国师也罢,都是他们平日碰不见的大人物啊!
可偏偏选了龙虎山,与他们同吃同住了一段时间,这未免也太幸运了!
性子跳脱点的抬起手看了看,他似乎记得,摘柿子那天,国师给他递柿子了!
他抿嘴,有些惋惜,早知道那柿子就不吃了,要把它供起来!
他们都不说话,林清禾难得的眨了眨眼。
林动轻咳声:“能被国师利用,是我们的福气。”
山贼们瞬间绷不住了,眼角上扬,笑的十分不值钱:“是啊,我们这等小喽啰能被国师用上,这辈子值了。”
“能将野心按捺下,为了兄弟毫不犹豫撇弃荣华富贵的你们,并非小喽啰,而是有情有义,铁铮铮的汉子。”林清禾认真道。
林动等人的耳膜被她这句话冲嗡嗡作响,脑子放空,仿佛踩在云端上。
林清禾看着林动:“你命主为武曲星,性子刚毅果决,勇讲信义。我欲在东潘地建一支兵力,你可有意愿做个主将。龙虎山的兄弟们都可参军,管吃管住,每月一两银子军饷,随着军龄增加,军饷一年张五百文。”
林动大喜。
愿意!他愿意!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去深山老林做人人喊打,人人惧之的山贼,过着踩在刀刃上的日子。
山贼们都紧紧盯着林动,等他发话,见他还不张口,面色都有些急迫,恨不得替他答应了。
林动抖着唇,由于太激动,声音都劈叉了:“愿我愿意!”
京城,已进入初冬。
五更天就要爬起来上朝的官员们都苦着脸,挣扎从暖和的被窝爬出来进宫。
不想上朝的心思,天气只占据小部分因素,更多的还是出自景和帝身上。
自从恒王反叛自立为王后,景和帝便郁色沉闷,向来温和的人发起脾气来,犹如排山倒海般猛烈。
进入金銮殿后,文武百官低着头,气氛死气沉沉。
景和帝察觉出来,心中更是挫败,他试图将声音放柔:“诸位爱卿可还有事要禀奏的?”
鸦雀无声,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吭声。
景和帝神色微变,张了张嘴又闭上,他合眸准备起身。
“陛下,东潘地的探子回来了!”王德面带喜色,小跑着进殿内高呼。
景和帝顿了下:“快让他进殿!”
文武百官都朝殿门口看去。
探子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炙热眼神,双膝都有些发软,他只是个探子而已,这么看他,有些受不住啊。
“参见陛下。”探子上前跪下,语气轻快道,“陛下,国师于十八日一举夺回东潘地,这是国师给您写的信。”
他低着头,双手将信高高托举。
满殿震惊!
文武百官们迅速抬头盯着探子手中的信件,心脏砰砰跳的极快。
林清禾将东潘地夺回来了?!
尉迟将军不可置信的鼓起双眼,身为武将,他太清楚其中的难度了。
能在几个月内攻下拓跋两座城池,让对方心甘情愿俯首称臣求和,本就是个奇迹。
大景自己的内战眨个眼又解决了,太不可思议了!
林清禾是天上转世的神仙吧。
景和帝瞬间有些坐不住了。
王德急忙接过,转递到他手里。
景和帝展开看,沉闷的脸终于有了笑意,他合上信道:“朕有国师,如有天助也。”
“天佑大景,恭喜陛下得国师!”
文武百官皆朝拜高呼。
景和帝哈哈大笑:“传朕旨意,赏赐国师黄金千两,所在的清山观封为天下第一观,捐黄金万两给祖师爷镀金身,扩道观!”
范丞相闻言不由抿嘴浅笑。
这赏赐还真是落了林清禾的心坎上啊。
第一道观的门匾与黄金万两被御林军护送到清山观时。
道元正与清朗几人在煮素面。
外边突然传来的敲锣打鼓声让他一顿,坐如泰山看向清朗:“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不去。”清朗冷哼,“观主都这么懒,还是早点退位让给师叔吧。”
“你这小鬼头!悬壶给你灌迷魂药了?天天都盼着老头子我退位!”道元吹胡子瞪眼,拧住他的耳朵。
清朗诶呦叫疼。
姜早在旁侧笑的眉眼弯弯,作为端水大师的她,谁也不帮,乖巧的烧柴火煮面。
道元就喜欢她,聪慧的小丫头,多懂事啊。
不像逆徒,只会跟他对着干。
元妙快步进后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快语道:“观主!道观来人了,皇宫里的人,手里还拿了门匾,应该是皇帝赐的。”
哐当!
道元刚拿起的碗筷掉在地上,眼底闪着兴奋,还有丝激动:“门匾上写的什么字。”
“天下第一观。”元妙道,“据说是少观主立功的赏赐。”
清朗撒腿就往外跑:“我去我去!”
下一刻他后脖颈被道元拎住,他不悦回头,眼神一顿。
道元身上的衣裳瞬间换成了道袍,他敛神色,一本正经道:“我是观主,理应是我去!”
话音落下,他犹如一阵风冲出去。
乖徒悬壶欸!
真是他的宝贝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