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也不过练气九层的修为,却直呼筑基期的陈均姓名,若非他不知死活,便是他根本不将陈均放在眼里。
就他从事发到现在的一切行为,程书言觉得他是后者。
“在下许迟,还未请教道友尊姓。”男修并未在意程书言探究的眼神,反而向她自报家门。
“严书。”程书言想也没想,就编了个名字告诉他。
这人想必不简单,她不想再莫名其妙地掺和进什么事里了。
程书言一直在观察着圆厅的状况,此刻,竟真叫她发现了一点端倪。
圆厅各个角落,慢慢升起一阵灵光,这些灵光隐藏在阵法的灵光中,乍看之下并无异样。
但她一直在修习阵法之术,观察了许久之后,她确信这不是困阵的一部分,而是一种独立的阵法。
这阵法有些熟悉,必定是她见过的。
想到这里,她以灵力在地上绘制着自己接触过的与这阵法相似的阵图。
直到画了六七种阵图,仍旧没能找到与圆厅中正在启动的这阵法有关的阵图。
正当她苦恼之际,一旁的许迟再次出言道:
“严道友绘制的这几种阵法,倒是都与传送阵颇为相似。”
传送阵!
许迟话音一落,程书言猛地抬头,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惊疑不定之色。
难怪她觉得眼熟,这可不就是她乘坐传送阵时曾见过吗?
只是圆厅中这个传送阵范围太大,一般这般大范围的阵法都是杀阵、困阵一类的,她才一时没往传送阵上想。
经许迟这么一提醒,她顿时恍然大悟。
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困住他们或者杀了他们,而是要将这黑市中的人全部传送走。
想到这里,程书言连忙以灵力将自己的声音扩散出去,大声喊道:
“诸位前辈,还请朝着圆厅四周角落攻击,此地有传送阵在启动!”
她顾不得会不会引起众人的慌乱,心中只觉得必须打断传送阵。
否则,一旦传送阵启动,众人必然会落入对方手中,届时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圆厅,幕后之人一听,连忙两两一组朝着传送阵的阵眼处回防。
陈均等人原本还在犹疑,见对方这反应,顿时也都信了程书言的话,全力攻向传送阵的阵眼。
对方其中一个修士恶狠狠地看向角落里的程书言,眼神阴毒得仿佛恨不得杀了她。
“竟敢坏我等好事,我杀了你!”
他一边大喊着,一边将手中的双锤掷程书言的方向。
筑基修士的含怒一击,自然不是练气期修士能够阻挡的。
双锤所到之处,一个个练气期修士都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砸成了肉泥。
此刻筑基修士都在对敌,根本无法顾及旁人。
眼看双锤就要杀到她身前,程书言来不及多想,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防御符全部催动,又将小盾祭出挡在身前。
破天锤也被她握在手中,朝双锤重重挥出。
只是修士之间,一旦修为跨过一个大阶,实力便犹如云泥之别。
她的破天锤只阻挡了双锤一瞬,顿时破裂开来,灵性全失跌落在地上。
双锤仍旧威势不减,砸碎了小盾,她身上的防御符也一层层破开。
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许迟急忙出手,将一张具有筑基期防御力的灵符催动,替她挡下了致命一击。
只是灵符终究是死物,防御能力自然抵不过双锤的攻击。
被双锤砸中,灵符抵挡了几息后,也失去了灵力。
好在被灵符这么一挡,双锤的威势也被化解了九成。
程书言被双锤击中,口中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虽然受伤不轻,好在命是保住了。
她连忙取出回春丹服下,才向许迟道谢:“多谢许道友相救。”
“严道友,无需多礼,若不是你发现了此处阵法,我们怕是要毫不防备地落入对方手里了!”
许迟一脸严肃地盯着场中,郑重朝程书言回道。
程书言闻言无奈苦笑。
她看出来了又如何?仍旧改变不了什么,他们这一方的筑基修士根本攻不破对方的防御,更遑论打破传送阵的阵眼?
此时,对方见一击不成,正欲发起第二波攻击,一个手持长剑的女修却拦住了他。
“你去守阵,她交给我!”
那修士闻言,并未反对,转身朝着最近的一处阵眼飞去。
女修提着长剑,一步步走向程书言,她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可那双眼,却是极为熟悉。
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却十分确信,她与这女修必定相识!
女修长剑挥舞,一道道剑光看似全部朝着程书言的方向劈来,实则却一道道都落在了她身旁。
偶有一两道劈向她的,也都被她轻易躲开。
此刻所有修士都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就连练气修士也都纷纷加入战局,倒是无人注意到他们这儿。
这人似乎并不想伤她?
正当她疑惑时,识海中却突然出现一道传音。
“传送过程中,想办法寻空间裂缝,跑!”
女修手上动作不停,长剑的剑光一下下劈向程书言,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听到了传音。
竟是旧相识!
程书言心中震惊,却知此时不是询问的时候。
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女修见状后松了口气,转身杀向陈均等人。
“传送阵马上就要启动了,我们只需拖住他们,守住阵眼即可!”
女修回到战场后,对众人大喝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筑基修士身上,先前想要杀她的那个修士见女修回到战场,只以为已经解决了她,也没在意。
许迟趁机回到她身边,警惕地盯着四周,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来不及了,传送阵就要启动了。”
眼见传送阵的灵光越来越盛,程书言忍不住呢喃道。
“程道友可有脱身之法?”
许迟在她身边,见到了所有过程,却并未问她那女修为何不杀她,反而问她脱身之法。
她回头看向许迟,有些迟疑道:“有个法子,但是太过危险,说不定比落在对方手里还危险万分,若是道友愿意冒险一试,我倒是可以告知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