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一愣,脸上原本洋溢着的喜悦,如同被风吹散的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一抹担忧,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若是他再晚回来一步,恐怕母亲真的要遭遇不测了。
梁辰语气急促地问道:“常伯伯,您可看清楚那些人长什么样了?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常伯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
“这几个兔崽子鬼精着呢,成天戴着个斗笠,遮遮掩掩的。”
“我哪能瞧得清他们的样貌?不过听口音……”
说到这里,常伯伯故意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观察梁辰的反应。
梁辰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过听口音,不像是咱们本地人,倒像是……”
常伯伯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像是谁?”
梁辰急切地追问道。
“像是……”
常伯伯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
一字一句地说道,“就跟你那些手下差不多,老头子我也没敢多问。”
梁辰闻言,顿时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自己的手下都是京城口音,莫非是京城派人来的?难道是梁家?
常伯伯见梁辰脸色不对,眉头紧锁,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便知道他心里肯定还在担心那些来路不明的人。
他拍了拍梁辰的手,安慰道:“不过你放心,辰小子,那些人已经走了。”
梁辰闻言,猛地抬起头,急切地问道:“走了?怎么走的?”
他心中疑惑更甚,那些人既然是冲着母亲来的,怎么会轻易离开?
常伯伯嘿嘿一笑!
脸上露出一丝狡黠之色,说道:“我当时就觉得这伙人不对劲,于是便……”
他故意顿了顿,卖了个关子,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笑地逗着梁辰。
梁辰被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更加心痒难耐。
忍不住催促道:“常伯伯,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常伯伯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
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把他们领到王洪氏家去了。”
“王洪氏?哪个王洪氏?”
梁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脑海中搜索着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
“还能有哪个王洪氏,就是村东头那个克死三任丈夫,还偷鸡摸狗,尖酸刻薄的王寡妇!”
常伯伯一脸嫌弃地说道,仿佛只是提到了这个名字,就让他感到一阵不适。
梁辰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臃肿,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妇人形象。
那可不就是村里鼎鼎大名的“王寡妇”嘛!
这寡妇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一霸”,几乎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常伯伯,您这招‘祸水东引’可真是高明啊!”
梁辰忍不住笑道,心中对常伯伯的机智佩服不已。
到啥时候,都得是“老将”啊!
但凡换别人,他母亲绝对会被人抓走了。
常伯伯得意地捋了捋胡须,他眯起眼睛。
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对付这种坏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你常伯伯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看人的眼光毒辣着呢!一眼就能瞧出那些人心怀不轨!”
梁辰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对常伯伯的机智佩服不已。
他诚恳地说道:“常伯伯,这次真是多谢您了!”
“要不是您及时发现,我娘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危险呢!”
常伯伯摆了摆手,豪爽地笑道:“嗨!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小子也别太担心,那些人既然已经走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望着梁辰!
语重心重地说道:“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防止他们认错人再找回来。”
“这世上,人心难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常伯伯说的是,我记下了。”
梁辰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常伯伯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送走了常伯伯,梁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虽然常伯伯说那些人已经走了,但他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
究竟是谁想要对母亲不利?
梁家?
还是……
梁辰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他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无论是谁,胆敢伤害他的母亲,他都绝不会放过!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来到了舅公家门口。
梁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上前敲了敲门。
“谁啊?”
片刻后,院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舅公,是我,梁辰!”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一个身材佝偻,头发花白的老者出现在梁辰面前。
“哎哟,是辰小子啊!快进来,快进来!”
舅公孙崖一见到梁辰,顿时老泪纵横,一把将他拉进了院子。
“钰怜呢?钰怜怎么没来?”
孙崖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女儿的身影,顿时有些着急地问道。
梁辰连忙解释道:“舅公您别着急,我娘她身体有些不适,在家休息呢。”
“我是来接您和舅婆一起去我家吃饭。”
孙崖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拉着梁辰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欣慰地说道:“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你这孩子,一走就是大半年,连封信都没有。”
“你舅公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你能回来看看我们啊!”
说着说着,孙崖的眼眶又红了。
梁辰鼻子一酸,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哽咽道:“舅公,都是辰儿不孝,让您和舅婆担心了。”
孙崖拍了拍梁辰的肩膀,慈爱地说道:“傻孩子,跟舅公还客气什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走,咱们进屋,你舅婆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坏了!”
孙崖拉着梁辰走进屋内,一边走一边喊道:“老婆子,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谁啊,大呼小叫的……”
一个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的老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针线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