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迟夏问道:“迷心蛊真有那么神奇,可以让人失去记忆?”
即墨宸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据说,中了迷心蛊就会失去记忆,变成一张白纸,任凭别人涂抹,只要给中蛊之人建好人设,她就会完全变了一个人,按照既定的轨迹走下去。”
“不,我不要失忆,我不要变成一个陌生人。”阮酥酥抓住即墨宸的手哀求着,一想到即墨宸可能以彼之道,还诸彼身,让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掏心掏肺,她就感到无比的绝望。
然而她和哀求没有任何作用,即墨宸已经拿起了阮酥酥的竹笛,吹奏起了同一支曲子。
阮酥酥瞬间捂住脑袋,痛苦倒在了地上,不断挣扎着。
不久,即墨宸停止了吹奏,阮酥酥也昏迷了过去。
张迟夏让剑侍过来把阮酥酥带走,她和即墨宸两人独处,一时相对无言。
突然即墨宸说道:“我们成亲吧,七天之后是个好日子。”
张迟夏愕然:“这么急的吗?我答应摇光代替他参加九天的聚会,时间恰好就在三天后。”
即墨宸猛然抓住张迟夏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担忧,九天的人穷凶极恶,张迟夏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如何能够应对。
“还是我去吧。”他说道。
张迟夏摇了摇头,“这是摇光的决定,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我可以找出罪魁祸首,但我想试一试。况且你伤还没好,不能涉险。”
“既然如此,我们约好了,你去参加九天的聚会,回来了就和我拜堂了。你如果敢食言,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张迟夏笑着扑进即墨宸怀里:“和你结婚这样的大事,我怎么会食言。不过,我们在这世上也没有特别的亲人,婚礼简简单单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不对,我记得你还有两个高手朋友。”
“他们居然丢下你不管,我和他们绝交了。”
“那倒也不必如此。”
三天后,张迟夏把龙源剑阁的事交给了即墨宸,自己按照摇光的指引来到了红枫城。
她先找到一处农庄,再从农庄的密道走到一间不算宽敞的房间。
房间应是建在地下,没有窗户,只从外面透了点烛光过来,显得很是昏暗。
房间内很简陋,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个黑沉沉的椅子。
房间没有门,只用一片素纱做的帘子隔着外边,她透过帘子依稀看到外边是狭长的走道,走道旁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烛火。
走道连着九个房间,九个房间正好以北斗星的位置排布,她的这个位置正好在最末端。
看来九天聚会的时候就是这么坐着,远远聊的,也不知道她这里说话,天枢能不能听得到。
张迟夏十分疑惑,不是说好了他们是志趣相投的九个人吗?为什么在这样一个暗摸摸的地方聚会,这样连脸都看不清,难怪会互相不认识。
如此想着,她点燃身边的烛火,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摇光,今日居然是你最先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张迟夏看过去,只见玉衡的位置有了人影。
见张迟夏不说话,玉衡笑了笑道:“摇光是换了人吧?你不用担心,你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那么你便是摇光。”
张迟夏仍然不说话,玉衡继续道:“当初天枢将聚会设置成这样,是为了让我们大家能够结识更多的朋友。”
“可惜啊,这也导致了有图谋不轨的人混了进来。”
“狩猎大会究竟是谁弄出来的?快点站出来受死。”
“他都在江湖上大张旗鼓的搞狩猎大会了,还会怕你不成?”
“江湖上已经杀得血流成河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觉得不用了,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你们快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我觉得就是摇光,他今天还找人来替代他。”
“我觉得是天枢,都说他失踪了,很可能是他藏起来搞事。”
“呵,是谁都不可能是天枢。”
声音不断地传出,张迟夏抬头望去,却见九个房间已经有八个点亮了烛火。
缺席的是天枢。
张迟夏看着一个个房间里诡异莫测的影子,恍若会吃人的怪兽,她只觉得实在找不出来的话,不如把他们都杀了。
“既然你们也觉得狩猎大会不对。为什么你们到了现在,才想起要处理?你们既然也是九天,不能告诉江湖中人这事与九天无关,为什么你们毫无作为?”张迟夏站起身来,烛光将她的影子照得十分高大。
“摇光,我们九天其实很普通,并没有什么权势,只是真正有能力搅动风云的那只手,恰好选择了九天这个名字而已。”
“他可能在这里,更可能没有。”
“那让我把你们一一杀了如何?”
“小姑娘,戾气不要太重。”
“那不如把你们真实身份说出来,一个能搅动天下风云的人,肯定不是个普通人。”
张迟夏环视着幽暗的房间,目光落在每一个人的影子上。
她仔细观察着,试图看出谁是可疑。
落在某一个影子上的时候,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是你!”她大喝一声杀了过去。
那人一惊,立刻躲开了张迟夏的攻击。
“你为什么认为是我?”天权震惊不已,这个摇光的替代者为什么能够一眼就认出他来!
“因为我见过你!”张迟夏大声说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她的思绪再次飘回到幼年时候,那时有一个陌生的人常常出现在张锦言身边,看着张锦言虐待她,那人有时会出声提议更加残忍的方式,有时只是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
如此邪恶狰狞的嘴脸,和张锦言一起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所以,在今日看到那熟悉的影子的瞬间,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或许才是摇光选择她的原因。
他已然知道张锦言和九天的背叛者勾结在了一起。
“原来是你,张锦言的女儿。听说张锦言死在了你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