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领命后,迅速开始行动。她穿梭于大街小巷,游说着城中百姓。
她首先来到了城西街的李铁匠家。暴乱过后,他家的铺子被迫关了门,此刻他正蹲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李叔,铁铺开不了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容儿递上面饼体贴地说道。
李铁匠接过面饼,看了容儿一眼,“丫头,谁说不是呢?一家四口要生活,愁死我了。”说完,双手抱着头使劲揉搓。
容儿蹲下身来,“李叔,我听说犬戎要攻城,唉!这都城怕是保不住啦,我们的家也快要没了!”
“什么?犬戎要攻城?”李铁匠惊恐道:“刚刚经历暴乱,犬戎又要攻城,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叔,你有没有想过对付犬戎?”
“你说什么?对付犬戎?可是,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啊。”李铁匠惊讶地望着容儿。
“李叔,普通百姓怎么啦,我们人多啊,是也不是?只要大家团结起来,想办法对付犬戎,就有希望保住我们的家园!”容儿信心满满地说道。
李铁匠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我们没有武器,如何与犬戎士兵作战?”
“李叔,我问您,假如有人当着您的面要杀您的父母,而您赤手空拳,您会怎么做?”
“丫头,说啥呢,那肯定是不顾一切和他拼命啊!”李铁匠边咬面饼边回话。
“那不就对了,如今犬戎军队已经站在我们家门口了,而我们是大周的子民,大周等同于我们的父母,李叔,您说您能眼睁睁看着大周被别人欺负吗?”
“那不能,指定不能!”李铁匠腾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容儿转身坐在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狡黠。
“没有武器怕什么,我们有这个!”说完,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嘟起嘴巴:“哼!对付那些个蠢蛋,我有的是法子!”
李铁匠被容儿的这番话和举动逗得哈哈大笑,他看着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
“丫头啊,那你倒是跟叔讲讲,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啥妙计?”李铁匠迫不及待地问道。
容儿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李叔,您别着急嘛。那些家伙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可实际上脑子简单得很。我们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他们团团转。”
容儿四顾无人,压低声音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讲了一下。
“丫头,可真有你的!”李铁匠忍不住夸奖道。
容儿扬起下巴,傲娇地说:“那当然,凭我的脑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老李看着眼前勇敢而又聪慧的容儿,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全身充满了力量。“行,丫头,叔相信你,愿意跟你一起干一番大事!”
“得嘞,容儿等的就是这句话!谢谢李叔!”
容儿离开李铁匠家后,又走进了隔壁的裁缝铺。裁缝铺的刘嫂正坐在一堆凌乱的布料前哭泣。
“刘嫂,别哭了,我们得振作起来!”容儿轻声安慰道。
刘嫂抬起红肿的眼睛:“容儿妹子啊,这日子没法过了,铺子毁了,往后可怎么办啊?”说着说着泪水不停地从那满是愁苦的脸上滑落。
容儿从腰间的小布袋里掏出白色麻质手巾帮刘嫂擦拭眼泪。
“是啊是啊!这暴乱刚过去,犬戎又要攻城,都城一破,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啊!呜呜呜……”容儿边说边用手巾抹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刘嫂怔怔地看着容儿,反过来安慰容儿说:“容儿妹子啊,别太伤心了,不是还没破城吗?”
“刘嫂啊,我听过路的商人说,那些被破了城池的百姓,有的全家被杀,有的被圈禁带去犬戎做奴隶,女的就更惨了……”说到这,容儿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刘嫂搂着容儿也跟着落泪。“容儿妹子,你刚刚说犬戎要攻城,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反正都是一死,与其等到城破了,遭那帮狗贼欺辱,不如趁城池未破,跟他们拼了!还落得一个烈妇的好名声!”
容儿擦干泪,把手巾塞进小布袋里,迈开腿就要走。
“容儿妹子,你要去哪里?”刘嫂急忙拦住她。
“刘嫂,您别拦着我,我要去找那犬戎狗贼拼命!”
“唉呀我说容儿妹子,你别冲动啊!你一个人怎么拼命,那不是去送死吗?”刘嫂当真急了,死命拦着容儿不让出去。
“刘嫂,我一个人不行,那大家伙一起可行?我也不想死啊!我还这么年轻!”容儿眼泪汪汪看着刘嫂。
“容儿妹子,你说的也对,城破了,我们必遭那帮犬戎狗贼欺辱,不如我们大家一起拼一次,说不定还能保住城池。”
容儿紧紧握住刘嫂的手:“可是,刘嫂,这太危险了,您不怕吗?”
刘嫂停止了哭泣,眼睛里泛起一丝光亮,“容儿妹子,正如你说的,反正都是一死,做一名烈妇好过屈辱的活着。”
“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同意。”刘嫂有些担心。
容儿拍了拍刘嫂的肩膀:“只要我们一家一家去说,总会有人愿意的。”
“好!容儿妹子,我和你一起去说!”刘嫂关上门带着容儿来到她哥哥家。
刘嫂的哥哥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人,只知道勤勤恳恳地守着自家的几亩薄田过日子。
当刘嫂和容儿说明来意后,他坐在门槛上一言不发,嘴巴紧闭着。
“哥,你个闷葫芦,你倒是说句话啊!急死我了。”刘嫂跺了跺脚,眉头抓紧,双眼盯着面前这个沉默的男人。
“小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犬戎凶狠残暴,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能打得过吗?”刘嫂的哥哥说话时眼睛闪躲,带着几分胆怯。
容儿走上前,“大哥,咱们要是不反抗,难道就能活得很好吗?到时候,眼睁睁地看着大周被践踏,亲人被屠杀,你又作何感想呢?”
刘嫂在一旁附和道:“哥,容儿妹子说得对。咱们不能就这么认怂,反正都是死,那咱们就拼一把!”
只听到咚地一声,刘嫂哥哥拍了一下门板,站起身来:“好,小妹,容儿妹子,我跟你们一起!”
容儿和刘嫂相视一笑。有了刘嫂哥哥的加入,他们的信心更足了。
二人顾不上喝口水继续一家一家地去劝说,
在城的东头,住着一位曾经参加抗击犬戎受过伤的老士兵。
老士兵静静地听完他们的诉说,眼中渐渐燃起了火焰。
“孩子们,你们说得对。咱们不能当亡国奴,不能让犬戎在咱们的土地上肆意妄为!”老士兵拿起挂在墙上的长矛,“算我一个!”
刘嫂的哥哥也没闲着,他搁下农活来到城南岳丈柳云鹤家。
柳云鹤是个石雕艺人,此刻正坐在屋檐下,专心致志地雕刻着一块石头。
“你来啦。”柳云鹤头也不抬招呼道。
刘嫂的哥哥赶忙应声,把一包糖瓜放在门边的桌子上:“丈人,我来看看您。”柳云鹤放下手中的刻刀,招呼他坐下。
“大柱,找我可是有事?”柳云鹤问道。
刘嫂的哥哥点点头,有些结巴地说:“岳丈,我……我想找您老人家商量……商量一下抗敌的事。”
岳丈惊鄂地瞪大了眼睛,“抗敌?你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咋个想得出来,你能行吗?”
正巧三个弟弟从屋里出来,“姐夫来啦!”一个个围拢来热情的打着招呼。
三个弟弟老大二十二岁,第二的十九岁,最小的十七岁,没读什么书,却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刘嫂的哥哥把容儿他们说过的话详细复述了一遍。
“爹,孩儿觉得姐姐和那姑娘说的对,咱们不能就这么认怂,我愿跟姐夫他们一起去。”长子柳风紧握着拳头,目光炯炯地说道。
“爹,我也要去!”次子柳雨挺起胸膛,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小儿子柳青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的淘气。“爹,还有我还有我!”
柳云鹤看着三个孩子殷切期望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的决定可能会让孩子们陷入危险之中。
柳云鹤把三个孩子拥在怀里,说道:“孩子们,你们可知这一去会面临怎样的生死考验?”
“爹,我们不怕!”三个孩子齐声说道。
柳风双膝跪下,“爹,我们柳家从来就不是懦弱之辈,我想上战场,保家卫国,驱逐外敌,为这乱世中的百姓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
柳雨接着道:“大哥说得对!我们不能让敌人觉得我们大周子民好欺负。”
老三柳雷,年纪虽小,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大声说道:“爹,您就答应我们吧,我也会很勇敢的,以后我柳雷当上大周的将军给爹争光!”
柳云鹤望着眼前三个朝气蓬勃的孩子,眼眶湿润。这些年的含辛茹苦,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作了欣慰与自豪。
“好吧,孩子们,爹答应你们,也为你们的雄心壮志感到骄傲!”柳云鹤声音充满了力量。
“但你们一定要答应爹,要互相照顾。记住,一家人要不离不弃,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相信亲情的力量!”柳云鹤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头。
“爹,您放心!”孩子们一字排开齐齐磕头。从此刻起,保家卫国的使命与担当在孩子们的心中深深扎根。
“岳丈宽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三位弟弟的。”刘嫂哥哥默默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照顾弟弟们的重任,这是一份信任,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