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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圈套

    匆匆安置了杨溥和杨荣后,李景隆便吩咐张成把厅中吴道子的真迹取下,

    “公爷,这画是要拿去重新装裱还是放在您书房?”张成取下画后下意识的问了句,

    “都不是,这幅画我昨日答应了送人,你将画装好就赶紧送去,别让人家等心急咯。”

    张成闻言心中一颤,麻利的动作也慢了几分,价值千金的名画随手就拿去送人,公爷真能败家啊。

    很快,张成将名画收拾好后,就在李景隆的吩咐下匆匆出了门,直奔齐泰府邸。

    三件事办了两件,李景隆伸了个懒腰,就动身去找他的好大儿去了。

    一路上李景隆都在想着李国梁近期的变化,眉头微皱了起来。

    自从他这个便宜老爹当了首辅后,他的好大儿对待学业也越来越松懈了,国字监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遛鸟。逗狗。

    国字监那些大儒对此也是视而不见,任其自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源头还是在黄子澄二人身上,帝王之师黄子澄,文坛巨星方孝孺,双双被李景隆弄进了大牢,若不是齐泰还在高位,李景隆恐怕早就被那些腐儒骂成了麻瓜。

    还妄想国字监的大儒好好教育他的儿子,只是区别对待就已经不错了,至少没让李景隆的好大儿休学回家。

    所以徐辉祖愿意操练李景隆的儿子,李景隆是求之不得。

    很快李景隆就到了李国梁所在的小院,李国梁却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脚下匍匐着条黑狗,左手提着个鸟笼,右手拿一根狗尾巴草挑逗着笼中的鸟儿,鸟是北方都极其罕见的鹰隼。

    这只鹰隼的来历也不简单,是朱棣当燕王时送给李景隆把玩的…

    “国梁,今天又没去上学?”李景隆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

    “肚子痛,我已经给老师带假。”李国梁睁着眼说起了瞎话。

    “唉”

    都说再穷不能穷教育,他李景隆明明这么富有,却还是因为种种缘由穷了儿子的教育。

    其实李国梁不说李景隆也清楚,这种被区别对待的心情他上辈子也曾经历过,产生厌学的情绪是很正常的。

    但他贵为首辅却也没有法子,因为教育这种事本就是看老师的,现在所有的老师都仇视他李景隆,他李景隆的儿子还能讨得到好么…

    “国梁,你爹我给你找了个师傅,今日送你去登门好不好?”

    天真的李景隆以为徐辉祖是想替他教儿子,做他儿子的师傅…

    “不了吧,国字监的老师学识都很渊博,人也很好,我跟他们也能学到许多知识。”

    李景隆看出来李国梁的口是心非,却没有无情戳破,选择了循循善诱,

    “国梁啊,学院中的老师与师傅是有区别的,听爹的话,现在就去好不好。”

    李国梁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还是选择了同意。

    二人坐着马车直奔徐辉祖所在的京营,徐辉祖提前就收到李景隆的知会,在营中做着准备…

    到了大营前李景隆就带着儿子下了马车,徒步前行,军中只有骑马和步行,因为马车那是给娘们儿坐的。

    第一次见到军士集体操练的李国梁体内好战的血脉似乎在觉醒,双拳捏的绑紧,步伐也愈发稳健,整张小脸涨的通红。

    察觉到儿子异样的李景隆会心一笑,军营的阳刚之气浓郁,极易激发男儿体内的热血。

    连李景隆自己都能感受到自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在咆哮。

    “爹给孩儿找的师傅是军中的战将?爹是想让孩儿入军伍吗?”李国梁压制住体内的悸动沉声问道,

    李景隆松开了拢在袖中的双拳笑着答道,“你师傅是谁见了面就知道了,至于入不入军伍这个得看你自己意愿,爹不会干预。”

    “驾”

    一位穿着银甲身材高挑的军士,骑着枣红色的战马从另一个方向极速狂奔,战马浑身上下不见一丝杂色,马蹄踏地声声沉闷,强而有力,

    李景隆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血脉纯正的汗血马,骑马之人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很快一人一骑便距离两人不到五十步,李景隆轻咳一声,整了整衣襟,

    银甲军士却只是瞥了一眼李景隆二人,并没有丝毫停留,御马而去…

    “爹,他好像不认识你。”

    “怎么会,京营都是你爹的手下,谁不认识你爹,肯定是刚才骑马之人速度太快没看清爹的模样。”李景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强行辩解。

    二人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主帅大营,徐辉祖高坐主帅位置,旁边站着的正是那名银甲军士,李景隆看着军士青涩的脸庞以及那尚未长开眉眼,心头忍不住一跳,

    老徐带个小娘们在军营里干嘛?军中有明确规定,军营女子不得入内,老徐作为主帅居然敢带头违反军令,

    实在是…

    真男人。

    李景隆还是隐晦的提醒了句,“老徐,这位将士这么年轻就骑上汗血马,你不会是走的后门吧?”

    这话确实隐蔽,问的徐辉祖一时间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回应。

    李景隆没注意的是,李国梁在看清小将军的脸时,脸色竟变得苍白了起来。

    “国梁,这是你徐世伯,这几日你就跟在徐世伯身边学习了。”

    “徐,徐世伯好,”

    “登徒子,是你!”银甲姑娘一声娇喝,

    李国梁一个哆嗦,“不,不是我。”

    “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这登徒子当日,当日,”

    “姑娘,跟爹说到底怎么了?”徐辉祖低声问道,

    此时的徐辉祖老脸黑成了锅盖,他只知道女儿前几日被人欺负了,却怎么也不肯告诉他怎么回事,

    经过他的旁敲侧击才得到一点信息,那个欺负他姑娘的人是个相貌惊人的小子,具体是谁她自己也不认识,直到昨日他不经意间看清了李景隆的脸,这才想起李景隆的儿子长的跟李景隆差不多,都生得一副好皮囊。

    于是便有了请李国梁入瓮的想法,若不是他随便操练个两日也就罢了。

    可今天看他小棉袄的反应,很明显李国梁不止是欺负人这么简单,作为老父亲的徐辉祖如何能忍受小棉袄被人轻薄。。

    徐辉祖的女儿?还好不是鸡和妾,李景隆松了口气后,又皱起了眉头。

    看场中这情形,他似乎掉进了老徐的圈套,这是个针对他儿子的圈套!

    李景隆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随即拉着李国梁怒声问道,“国梁,怎么回事?你给老子说清楚。”

    地球人都知道,若是自己的小孩犯了错,你自己舍不得教训,那么社会上有的是人替你教训。。

    所以李景隆只得忍痛对着儿子恶语相向了。

    “我,我,”

    李景隆看李国梁的样子竟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心头一跳,莫不是强行把人家姑娘给破瓜了?

    这姑娘看起来才十三四岁,好大儿你是禽兽吗???

    “老徐,”

    “李景隆!”

    “徐辉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