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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 章 父女谈话

    “爹爹,我回来了。”佳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欢愉。

    “欣儿回来啦,怎么样?大周刚刚经历暴乱和犬戎侵袭,集市的情况如何?”佳欣的父亲芮常安一脸关切地问道。

    佳欣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爹爹,集市的情况不太乐观。虽然暴乱已被平息,犬戎也已退去,但仍能看到战乱留下的痕迹。许多店铺紧闭着门,街道上的行人也神色匆匆,少了往日的热闹与安宁。”

    芮常安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这场灾祸让百姓受苦了。那物价如何?是否有哄抬之象?”

    佳欣摇了摇头:“物价倒是还算平稳,只是货物的种类和数量都大不如前。有些商贩因战乱损失了货物,一时还无法补充齐全。”

    “唉,只希望朝廷能尽快恢复秩序,让百姓的生活重回正轨。”芮常安感慨道。

    佳欣安慰道:“父亲,您别太过忧心。我相信大周定能度过此劫,重建往日的繁荣。而且我看到有官兵在巡逻维持秩序,想必情况会逐渐好转的。”

    芮常安点了点头,“欣儿说得对,我们也要相信朝廷,相信百姓们的力量。只是这段时间,我们自家也要多加小心,莫要轻易涉险。”

    佳欣走到父亲身边,轻轻为他捶着背,说道:“爹爹放心,集市虽然不复往日繁华,但秩序正在慢慢恢复。官兵们巡逻频繁,那些趁乱作恶的歹人也不敢轻易露面了。”

    “如此便好。”芮常安微微颔首,脸上的忧虑却并未完全消散。

    “爹爹,今天在集市上,我看到许多百姓虽然生活艰难,却依然充满希望,努力地做着小生意,维持生计。”

    “欣儿啊,你还小,不懂这世间的艰难。”芮常安长叹一口气,“但你的乐观,也给了爹爹一丝慰藉。”

    佳欣俏皮地一笑:“爹爹,我不小啦。我能帮您分担家务,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佳欣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微笑着坐在父亲的对面。

    芮常安仔细端详着佳欣的脸庞。“欣儿,在外面没遇上什么麻烦事吧?”

    佳欣放下水杯,伸手握住父亲的手,“爹爹,没有,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在集市上我还结识了一个新朋友呢。”

    佳欣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和父亲分享她在外面的点点滴滴。

    “新朋友?小女子出门要懂得分寸,莫要轻信他人。”芮常安语气严肃,眉头紧皱。

    佳欣嘟起嘴,晃了晃父亲的手,“爹爹,您别总是这么小心谨慎的。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力呀。这次结识的朋友是善良正直之人,我们一起谈天说地,可有趣了。”

    芮常安看着佳欣那充满期待与自信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女儿已经长大,渴望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可又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欣儿,这世间人心复杂,你涉世未深,难免会看走眼。”

    佳欣认真地说道:“爹爹,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总是把自己保护在您的羽翼之下,我永远也无法真正成长。”

    芮常安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爹爹知道拦不住你。但你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遇到危险要懂得保护自己。”

    佳欣见父亲松了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爹爹,我今天在集市上被一个男子追踪,他认错了人,说我的口哨声像他认识的容儿姑娘。这男子自称召虎,可他身边的人对他毕恭毕敬,尊称他太保大人!”

    “欣儿,你说什么?太保大人?”芮常安听后,面露惊色,额头上的皱纹瞬间显得更深了。

    佳欣回忆着今天在集市上的遭遇,那男子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爹爹,我早就发现有人跟踪我,便在小巷左拐右拐想摆脱,可他一直跟着我,直到我质问他为什么跟着我,他才发现认错了人。”

    “欣儿,这太保大人可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人物,他位高权重,在朝中举足轻重。如今他竟在集市上与你有了这番际遇,不知是福是祸。”

    芮常安内心惴惴不安,他眉头紧锁,目光中满是焦虑。

    佳欣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爹爹,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不过是吹了个口哨,怎就惹出这样的麻烦?”

    “欣儿莫慌。太保大人日理万机,未必会将此事放在心上。但近日你尽量少出门,以免再生事端。”

    芮常安把一盘糖豆推到佳欣面前,抬手轻轻帮她把凌乱的头发理顺了别在耳后。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芮常安脸色微变,心中疑惑,刚来大周人地生疏,会是谁呢?他示意佳欣先去内室回避。

    芮常安起身,整了整衣衫缓缓走向门口,轻轻打开了那扇陈旧的木门。

    随着“嘎吱”一声门响,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他身着一袭暗青色上乘丝帛织就的长袍,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图案,丝线闪烁着微光,彰显着其尊贵的身份。

    他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黑色腰带,带扣上镶嵌着一块温润的美玉,形如螭龙,栩栩如生。腰带上还挂着一柄青铜长剑,剑柄镶金嵌玉,华丽非凡。

    他的头发高高束起,戴着一顶青铜制成的冠冕。他的额头宽阔,眼睛深邃而明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紧抿,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位随从。

    那男子身形高大魁梧,肌肉隆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眼神中透着冷峻与坚毅。

    他身着黑色的犀牛皮甲,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牛皮带,背上斜插一柄大刀,刀柄上的纹路早已被他的双手磨得光滑。

    女子则英姿飒爽,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她面上未施粉黛,眉如远黛,目若秋水,却又不失英气。眉间的一颗朱砂痣,鲜艳夺目,自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她身着红色的绢布衣裙,手中紧握着一支长剑,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这一男一女两名武者站在青年男子身后,宛如两尊威风凛凛的守护神。

    站在前方的青年男子微微躬身,抱拳说道:“这位想必是芮大叔吧,叨扰了。”

    芮常安一愣,他怎知我的姓氏?他们到底是何人?正寻思间,后面的一男一女也抱拳道:“见过芮大叔!”

    芮常安连忙抱拳回礼,将三位请进屋内。屋内简陋的布置一览无余,一张旧木桌,几把椅子,别无他物。后面有两间内室,房门紧闭。

    这三位访客身着锦衣华服,与这陋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审视,似乎在努力从这简陋的环境中探寻出一些秘密。

    芮常安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寒舍简陋,让诸位见笑了。”

    为首的那位青年男子微微摆手,说道:“无妨,芮大叔,我们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询。”

    “我与几位素不相识,你们怎知我的姓氏?寻上门来所为何事?”芮常安给三位各斟上一杯粗茶,小心翼翼地问道。

    青年男子轻抿一口茶,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芮常安身上。

    这位已入中年的男子,身着一袭深褐色的粗布长衫,长衫的领口和袖口虽有些磨损,却也缝补得极为齐整。他腰间黑色的革带上悬挂着一块略显陈旧的玉饰。

    他皮肤黝黑,饱经风霜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浓眉微微蹙起,深陷的眼窝里,那双眼睛透着几分忧虑与警惕。

    “虎哥?怎么是你们?爹爹,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追踪我的人。”佳欣不知何时从内室里出来,她软糯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虎哥?您就是太保召虎大人?”芮常安惊讶不已。

    “小人芮国芮常安拜见太保大人!久闻您的英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芮常安双膝跪地,俯首帖耳,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佳欣见父亲如此郑重其事跪拜,也忙不迭的跪下叩拜:“欣儿拜见虎哥……太保大人!”

    召虎微微眯起双眸,看着跪在面前的芮常安和佳欣。

    “不必多礼,起身吧。”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

    芮常安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召虎的目光。

    “虎哥,你又跟踪我?”佳欣蹦跳着来到召虎面前,歪着头,笑嘻嘻地说。

    “欣儿,休得无礼!你这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如此不知礼仪,”

    芮常安厉声呵斥,眼睛偷瞄了召虎一眼,见他没有动怒,这才安下心来。

    芮常安清楚,太保大人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岂是自家女儿能够随意亲近称呼的。

    “爹爹,没事的,虎哥他不拘小节,不在意这虚的名讳。我说得对吗?虎哥。”佳欣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俏皮与狡黠,嘴角上扬冲着召虎甜甜的笑着。

    召虎无奈地摇摇头,面对这个调皮的佳欣,他是毫无办法。“欣儿你说得对,叫什么不重要。”

    “小女自幼散漫惯了,不懂礼数,还望大人恕罪!”芮常安双手作稽,脸上满是惶恐。

    召虎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欣儿天真烂漫,倒也不失可爱。”

    “谢大人大量!”芮常安感激道。

    召虎摆了摆手,温和地问道“芮大叔,您从芮国过来可是探亲访友?”

    芮常安起身,恭敬地回答:“回大人,小人并非探亲访友,而是带着小女来此谋求生计。芮国近年天灾不断,实在难以度日。”

    召虎微微皱眉,叹道:“天灾无情,百姓受苦。但大周刚刚经历劫难,百业待兴,也未必就容易立足,芮大叔可要做好打算。”

    芮常安一脸坚定:“小人不怕吃苦,只要能让小女吃饱穿暖,再苦再累也值得。”

    召虎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芮大叔,我等此番前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了解清楚。”召虎一脸诚恳地说道。

    “太保大人请说,小人知无不言。”芮常安微微躬身,神情恭敬。

    召虎神色略显急切,说道:“今日听欣儿的口哨声,误以为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因此闹出了追踪欣儿的误会。我想请问芮大叔是否认识容儿姑娘?”

    “容儿姑娘?大人说的姑娘姓甚名谁?”芮常安眼光闪躲,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召虎的眼睛。

    召虎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芮常安定然知晓些什么。他微微皱眉,语气加重了几分:“芮大叔,此事对我至关重要,还望您如实相告。”

    芮常安抬眼,目光与召虎对视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大人,并非小人不愿说,只是这其中牵扯颇多,怕给大人您带来麻烦。”

    “芮大叔,只要您能告诉我有关于容儿姑娘的事情,任何麻烦我都不惧。”

    见召虎如此坚决,芮常安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那好吧,大人。这容儿姑娘,她……她是我小妹的孩子,我的亲外甥女,欣儿的亲表姐。”

    “爹爹,您说什么?我表姐?怎么从未曾听说我有个姨母还有表姐?”容儿双目圆瞪,惊愕道。

    芮常安长叹一口气,目光变得悠远而深沉,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此事说来话长,你姨母当年……”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姨母当年与一外乡男子相恋,可家中长辈坚决反对。她性格倔强,不惜忤逆父母,毅然与那大周男子私奔,从此与家里断了联系。”芮常安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遗憾。

    佳欣听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姨母年轻时的模样,那一定是个勇敢而坚强的女子,为了爱情,不惜背离家族。她想象着姨母在陌生的大周,会经历怎样的风风雨雨。

    “直到小妹生完孩子,母亲要我瞒着父亲偷偷来大周看望过她几次。小妹过得并不轻松,妹夫在佳容五岁那年在一场和犬戎的对决中牺牲,他们母女二人相依为命。说起来吹口哨还是我这个小舅教她的呢。”

    欣儿的眼眶泛红,为未曾谋面的姨母和如今孤苦的表姐感到心疼:“我可怜的姨母,我可怜的表姐。”

    “芮大叔这次到大周为什么不直接去容儿姑娘家,毕竟是亲人,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为什么要租房住在此处?”召虎不解地问道。

    “话虽如此,只是……”芮常安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芮大叔但说无妨。”太保大人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