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母子在芮常安的帮助下暂时有了栖身之处。
这是一间简陋但还算整洁的小屋,虽然比不上曾经的府宅,却也让他们在风雨中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娘,明天我先去集市转转,打听一下都城皇宫以及召公府的近况,”林羽心情有些急迫。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怨恨的火焰,那是多年来的委屈和不甘所堆积而成的。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羽儿,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千万别意气用事。你父亲当年舍弃你也是情势所迫无法选择,你莫要怪他。”
林羽咬了咬牙,眼中泪光闪烁。“娘,我怎能不怪?同样生而为人,为什么我是被抛弃的那一个?而且还是被亲生父亲所抛弃!我们这些年受的苦,难道就这么算了?”
母亲握住林羽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痛楚,“羽儿,为娘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年你父亲有他的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抛弃自己的妻儿?”林羽愤怒地喊道。
“羽儿,仇恨会蒙蔽人的心智。你父亲他他也不想这么做,但为人臣他不得不这么做。”
林羽沉默不语,挣脱母亲的手,转身回房,留下母亲独自在厅中黯然神伤。
次日清晨,林羽早早起身,未及与母亲招呼便直奔集市而去。
集市上人头攒动,喧闹声不绝于耳。
“小伙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卖字画的老者上下打量着林羽。
林羽心中一紧,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只是好奇罢了。”
离开字画摊,林羽陷入了沉思。要如何才能查探到有用的消息呢?正想得出神之际,他突然被一阵吵闹声吸引。
原来是几个地痞在欺负一个小商贩。
林羽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见那小商贩被打得可怜,心中的正义感油然而生。他三两下便将地痞打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此恶事!”
地痞们见林羽身手不凡,骂骂咧咧地逃走了。
小商贩感激涕零,“多谢公子相救,若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以表谢意。”
林羽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或许能从小商贩那里打听到更多消息,便随他而去。
到了小商贩家中,一番交谈后,林羽得知小商贩名叫阿福,在这都城做些小买卖为生。
“公子打听皇宫和召公府的事,莫非与他们有什么瓜葛?”阿福好奇地问道。
林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阿福听后,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公子有如此遭遇,十四年前,那召公府确实传闻夫人抱着太子跳井而亡,而最近太子登基,难怪百姓们都在议论,为什么太子会死而后生,跳井而亡的那个孩子又是谁。”
“那孩子就是他——林羽!他的父亲上对得起大周江山,下对得起黎明百姓,唯独对不起自己的儿子!”母亲说完泪流满面。
林羽独自一人在街头徘徊,父亲的抛弃始终是他心中无法释怀的伤痛。他的心中充满了怨恨和迷茫。
“年轻人,心中充满仇恨,可是会迷失自己的。”一个沧桑而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林羽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儒雅的老者正站在他面前。
老者身着一袭简单的灰色长袍,白发苍苍,眼神却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悉一切。
“迷失?我早就迷失了!”林羽瞪了老者一眼,“我的父亲抛弃了我和母亲,他让我们的生活苦不堪言”
老者微微摇头,“孩子,仇恨只会让你越陷越深,放下才能解脱。”
“放下?说得轻巧!”林羽冷笑一声,“你根本不懂我的痛苦!”
老者微微一笑,“也许我能帮你解开心中的谜团。”
林羽狐疑地看着老者,“你?怎么帮?”
老者指着林羽脖颈间的那块玉佩,“你拿着这个,去召公府,就会找到答案。”
林羽半信半疑地接过玉佩,思考再三,决定前往召公府一探究竟。
召公府的大门紧闭,林羽鼓起勇气上前敲门。门开了,一个家丁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他,“你找谁?”
林羽递上玉佩,“我林羽要见太保大人。”
家丁看到玉佩,脸色一变,急忙将他带入府中。
在客厅里,林羽见到了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召虎,他猜测这便是自己的父亲。
“你就是林羽?这块玉佩从何而来?”召虎开口问道。
林羽冷冷地看着他,“没错,我就是林羽,这块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自出生就佩戴。”
召虎的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玉佩,神色复杂,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微风轻拂,庭院里的花朵争奇斗艳。
召虎满心欢喜地迎接新生命的降临,他看着襁褓中的婴孩,粉嘟嘟的煞是可爱,眼中满是温柔与期待。
“夫人,这块祖传的玉佩是送给我们孩子的礼物,你可要妥善保管。”
“夫君放心,我会的!”夫人柔声回应道,将玉佩轻轻挂在孩子的胸前。
那时,召虎的眼中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与对未来的憧憬。
“跟我来。”召虎转身朝着书房走去,林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书房中,召虎坐在书桌前,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伯克,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林羽皱起眉头,“您叫我什么?伯克???我从记事起娘就叫我林羽。”
召虎叹了口气,“孩子,我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但我有我的苦衷,当年我选择救太子静,是因为他是大周的未来和希望,还有天子和皇后的殷殷重托,身为人臣,我只能……只能忍痛做出那样的决定。”
林羽瞪大了眼睛,冷笑一声:“只能舍弃我和我娘,对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召虎摇摇头,“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我别无选择。这些年,我一直活在痛苦的回忆里。”
召虎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伯克,当年之事,我确实有愧于你们母子。”
“有愧?一句有愧就能弥补我们这些年所受的苦吗?要不是井里有机关,我们……”林羽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双眼通红,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召虎缓缓上前,用力抱住林羽,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分别都揉进这一个拥抱里。
林羽奋力挣扎,试图挣脱召虎的束缚,但召虎的力量极大,让他无法挣脱。
“孩子,我知道你恨我,我不求你现在就能原谅我,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行动来证明我的诚意。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能让你心中的伤痛减轻哪怕一点点。”召虎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无奈。
林羽停止了挣扎,别过头,不再看召虎。
许久之后,他才冷冷地说:“好,我就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但别以为这样就能轻易让我忘记过去。”
召虎松开了林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羽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召公府。他回到了住处,将一切告诉了母亲。
母亲安慰他道:“羽儿,既然知道了真相,就放下心中的怨恨吧。”
林羽说道:“娘,我还是无法原谅他。但我会试着放下,为了您,我也会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