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木尔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他连忙摆手,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外臣只是说要将此事禀报我国君主,并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啊!”
“哼,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李道乾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巴木尔额头上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骑虎难下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公羊书。
希望这位大才子能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帮他说几句好话。
然而,公羊书此刻也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本以为巴木尔第一次耍赖就够无耻的了。
毕竟那也勉强能找到一个理由站住脚。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无耻,输了赌约还要再次耍赖。
这简直是有辱大晋国体,有失风骨。
“丢人,真是丢人啊!”
公羊书脸色通红,此刻也顾不得巴木尔的身份了,直接出言开骂。
“你……”
巴木尔指向公羊书,然而公羊书感觉跟他同殿所立都会污了颜面。
直接冲李道乾拱手道,“大宁陛下,外臣身体不适,就先离去了!”
说罢,也不等李道乾同意,就挥袖转身,匆匆地离开了大殿。
一时间,大殿上所有人看向巴木尔的目光里,都充满了鄙夷。
“巴木尔使臣,你到底签不签?”
李道乾见巴木尔还在装傻,语气更加严厉了几分。
巴木尔心中叫苦不迭,正要开口说话。
却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梁辰站了出来。
他拱手道:“陛下息怒,这等蛮夷之辈。”
“不懂信义,陛下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李道乾眉头一挑,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依梁公子之意,该如何处置啊?”
梁辰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巴木尔。
不紧不慢地说道:“回陛下,既然巴木尔使臣说自己没有权利签订国书。”
“那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只是以后我大宁出使列国的时候。”
“就别怪我们将巴木尔使臣今日的‘豪言壮语’。”
“以及‘赌约国书’告知各国君主。”
“让他们也见识见识晋国使臣的‘风采’了。”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群臣们看向梁辰的目光,顿时充满了敬佩。
好一招杀人诛心!
梁辰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却比直接逼迫巴木尔签订国书更加狠辣。
要知道,两国邦交,最重信义。
若是巴木尔今日当着各国使臣的面,公然反悔。
那晋国将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国家。
以后谁还敢与他们打交道?
李道乾自然也明白梁辰的意思,他心中暗爽。
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梁公子所言吧。”
“来人,将晋国使团驱逐出境!”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巴木尔“请”出太和殿。
“陛下!陛下!微臣签!微臣签!”
巴木尔彻底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只是想耍个小聪明,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赶紧跑到李道乾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
“求陛下开恩啊!我签,我签还不成吗!”
这要是真的被他们得逞了,晋国上下能扒了他的皮。
李道乾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冷笑道:“怎么?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权利签订国书吗?”
巴木尔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苦笑着说道:“陛下说笑了,有梁公子这样的天纵奇。”
“外臣没权利也得有权利了。”
“哼!”
李道乾冷哼一声,这才示意侍卫将笔墨纸砚递给巴木尔。
巴木尔不敢再耍花招!
颤颤巍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了晋国的国玺。
群臣们见巴木尔乖乖地签署了国书,心中都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看向梁辰的目光充满了赞赏。
“梁公子,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啊!”
李道乾接过国书,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草民不敢居功,这都是陛下洪福齐天。”
“微臣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梁辰谦逊地答道。
“哈哈,好!好一个‘绵薄之力’!”
李道乾心情大好,朗声笑道,“梁公子,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
“当为我大宁诗仙,将来必成大器!”
“朕今日便封你为万年县男,赏银千两,县男府一座!”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要知道,大宁朝虽然以文治国,但却只能以战功封爵。
非战功者封爵,除非于国朝有巨大贡献。
像梁辰这样年纪轻轻,便被封为县男的,可谓是古今第一人了。
梁辰心中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李道乾的封赏,还是忍不住心中激动。
他连忙跪地谢恩道:“微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道乾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群臣说道:“今日之事,朕定会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大宁人才济济,绝非蛮夷之辈可以欺辱!”
“吾皇圣明!”
群臣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宴会结束后,梁辰被一群官员围住,纷纷向他道贺。
梁辰一一应酬着,脸上始终保持着谦逊的笑容。
然而,他的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万年县男!
有了这个爵位,他便可以摆脱私生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想到这里,梁辰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等回去后,就要立即把母亲接过来了。
太医院内,一股浓重的药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柳云天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
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世一般。
他的长子,刑部侍郎柳志江跪在床边,双眼通红。
紧紧握着父亲的手,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诊断。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捋着胡须。
仔细地为柳云天把脉,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柳大人这是急火攻心,导致昏迷不醒。”
“老夫这就为他施针,疏通心脉,大人很快便会苏醒。”
说罢,老太医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稳稳地扎在柳云天的几处穴位上。
随着银针的落下。
柳云天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父亲!父亲!您终于醒了!”
柳志江见状,激动地呼唤道。
柳云天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还有些涣散,他茫然地看着四周。
虚弱地问道:“梁辰,梁辰赢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