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恒王却隐约间看见了一个影子。
信还是不信?
恒王捏住拳头,一时间脑子闪过许多想法,他如今的境地可谓是进退两难。
拓跋不能再去,大景也回不去。
不甘!
极大的不甘!
他抬头,胸腔内的一团怒火几乎要将他撕裂,老天不公,不公啊。
为何要将他逼到无路可走,无路可逃的地步。
男声继续在他耳畔蛊惑:“我也觉得老天不公,既然我们都不受老天的喜爱,不如搅翻这天下如何。”
恒王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他点头:“好。”
话音落下,佛骨从地上飞起,周身突然散发光芒。
轰!轰!轰!
山摇地动,天在发怒,闪电的利光照耀出有违天道的一幕,佛骨没入恒王体内,恒王站在原地,浑身青筋暴起,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浸的湿漉漉。
林清禾凭空撕开一条道,拉着玄真跨步落地。
她盯着前方低着头的恒王,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玄真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等他抬眼时,林清禾已经到了恒王面前。
“佛骨呢?”林清禾扫了一圈没看到佛骨,她紧盯着恒王冷声问道。
她在恒王身上闻到了佛骨的气息。
恒王低着头,沉沉笑出声,他的瞳孔红了又黑,再抬眼时恢复正常。
他戏谑的望着林清禾,上前一步,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贴住他的胸膛:“在我身上,你摸摸有没有。”
玄真张大嘴巴。
这气氛突然就变得旖旎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抽风了?”林清禾甩开他的手,满脸不快,不懂他在耍什么把戏。
她审视着恒王,锐利的目光似要将他看穿。
奇怪,他可太奇怪了,短短时日不见,她觉得他面相都变了。
之前是阴鸷冷漠,如今她竟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骚气?一种突破禁忌的放飞自我之感。
败在她手上,对他打击这般大吗?
恒王笑道:“为何不摸我,不敢?难得啊,这天底下竟有国师不敢干的事。”
话音落下,林清禾的手便摸上去,还捏了两把。
恒王身体一颤,瞬间绷住。
“你究竟想做什么!”真正的恒王咬牙切齿道。
如今占据恒王身体的是玉空,他的举动令恒王狠狠抽了一口气。
玉空并不理会他,瞳孔闪烁亮光,任凭林清禾捏。
他死前身体被分解散落大景各个角落,佛门存有一丝仁慈,留了他一魂。
这百年来,他以微弱的魂魄蛊惑人做交换,逐渐壮大自己的法力,找到佛骨寄生了百年,看尽人生百态。
与他交换者多半贪婪,邪恶,而他本身就是邪恶本身。
林清禾宛若九重天上的神女,清冷高贵不可攀,可他偏偏看这类人不爽,想将她拉下泥潭里,共沉沦。
玉空俯身与林清禾对视,一双眼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你一直都知道,我爱慕于你今日,不如要了我吧。”
嘶!
什么虎狼之词!恒王跟林清禾还有这一段过往啊,那景将军怎么办!
玄真吃瓜吃的十分振奋,双眼亮晶晶看着。
林清禾勾唇,眼睛微眯:“你不是恒王。”
这刹那,与身体共存的恒王灵魂为之一震,他直勾勾的盯着林清禾,毕竟是本体,这一刻他将玉空挤出去。
林清禾面无表情看着恒王,见他眼神变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下意识蹙眉。
心底腾升起一个十分荒诞的猜测。
“国师果真厉害。”恒王笑道,他往后退了一步,“本王如今什么也没了,孤家寡人一个,国师收了我如何。”
林清禾讥讽:“收你狗命可以,人可不行。”
她抽出一把木剑朝恒王的胸膛刺去,木剑上散发着金色的光。
恒王迅速躲避,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敏捷度不同以往,躲避林清禾这样的高手都游刃有余。
林清禾看他的反应,心中的猜测更加明了。
佛子玉空入恒王体内了,一人两魂。
还真是一个敢提,一个敢应啊。
“玉空的邪门超乎你的想象,若你放任在你体内共存,终有一日他会将你的七魂六魄吞噬,彻底侵占你的肉身。”林清禾道。
她并非危言耸听,肉身共存两魂本就是天道不容的存在,最终结局不是共同毁灭,便是一魂魄体愈加强大,吞噬另一魂!
恒王心思这般重的人竟会着玉空的道,倒是令林清禾有些意外。
恒王肆无忌惮放声狂笑:“谁输谁赢暂且未定,本王偏就要赌一赌,林清禾,再会!”
话音落下,他凭空消失在原地。
空中瞬间没了他与佛子玉空的气息。
林清禾站在原地许久。
玄真亲耳听到惊天骇闻,他还有些懵。
“走了。”林清禾掠过他,朝山下走去。
玄真恍然回神,急忙追上她,满脑子的好奇:“国师,不追了吗?就让恒王那小子跑了?他占了你的便宜诶,让景将军知道了,非得斩掉他的手!”
林清禾脚步顿停,玄真差点撞上她。
“你最好闭上嘴。”林清禾道。
玄真讪讪点头,又忍不住问道:“恒王身体里真的有两个魂魄吗?”
林清禾嗯了声,她抬眼看天,缓缓叹口气。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解决掉恒王这个大麻烦,稳定大景江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佛子玉空!
林清禾咬牙,对着虚空拍了一拳。
察觉到林清禾不高兴,玄真紧张的吞了口唾沫,他小声道:“那佛子很厉害吗?连你都打不过。”
林清禾睨了他眼:“玉空是上百年的老鬼魂了,曾经佛教的天才,一朝陨落为邪佛,集全天下人的恶念。”
玄真咂舌,这么一听,是天才的对决啊。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啊。”他问道。
林清禾朝山下一村落看去,手指指过去:“看到那个村子没,那儿有许多魂魄,咱们过去收。”
玄真定睛一看,呦,还真是,上空涌动着一股浓重的阴气。
“灵仙村,这名字倒是挺好听。”
玄真站在村口念着头顶上的匾,又平视里边,一股阴煞气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