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平定了北方的曹操连口气都顾不上喘,就把眼神投降了南方。那个地方,有他心心念念的刘皇叔,也有他早就想拿下的战略要地——荆州。
早在汉献帝建安六年,公元201年,预感到袁绍必败的刘备,就带着他的两个好兄弟关羽、张飞到达荆州,投奔了刘表。
刘表对刘备的到来很是欣喜,亲自出城相迎,待以上宾之礼,给予了高规格的待遇。并且为刘备补充了军队,安排他驻扎在新野。希望刘备能成为他在北边的屏障,抵御北方获胜者的进攻,不管是曹操还是袁绍。
对于刘表的这个举措,部下韩嵩表示反对。
韩嵩说:“现在豪杰并争,两雄相持,天下的权重,就只在于将军你了。将军若是希望于乱世有所作为,咱们就趁机出兵捞一把大的;如果觉得风险太大,就应选择其中一个坚定支持。将军现在坐拥十万之众,而只是隔山观虎斗。所谓见贤而不助,请他们罢手又做不到,如此两家都会怨恨将军你,将军你也没法继续保持中立。”
同时,刘表极为信任的另一位谋士蒯越,也是一样的态度。并且,由于蒯越和曹操关系不俗,所以在刘表面前表现得有些“亲曹”。
蒯越说道:“以曹公之明哲,天下的贤俊纷纷跑到许都去了。我感觉他一定能大败袁绍。然后情况就麻烦了,曹操必定带兵南下来打我们,到时候恐怕将军你也挡不住他。所以我为将军你谋划好了,不如举州依附曹公,曹公必然会重待将军;如此便可以长享福祚,子孙晏然,这才是真正的万全之策。”
韩嵩和蒯越的“一边倒”让刘表心生狐疑:这两个家伙不会是要卖了我吧?
不过,刘表还是打算谨慎行事,派韩嵩去许都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韩嵩则表现得很为难。
“将军啊,您派我去许都,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件事咱们可事先说好。我到了许都之后,大概率会见到皇帝。皇帝陛下很可能会封我个一官半职。如果我能够推辞掉,当然就没问题;如果推不掉,那我可就是将军您的同僚,不是您的部下了。”
刘表点头,说:“这我懂,你赶紧去,把那边的情况搞清楚。”
韩嵩的许都之行非常顺利。不仅见到了献帝,而且被拜为侍中,迁零陵太守。
韩嵩从许都回来后,果然站在曹操的立场发表言论,称曹操威德并立,是真正的明主。同时劝刘表送儿子过去做人质。
刘表勃然大怒,怀疑韩嵩反叛自己,为曹操做事,甚至要杀了韩嵩。
韩嵩大呼冤枉。
“将军可曾记得,临走之时我已有言在先?”
刘表却不理韩嵩说什么,直接把他扔进了监狱。并且撂下狠话:只要被我抓到一丝你背叛我的证据,我就剐了你。
然而,无论刘表如何严刑拷打韩嵩的随从,也没有拿到一丝一毫韩嵩背叛自己,说自己坏话的证据。刘表怒气略降,打消了杀韩嵩的念头,但仍将他囚禁起来。
而刘表对于该如何对待刘备这个问题,其实很犹豫。
虽然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但耳闻总是有的。
而且,更令刘表担忧的是,刘备这个人,比他听说的,还要麻烦。
就在刘备抵达荆州的第二天,刘表尽地主之谊,大排筵宴,为刘备接风洗尘。宴会上宾主相谈甚欢,荆州各界名流也非常给二位“汉室宗亲”面子。
酒足饭饱之后,刘表也与刘备探讨起了天下大势。说着说着,便也谈论起了荆州的名士英雄。
此时,刘表的属下许汜站起来发表意见。
“刚刚二位将军说到广陵太守陈登,鄙人不才,与二位将军有不同见解。”
刘备说:“哦?子将先生有何高论?”
许汜行了一礼,说道:“高论不敢。但方才二位将军说陈元龙有大才,鄙人不敢苟同。当初他还未担任广陵太守之时,我便与他熟识。我去下邳看望他,他却对我不理不睬,自己睡大床,让我一个人睡小床。如此傲慢无理之人,怎么能称大才?”
刘备笑了笑,说道:“子将先生,你可知元龙先生为何对你这般?你号称满腹经纶,素有国士之名。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为国效力的时候。可是你整天在做什么呢?求田问舍,买房子买地,发国难财。你这种行为正是元龙先生所不耻的,他为什么要对你以礼相待?老实告诉你,你也就是运气好,遇到的是好脾气的元龙先生。要是遇到小人我,我恨不得自己住在百尺高楼,让你睡地下。你还挑什么大床小床!”
刘备一番话掷地有声,说得许汜满面通红,羞愧不已,同时也感动了在场的荆州名士们,更震动了刘表。
会后,蒯越、蔡瑁等亲信纷纷来劝刘表:刘备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他来咱们这儿恐非好事。
蔡瑁更是直言不讳:“刘备这家伙是个猫头鹰一样的人,他去哪哪就出事,他投靠谁谁就倒霉。咱们应该尽快解决掉他才行。”
刘表心里也很清楚,刘备的才能、为人,恐怕都在自己之上。而且,今天那一番话,那一股英雄气,刘表自认为比不上。这样的人物,是不会心甘情愿当自己手下的。
可是,该怎么对待他呢?给他军队,委以重任吧,怕他不受节制;不给军队,放在身边吧,他又不可能给自己卖命。况且,他那两个兄弟……想到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刘表只觉得脊背发冷。
无奈之下,刘表只能打个折扣,客客气气地把刘备打发到小城新野县,军队不能不给,只能少给点。寄希望于刘备能老实点,少给自己添麻烦。
可让刘表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备到了新野之后,荆州名士们纷纷上门拜访,一时间刘备门前门庭若市,登门者络绎不绝。甚至连一些久已不问世事的老家伙“庞德公”、“司马徽”等都亲自上门。
不仅如此,颖川徐庶还毛遂自荐,成了刘备手下的谋士。
“好你个徐元直,当初我请你来,你可是装病不给我面子的啊。”
刘备如此得人心,刘表又妒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