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已经给所有的藩王都写了信,将当今陛下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想来现在除了身处南方的藩王,其他藩王应该也陆续收到信件了。”夏风缓缓说道。
夏风并不打算将自己母妃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告诉张益达。
因为那没有必要。
不过一想到当时自己决定给其他藩王写信的,竟然误打误撞的完成了提前的布局。
“想不到王爷竟然早就有所行动了。”张益达惊愕了一瞬,又继续说道“不过王爷不打算将此事公诸于众吗?”
在张益达看来,单单将此事告知藩王还不够,应该让大夏的百姓都知道。
“不需要。”夏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顾自说道“因为会有人去做这件事的。”
“王爷指的是……诚王?”张益达试探着问道。
夏风笑而不语。
诚王,是三皇子夏恒的封号。
夏凌的封地在濮州在定州的西边,和定州之间隔着两个州府。
夏恒从就藩到现在,也有五年多了。
其底蕴在藩王之中也属于前列。
最关键的是,他和夏凌的关系很差,连带着和夏凌同一个生母的夏繁关系也很一般。
一旦将夏繁弑父夺位的消息散播出去,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样的诱惑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呢?
张益达越想越是心惊。
良久过后,他才点头说道“要是诚王的话,确实有理由这么做。”
“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做出头鸟,否则迎接我们的,会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那我们也不能只是被动防守吧?”张益达疑惑问道。
“高筑墙,广积粮,这是我们现如今最需要做的。”夏风看着张益达,严肃道“相对于朝廷,我们定州的实力终究还是太弱小,在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尽量隐藏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王爷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是属下太过于急躁了。”张益达一脸的惭愧。
“行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必你也很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就开始招募人手修建新定特区的城墙。”
……
就在几天前。
濮州府。
濮州城的王府中。
夏恒坐在前厅,将王府护卫双手呈上来的弩箭接了过来。
弩箭平平无奇,只不过箭身上赫然绑着一封信件。
“王爷,是我等失职,没发现是何人所为。”护卫首领贺霖单膝跪在地上,面色羞愧的抱拳说道。
一直以来,王府的护卫工作一直很轻松,没有人敢对王府出手。
就在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一支弩箭毫无征兆的射在巡逻的王府护卫身边的墙上,让那支巡逻的王府护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将弩箭取下来,就匆忙将这件事禀告给了他。
不过他不敢立刻把夏恒叫醒。
因为夏恒有很严重的起床气。
所以只能等夏恒自己起床,才立刻过来禀报。
夏恒皱眉淡淡说道“若是还有下次,你知道有什么后果,从今日起,王府的巡逻小队数量加倍,巡逻时间间隔缩短一倍,发现可疑人员,无需警告,立刻射杀。”
“多谢王爷宽恕,卑职这就去办。”贺霖连忙回道。
贺霖说完,立刻退了出去。
夏恒的王府护卫除了长刀,还配备有威力不俗的手弩,震慑力十足。
但即使是这样,依然还有人敢做出这种事。
这勾起了夏恒强烈的好奇心。
他将弩箭随手丢在一边,拆开信封取出信件看了起来。
他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转变为惊愕,最后是狂喜。
“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他将信件捏在手中,忍不住站起身,在前厅来回踱步。
“怪不得父皇微服出巡归来,一天之内就驾崩了,原来是二皇兄动的手。”他喃喃自语,浑身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一旦将此事散播出去,本王倒要看看他还有没有脸坐在龙椅之上。”夏恒越想越是兴奋“既然你要削藩,就不能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了,这皇位你夏繁坐得,我夏恒也能坐。”
兴奋过后,他逐渐冷静了下来“不过这到底是谁送来的信呢?”
他并没有怀疑信件内容的真假。
因为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当朝廷的信使将夏哲威驾崩,夏繁即位的消息送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不过他远离京城,根本就对此事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而写这封信的人能知道这么多隐秘,其身份绝对不简单,应该是某位藩王。
“不管是谁,这也算是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准备了这么久,偷偷扩充了那么多的军队,总算是有用武之地了,大不了等本王坐上了那个位置,再问问他们好了……”
夏恒说到这里,随即朝着外面喊道“来人!”
很快,管家就走了进来。
夏恒立刻说道“立刻把本王的幕僚和守备军统领都叫来,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
半个多时辰后,前厅多了七八个人。
除了其中一个年轻人身穿铠甲,面色冷峻,其余几名中年男子身着青衫,显得十分儒雅。
“本王今日把诸位叫来,是因为本王刚刚得知了一些新的消息。”夏恒坐在上首,环视了一圈众人,这才缓缓说道“先帝驾崩之事另有隐情,实际上,是当今陛下做出了弑父夺位的行径。”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面露惊骇之色,全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等众人将消息消化,夏恒面无表情的再次说出了另一个消息“不仅如此,当今陛下已经着手削藩,或许下一刻,削藩的圣旨就会送到本王的手上。”
整个前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良久过后,
其中一个率先清醒过来的幕僚拱手问道“王爷,您这瓜保熟……啊不是,您这消息属实吗?”
“方先生如果不信,不妨看一看这信件的内容。”夏恒说着,指了指身旁桌面上的信件。
那名姓方的幕僚闻言,上前拿起信件,坐回自己的位置,仔细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