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周意然醒得是时候,不然,胜算还得再压几分。
“主上,主上,当真天助我也!”
去前头接应探子的副将连滚带爬地跑来,满脸喜气。
“那周意然已经是伤得下不了床,远远瞧着,虚弱得手都抬不起!”
“此战,只得赵漠一个,就算再加上大启皇帝,也不过多残喘两息罢了!”
赵漠有威名,却是对于北处的蛮子而言。
傅应晖封地靠西,于他们来说,除了手段狠厉的傅应绝。
最具威胁的,是当初叱咤浪涌的少年将军,周意然。
如今两个人,残了一个,这不是胜券在握吗?
傅应晖脸上有癫狂之意,张了嘴,却只是在嗓子里发出阴暗的“赫赫”声。
像暗河里爬行的水鬼。
副将看着那黑红的嘴里,空荡荡,黑洞洞地,骇得低下了头。
另一头,
周意然躺着,他实在不是能装模作样的人。
只得闭着眼,闷不吭声在外头任人瞧。
众人只当他是重伤难愈,却放心不下,拖着病体也要来亲自看看。
感动极了,暗暗发誓,此战,便是身死,也要决胜!
周意然血气被他自己封住,显得面色十分苍白。
他站在那里,叫人搀扶着,白色里衣,黑色大氅。
故意将自己看起来单薄了些的身子展露在众人眼前。
僵硬地咳嗽两声,他垂下眼来,隐隐不耐,可想到什么,又强按耐下来。
那一副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模样,竟是有些生无可恋。
可众人只当他身子受损,又忧思过度。
唯有傅应绝,轻咳一声,率先转过了头,嘴角压都压不住。
待人一走,周意然“虚弱”地被搀扶回了帐子。
“退下。”
他声音“有气无力。”
“是。”
毡子随着声音的消失一起落下,那装得辛苦的人,终于挺直了腰。
修长的指节搭在大氅上,随意扯下落在一旁。
长腿有力,往前迈去,走得四平八稳,一改方才的虚浮。
扯了挂在一旁的便服穿上,他俊秀的下颌绷紧,口中咬着弯弧的匕首。
一边束发,一边朝外头走去。
在月色下,只能看见一个身高腿长,板正的黑影,猎豹一般迅捷的身子,起起伏伏间,留下微荡的马尾。
上京城中,亥时三刻城门闭锁。
这时夜深人静,街上少有人走动,守卫要松懈几分。
“待下了了值,可要喝一盅?”
上京辖管,同属禁卫。
说话的,恰好是一个小领头。
他哥俩好地搭着旁边人的肩,笑着又朝将要关上的城门外看了眼。
却见,一道细小的,跌跌撞撞的身影,慢慢朝这头逼近来……
“何人!”
领头禁卫一凛,抽出刀,旁边人险些叫他推了个大马趴。
他声音不小,在空旷夜幕下回荡得更加刺耳。
那人似是被吓到了,可下一瞬,却以更快的速度朝这头跑来!
上京安危,最是紧要,落锁之际,突然闯出个人!
守卫们立马排开架势,长刀亮出。
“城门将闭,不予出入,何人冲撞!”
那人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停都未停,最后,力竭一般,直直倒在众人面前。
在月色下,她发丝有些凌乱地散在脸际,身上衣衫也破了几处。
脸上脏污,抬起头来,不过巴掌大。
泪光灼灼,喉间哽咽。
“我是……我是南度公主,请,请带我去找,找周统领……”
“大启陛下,围场……遇刺!”
题外周周哥哥也没有p哈 詹十鸾马上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