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卢俊一愣,眼睛直直盯着苏宇,不止卢俊,整个酒肆满场过百人都一脸错愕的看着正中的苏宇。
酒肆外密密麻麻围着看热闹的人群连忙互相问了起来。
“兄台,里面什么情况?怎么没动静了?”
“就是啊,前面的兄弟有没有听到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忽有一人回头惊道。
“卢俊讽苏公子说,你还想开山立派不成?苏公子说,有何不可!”
一众人眼珠子都瞪圆了。
“什么!此言可当真?”
“我怎么知道,反正苏公子是这么说的。”
“这,这,这……”
“苏公子开山立派?那他要教授什么?不会是教人做诗词吧?”
“若是如此,小弟倒还真想拜苏公子为师,学习一二~”
“怎么可能!真是好奇啊!”
苏宇的话,几秒的时间就传入了全场几千人的耳朵,众人议论纷纷,有捧场的,也有质疑苏宇学识的。
但,却没有一个怀疑苏宇不会开院授课的,
《孟子·离娄上》云: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
《周易·家人》云: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孔子家语·颜回》云:君子以行言,小人以舌言。
………
等等等等,有关于诚信的诗词、经典、数不胜数。
古人最是重信。
而苏宇当着几千人的面说出誓言,若是毁诺,等待他的会是整个长安城百姓的唾弃。
今日有多受人追捧,日后便多受人鄙视。
苏宇话音一落,满场文人皆惊,长孙冲浑身一颤,回过神来便想去捂苏宇的嘴,可话已出口,再想动作,却已经是晚了。
长孙冲额头冒出来冷汗,悄悄用折扇敲了敲苏宇的腿。
“苏兄,这事不好开玩笑的!”
对面的卢俊突然哈哈大笑,身后的十几个士子也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的。
“哎呦喂,诸位兄台,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什么?他说他要开宗立派,教人授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个士子狂笑道。
“哈哈哈,不过做了一诗一词而已,竟然还想开宗立派?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
苏宇手里转动着酒杯,歪着头玩味的看向卢俊说道。
“我若开宗立派,教书育人,你待如何?”
满场笑声戛然而止,卢俊一脸不屑的看向苏宇。
“若真如此,我卢俊便投你门下,为你弟子,侍奉左右!”
苏宇嗤笑道。
“你年龄太大了,不符合我收弟子的标准。不如这样,我刚得一宅邸,正好缺一门房,不知卢兄可愿屈尊?”
此言一出,卢俊身后的十几个国子监学子怒了。
“卢兄对你一再相让,你却不知感恩,竟然还如此折辱卢兄……”
“狂妄!你……”
“以怨报德,不当人子!”
卢俊抬手制止同伴的维护,眯着眼睛,目光阴冷的盯向苏宇。
“若你不成,便去燕来楼当一辈子龟奴!”
苏宇站了起来,笑着向卢俊伸出了手掌。
“君子一言。”
卢俊嗤笑着与苏宇击掌道。
“驷马难追!”
“啪!”
二人目光在空中碰触,似有火花乍现。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出现了一队顶盔带甲的士兵,喝骂着驱散人群,向酒肆中走来。
“滚开!”
“谁敢聚众闹事?”
“都给我散开!”
……
长孙冲凑到苏宇耳边小声说道。
“是右金吾卫。”
金吾卫的职权很大,不仅负责皇城的安全,还要巡查整个长安城。
右金吾卫中郎将带着两个军卒走进酒肆,其余军卒有十人守在门口,其余几十个军卒驱赶着看热闹的人群离开。
“本官右金吾卫中郎将卫羽,不知几位在此聚如此之众是要为何啊?”
程处默往前一站,瞪着眼珠子看着卫羽道。
“本官折冲校尉程处默!”
卫羽老脸一黑,靠,程家的混蛋怎么跑这来了!
长孙冲连忙走出,拱手说道。
“长孙冲见过将军,将军,良宵佳节,我等兄弟在此饮酒,至于为何围了如此人群,我等也不知。”
看到长孙冲出来答话,卫羽松了一口气,他就不是来探询究竟的。
“即是如此,我看你们酒也喝完了,那便散了吧,不要让我等难做!”
长孙冲拱手道。
“自是如此!”
说完拉着苏宇又用眼神示意李怀仁扯着程处默向外走去。
卢俊等人见状也要向外走,可走到门口时,卫羽却伸出握着朴刀的右臂挡在卢俊的胸前。
卢俊眉头一皱,扭头问道。
“不知将军这是何意?”
卫羽目光直视前方,看都没看卢俊,开口说道。
“既是读书人,就在家好生温书,没事别乱跑,也别生事,不然,小心掉了脑袋!”
卢俊瞳孔一缩。
“你敢威胁我?”
卫羽收回手臂抱在胸前,扭头看了卢俊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蠢才!”
“你~!”
卢俊气的脸涨的通红,指着卫羽的背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脸色又变白了。
卫羽不过区区一个中郎将而已,如何好开口威胁他?
他这句话应是转述!最后那一眼神和“蠢才”两个字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
苏宇宅院。
秦卿儿坐在前厅,目光一直看着大门处的动静。
花魁大赛完毕后,因为现场人实在太多了,所以便在护卫的保护下带着小婵先回了家。
换了衣服后便坐在前厅等待,内心焦急的很,为苏宇担心。
小婵这丫头则站在门口,把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伸着头一直注意着街上的行人和马车。
等了不知道多久,小婵终于看到了两辆熟悉的马车驾了过来。
“小姐,小姐,公子回来了!”
秦卿儿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苏宇、长孙冲、程处默、李怀仁下了马车走入院中时,热乎的茶汤,已经精美的点心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秦卿儿并没有露面,只是让小婵在旁伺候着。
男人家谈事,她是不好旁听的。
前厅内,长孙冲叹气道。
“苏兄,你这次实在是欠考虑啊!哎!”
李怀仁也摇了摇头。
“苏兄语出惊人,等我想拦时已经晚了,这可如何是好?”
程处默一撇嘴。
“切,不就教人吗?有什么难的,长孙兄,怀仁兄饱读诗书,不打算出手相助?”
长孙冲瞪着程处默说道。
“我说不帮了吗?你懂什么?其中牵扯岂是为几个幼童启蒙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