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南星想了想,说道:“他谈吐不凡,才华横溢。”
“而且还很谦虚,不像那些世家公子般傲慢无礼。”
“只是……”
百里南星有些犹豫。
昭阳公主问道,“只是什么?”
百里南星担忧地说道,“只是不知他是否会嫌弃我们武将出身。”
昭阳公主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多虑了。”
“你没看他作那首诗的时候,眼神中分明带着敬意。”
“试问这样的人,岂会看不上武将世家?”
百里南星想想也是。
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说道:“再接触接触吧,若他当真不嫌弃我的出身,我……”
说到此处,百里南星的脸颊又红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
昭阳公主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月上梢头,梁辰哼着小曲,出来上板,准备打烊了。
忽然,一阵风袭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麻袋从头套下,瞬间眼前一黑。
“唔!唔!”
梁辰拼命挣扎,无奈对方人数众多,他根本无法挣脱。
情急之下,梁辰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
于是下意识地大喊:“杨初,救我!”
杨初在醉仙居里忙活了一天,正拿着抹布擦拭着桌椅,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沉闷的叫喊。
他心里一咯噔,这大半夜的,莫不是招了贼?
他放下抹布,几步冲到门口,只见几条黑影快速消失在街角。
杨初也顾不得多想,拔腿就追。
无奈对方脚程太快,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他心里暗叫不好,想起梁辰还在楼上,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他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到京兆府衙门,一把抓起门前的鸣冤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
“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一个衣衫不整的捕快打着哈欠,骂骂咧咧地从门房里走出来。
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杨初,“你小子活腻了不成,敢来京兆府撒野!”
杨初喘着粗气,焦急地说道:“官爷,出事了,出大事了!我们醉仙居有人被人绑走了!”
“绑……绑了?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捕快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是……是梁公子,梁辰梁公子被人绑走了!”
“梁辰?”捕快一听是梁辰,立马睡意全无,酒都醒了大半。
他一把抓住杨初的领口,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梁公子被人绑了?你小子可别胡说八道!”
“小的不敢胡说,千真万确啊!小的亲眼看见梁公子被人套了麻袋,扛走了!”
杨初都快急哭了,“官爷,您快去禀告府尹大人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捕快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拍脑门,暗道一声“坏了”。
今天尹大人特意交代过,醉仙居的梁公子是贵人,要好生照应着。
这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你小子等着,我去去就来!”
捕快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地朝后院跑去,边跑边喊,“老爷!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杨初焦急地在原地等待着,心里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不安。
没过多久,就见尹继善衣衫不整地从府衙里跑出来。
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嚷嚷什么?”
“尹大人,梁公子,梁公子他被人绑走了!”杨初连忙上前禀报。
“什么?!”尹继善脸色一变,“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杨初不敢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尹继善。
尹继善听完,脸色阴沉得可怕。
梁辰是什么人?
当朝帝师的老师,可能是景川侯府未来的姑爷。
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绑架。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个京兆府尹也不用当了!
“来人!”
他怒吼一声,“立刻去集结人手,全城搜寻梁公子的下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到!”
“是!”
捕快们不敢怠慢,纷纷领命而去,一时间,整个京兆府衙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尹继善看着杨初,问道:“你可看清那些是什么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的没看清,天太黑了,只看到几条黑影,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了。”杨初摇摇头,心里也十分忐忑。
尹继善沉思片刻,对身边的一个捕快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醉仙居,仔细勘察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其余人全城搜寻。”
“是!”
粗糙的麻布袋从头上被一把扯下,眼前的光线令梁辰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
待视线逐渐恢复,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竟是到了梁府。
“哟,这不是咱们梁家的四少爷吗?怎么,沦落到从事贱业了?”
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梁辰抬眼望去,说话的正是梁家大少爷,梁真。
梁真今日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手持一把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
只是那眼中的阴狠和得意却破坏了这身打扮,显得有些滑稽。
“梁真,你少说两句。”
柳如烟故作温柔地呵斥了一句,只是那语气里的纵容,任谁都听得出来。
梁辰没有理他,而是环顾四周。
最后把目光在梁山和柳如烟脸上扫过,“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户部侍郎大人啊?”
“怎么,大人这是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吗?”
“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你该当何罪?”
“放肆!”
梁山被梁辰的话气得七窍生烟,“我是你爹,带你回梁家教训,天经地义,何来强抢民男一说!”
“我爹?”梁辰轻笑一声,“谁能证明?谁不知道你梁府只有三个儿子,我算哪个啊。”
“你……”梁山被梁辰的话噎住,一时语塞。
“怎么?大人这是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是你儿子,所以就打算直接动用私刑了?”
梁辰步步紧逼,眼中满是嘲讽,“也对,只要你把我娘找来当堂对质问,那自然能证明。”
“我就是不认爹,也不能不认生我养我的娘啊?”
“可梁大人,你敢把我娘请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