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最后那句话,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冰水。
兜头兜脑地浇在了柳如烟的身上。
她打了个哆嗦,那句“告御状”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是啊,她怎么忘了,水云涧可是直属于皇帝陛下管辖!
眼看着梁真被水云涧的人越拖越远。
她心乱如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连阻拦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梁辰冷冷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柳如烟。
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回去告诉你那好相公,此事,还没完!”
“我的委屈,我娘的委屈,我会让你们一一付出代价。”
柳如烟被气的浑身发抖,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此刻扭曲的面容。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这个该死的野种,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梁辰没有理会柳如烟那吃人的目光,转身潇洒离去。
冬月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带着两名手下紧随其后。
目送着梁辰一行人离开。
柳如烟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柔贤淑的模样。
一脚踹翻了身旁的凳子,“该死的野种!”
“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
“娘,现在怎么办啊?”
梁善哭丧着脸,凑到柳如烟身旁,“大哥被抓走了,爹也不在府里,这可怎么办啊?”
柳如烟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别慌,你大哥不会有事的。”
“你这就去户部,告诉你爹,让他赶紧回来想办法!”
“好,我这就去!”
梁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柳如烟看着梁善远去的背影,眼神逐渐阴狠,“梁辰,我不会让你轻易得逞的!”
“我就不信,我堂堂丞相府嫡女,户部侍郎府的夫人。”
“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孽种!”
很快,梁善便慌里慌张地带着父亲梁山赶了回来。
一进门,就满是抱怨的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户部那边正在对仗,时间紧的很。”
柳如烟眼中衔着泪,将梁真被梁辰抓走的经过,原封不动的说给了梁山。
事关帝师、圣物,柳如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也没敢添油加醋。
“混账,逆子!”
“连圣物他都敢拿,他不想活了吗?”
梁山气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门口的梁善赶紧缩了缩脖子。
“老爷,您别发火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真儿啊!”
柳如烟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真儿那孩子心地那么善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
“怎么会去偷什么圣物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我看是你们母子合起伙来欺我!”
梁山怒火中烧,反手给了柳如烟一巴掌,“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
“现在好了,闯下弥天大祸了吧!”
柳如烟被打的耳朵嗡嗡作响。
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
但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怨恨,只是更加委屈地哭泣着,“老爷,妾身冤枉啊!”
“妾身对真儿一向是严加管教的。”
“他怎么敢做这种事呢?”
柳如烟哭诉道,“一定是那梁辰,一定是那个野种在背后搞鬼!”
“他一定是嫉妒真儿,所以才设下圈套陷害他!”
梁山怒气冲冲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柳如烟的话。
他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以梁真的胆量,绝不可能去偷什么圣物。
而且莫老是当朝帝师,也是昭阳公主的老师!
梁真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招惹这二位啊!
“老爷,您倒是说句话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柳如烟见梁山冷静下来,连忙抓住机会问道。
“你别急,让我想想……”
梁山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
片刻之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我知道了!一定是梁辰那小畜生在背后搞鬼!”
“老爷,您是说……”
柳如烟心中一动,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没错!梁辰那小子诡计多端。”
“他一定是用什么手段欺骗了莫老。”
“让莫老误以为真儿偷了先帝御赐给他的圣物。”
“然后借昭阳公主的手,调用水云涧来对付真儿!”
梁山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合情合理。
“一定是这样!否则水云涧怎么会上门来!”
其实他也想不出别的因由了,今天过来三拨人抓人。
京兆府也好,五城兵马司也罢。
他们不过都是些小卡拉米,真正让人棘手的就是昭阳公主的水云涧。
那可是只对皇帝负责的组织。
梁辰是肯定不可能接触到公主,。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梁辰通过在莫老那边搬弄是非。
让莫老去叫昭阳公主来府上抓人的。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柳如烟急切地问道。
“你别慌!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梁山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
“我现在就去找莫老,当面和他解释清楚!”
“我相信只要莫老知道了真相,一定会请昭阳公主放了真儿的!”
“那妾身……”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
“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许去!”梁山厉声喝道。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安心等着就是了!”
说罢,梁山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侍郎府,直奔莫老的府邸而去。
……
路上,梁辰没有坐马车,而是选择走路前往水云涧的大牢。
这一来嘛,可以让梁真好好的在大街上现现眼。
二来嘛,就是拖延时间,好好的折磨他。
世人常说,死亡并不会让人恐惧。
而真正让人恐惧的,乃是等待死亡的经过。
对于梁真,此刻就是属于等待死亡的经过。
然而,梁真这家伙自从被水云涧的人带出府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活像梁辰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我说,你能不能别搁这儿丢人现眼了?”
梁辰不耐烦地踢了踢梁真的屁股。
“不就是去水云涧的大牢里走一趟吗?瞧你那点出息!”
梁真闻言,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四…四弟,我…我害怕…”
“我听说那水云涧的大牢里,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活…活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