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韦小宝在一个个愤怒的谩骂声,
又或者一些轻佻的调戏声中,艰难地收完了二楼的恭桶。
紧接着,韦小宝朝着三楼走去。
三楼所居皆为清官人,她们会一些琴棋书画,
吟诗作对也尚可,且能歌善舞,常以自身才艺侍奉客人。
或与客人把酒言欢、谈古论今,或为客人轻舞一曲,尽显优雅风姿,为客人们增添诸多雅兴。
韦小宝只需逐间敲门,便会有丫鬟将恭桶送至门外。
原主每次敲完一门便在门口静候,还不停的问,要不要帮忙?
韦小宝却暗忖着:“如此做法,当真是蠢笨!难道不知道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吗?”(你们说对不对?)
于是,他快步走到各房前依次迅速敲门,而后高声喊着。
“各位 小主,收恭桶啦!”
随即便站在楼梯拐角处等待。
其中一间房内,丫鬟对着自家主子说着。
“小姐,小姐,今日那贼眉鼠眼收恭桶的龟小子都未曾偷偷往房里瞄,
他还称呼你们为“小主”
这个称呼还蛮顺耳的,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那名小姐只是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心中默默思量:在这个暗不见日的青楼里,
这些恭维的话语早已听得太多太多,如同耳边吹过的微风,留不下丝毫痕迹。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那是历经无数虚情假意后的淡然。
看似光鲜亮丽,随时可能被无情的黑暗吞噬。
韦小宝收完三楼的恭桶,留意到这些恭桶的材质皆优于二楼。
不禁感叹:“握草!这万恶的等级社会!”
收来的恭桶,每一个都要提到后院拐角处,那边开了个小门,小门下面有条河,有两个粗使的嬷嬷每天负责洗刷这些恭桶。
收拾完主楼的恭桶,接下来便是后院小楼的三层。
一楼住的是掌柜的,二楼住的是老鸨,
他们都有专人伺候,他们的恭桶不需要韦小宝负责。
三楼住的是这所醉春楼的四位头牌,
这四大花魁是每晚才子权贵们不惜花重金,
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的妙佳人。
她们四人无一不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诗词音律信手拈来,唱歌舞蹈更是精妙绝伦。
她们所住的三楼与主楼的三楼中间有个连廊,每当有贵客花重金相邀,
她们便通过此连廊前往主楼一展风采,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真可谓是艳惊四座,名动京城。
韦小宝在心里暗自琢磨:“这四位可真是手段高明的钓鱼高手啊!
不过呢,人家倒也确实有些真本事,
不管在哪个时代,总少不了一些心甘情愿的“翘嘴”主动上钩啊。”()
整理整理原主的记忆,卧槽,这里掌柜的居然是个贪财的老太监。
这所醉春楼隶属于教坊司,
说白了,这所青楼就是当朝皇帝李世民开的,
每月的收入都会如数交到皇家内库去。
原主就因为没给这个老太监上供,便被派来做这既不讨好、味道又十分难闻的收恭桶的活。
而且这掌柜的老太监还想把原主卖到男风楼去,
要不是老鸨发善心护着,恐怕原主早就遭了殃。
这老鸨嘛,老鸨这俩字只能算作她的职业。
她年龄还不到三十,长得那叫一个标致,柳眉杏眼,肌肤胜雪。
又有着丰腴的臀部和傲人的胸脯,当真是风情万种,仪态万千。
原本她是在坊司的九品掌事女官,后来被长孙皇后安排到了这里。
想到这里,韦小宝心里慢慢盘算着,现在头上两个顶头上司:
“这小人还是不能得罪,别人都交,
自己也得赶紧把这份安身钱给交了。
这老鸨的大白腿嘛,啊不,大粗腿也要牢牢抱住啊。”(曹贼们!懂的都懂哦。)
摇了摇头,清空脑袋里面的思绪,
韦小宝噔噔噔三个来回,又把三个恭桶拎了下来,送往后院。
这三个恭桶不光材质更好了,味道几乎没有,居然还带着某某某专用的编号。
稍作休息的韦小宝准备将这最后一个恭桶也拿下来,上午的工作便完成了。
思绪想到,这第四个花魁名叫周诗瑶。
家里因为父亲是隐太子李建成的支持者,后来被李世民判了流放,家产充公。
母亲动用关系改嫁了,家里还有一个幼弟,当时因才刚出生,被免于处罚。
韦小宝想想,这真是好赌的爸,不靠谱的妈,上学的弟弟和懂事的她呀!
她为了养活弟弟供其读书,连丫鬟都没有用,其身世家境也是跌宕起伏啊。
但又想到,这所青楼里大多数女子都出自教坊司,
哪个曾经不是家里的小姐,如今却沦落到青楼,
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啊!
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诗瑶姐,起了吗?”
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又敲了敲,这才听到里面有虚弱的回应:“你进来吧,门没锁。”
韦小宝这才推门而入,只看到周诗瑶虚弱地躺在那里。
韦小宝连说:“诗瑶姐,要不要去叫妈妈和掌柜的?”
周诗瑶连忙摇头,艰难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韦小宝看着周诗瑶这个样子,猜测她应该是发烧了,但又心疼钱。
于是走到跟前说,
“诗瑶姐,我闲来无事翻看父母留下的一些书籍,
其中有些医书,我来帮你看一下如何?”
周诗瑶愣了愣,看向韦小宝,然后还是点了点头。
韦小宝这才坐在床边,开始摸起脉来,望闻问切一番之后,
心里得出结论,大姨妈来了,又伴着痛经,还有一些轻微的发烧,
便说:“诗瑶姐,你这不吃药是不行的。”
周诗瑶艰难地摇了摇头:“挺挺就过去了。”
韦小宝看着她如此坚持,没说话,把恭桶提了下去之后,从后院找到一个被太阳晒热的石头,
再次打开周诗瑶的房门,走到跟前,
“诗瑶姐,你用这个先敷一下肚子,然后在肚脐下面三寸地方顺方向轻轻揉一会。”
然后他就跑去外面斜对面杂货店里买了点红枣红糖,
又到厨房里加了点生姜,找了个陶罐给她熬起红枣糖姜茶来,
熬好了端上去走到床前,
“诗瑶姐,你把这个喝了吧,应该会有点用。”
周诗瑶艰难地坐起来,韦小宝慢慢用勺子往她嘴里面喂。
茶喝完了,韦小宝便起身,
“诗瑶姐,你好好休息。
等会下午我再给你熬一碗上来。”话说完便离开了。
房间内,只留下周诗瑶默默流着眼泪。
她的神情复杂,既有些羞涩,那是因为自己从未与男子有过如此亲近的距离。
平常侍客,也只是远远地弹着琴跳着舞。
又有些感动,毕竟两人同处黑暗的漩涡之中,韦小宝还能来悉心照顾她,眼神清澈,没有丝毫情欲在内。
还有些许不安,倘若此事在这楼里传开,定会给他们两人带来不少麻烦。
看来自己还是要早做打算,早点脱离这个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