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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征张绣损兵折将 贾诩谋划屡立奇功

    曹操的“软柿子”,选择了张绣。

    张绣并非无名之辈。武威郡张氏本为凉州豪族,张绣是骠骑将军张济的侄子。

    年轻的张绣跟着叔叔东奔西走,和多个军阀诸侯打交道,见了不少世面,积累了不少名气。

    汉献帝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张济因军中缺粮,自关中引兵进入荆州界,与刘表发生冲突。在进攻穰城的战斗中,被流箭射中,不治身死。张绣接管了他的部队,收兵退出穰城。荆州官员知道后皆向州牧刘表表示祝贺。

    此时已在荆州站稳脚跟的刘表表现出了一代名士的风范。

    “张济因为缺粮,走投无路才来我们这里。我作为主人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这并非我的本意。本州牧只接受吊唁而不接受祝贺。”

    之后,刘表又派人招纳张济的余部。张绣等人本已无路可走,闻讯大喜过望,尽皆表示服从。刘表于是安排张绣屯兵于宛城,供应其粮草。张绣便成为刘表在北方的屏障,替他抵御外敌。

    汉献帝建安二年,公元197年,曹操南征张绣。

    做好了充分战争准备的曹操万万没料到,双方几乎没怎么打。曹操的部队才出发不久,张绣就举手投降了。

    兵不血刃拿下张绣的曹操不禁有点飘。

    “难道已经皇帝在手,天下我有?”

    易如反掌的胜利冲昏了曹操的头脑,犯起了年轻人做事不过脑子的毛病。他看上了张济的美女遗孀,不顾众人反对强行将其纳为小妾。这让刚刚投降的张绣觉得收到了屈辱。

    不过,在军阀堆里混出来的张绣虽然怀恨在心,却也知道此刻的曹操不是自己能对付的,只能忍。

    而不久后发生的另一件事则彻底把张绣逼上了反叛的道路。

    一个偶然的机会,曹操发现张绣贴身的卫队长胡车儿虎背熊腰,是个人才。于是,曹操在没有告知张绣的情况下,开始和胡车儿套近乎,请客吃饭送礼,双方来往密切。

    这种强行挖墙脚的行为让张绣心中一紧,以为自己对曹操的不满被对方知晓,想要找机会干掉自己。

    于是,张绣决定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

    此时,曾经“乱武长安”的鬼才贾诩给张绣出了个主意。

    “曹军势大,仓促反叛毫无胜算。我们可以这样……再这样……”

    几天后,张绣向曹操申请部队换防。

    曹操准许。

    张绣又申请:“我的队伍车辆太少,很多装备放不下。能不能允许士兵在换防的时候把盔甲穿在身上,武器自己拿着?”

    曹操不假思索:“可以可以。”

    于是张绣率军全副武装,堂而皇之地从曹操大营前走过,然后突然发起攻击。曹操万料不到有此一招,毫无防备,被打得大败。依靠亲兵队长典韦舍命相救方才脱险。

    这一仗,曹操损失惨重。带在身边倾力培养的接班人长子曹昂被杀,侄子曹安民被杀,猛将典韦战死。

    曹操退回出发地舞阴,张绣退回防守穰城,再次与刘表联盟。

    战后,曹操亲自撰写悼文,哭祭曹昂、曹安民、典韦。并且召开战役总结会议,将失利的责任归于自己。

    “唉,忘了让张绣送质子了。”

    虽然这个自我批评并不怎么到位。

    转过年来,汉献帝建安三年,公元198年,三月。

    曹操再征张绣。

    吃一堑长一智的曹操这次稳扎稳打,连战连捷,很快就兵临张绣据守的穰城城下。不久,曹操得到消息,袁绍准备偷袭防守空虚的许都,抢夺献帝。

    曹操大惊。

    汉献帝当然比张绣重要太多了。曹操立即从穰城撤退。

    五月,刘表派兵救援张绣,企图切断曹军退路。

    曹军每天都会受到刘表军的骚扰,行军很慢。留守许县的荀彧多次来信,催促曹操尽快回军。曹操在回信中安慰荀彧:不用担心,现在虽然我每天只能走十几里,但是到了安众,等张绣追上来,一定能够取得胜利。

    等到曹操撤退到安众,张绣终于追上了曹操。刘表、张绣军合兵一处,企图将曹操一举歼灭。

    曹操故意下令:部队松散扎营,不点更次,不设岗哨,做饭锅灶不按章法。

    张绣得到探子报告,认为曹操军队溃散,已不堪一击。于是趁夜袭击曹操军营。

    结果曹操伏兵左右两路齐出,张绣被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回。

    曹军获胜后,速行北撤。

    刘表要求张绣组织追击,贾诩劝阻张绣,说:“不可追,追必败。”张绣不听,强行追击,被曹操亲自断后击败。

    灰头土脸回来的张绣屁股刚坐下,水都还没喝一口,贾诩又对张绣说:“赶快再追,一定会获胜。”

    张绣说:“方才不听你的建议才落到这种地步,现在已经败了,为何要再追?”

    贾诩说:“来不及说那么多,你听我的,赶快去追准能获利。”

    张绣虽然怀疑,但想到贾诩向来算无遗策,于是咬牙收集散兵,又追了上去。结果曹军无心恋战,一触即溃。张绣大获全胜,缴获颇多。

    得胜回营的张绣连盔甲都顾不上脱下,拉着贾诩一定要问个明白。

    “先前曹操撤退,先生不让追,说必败;后来我败了,先生又说赶快追,败军打胜军,先生说必胜。结果,果然如先生所言。我实在想不明白,还请先生教我。”

    贾诩解释说:“道理很简单。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用兵论绝非曹操敌手。曹军是在没有遭受重大损失的情况下撤退,不是溃退,为防追击曹操必然亲自殿后。我们的追兵虽精,但将领比不过他们,他们的士兵仍然士气高昂,所以我知道将军你必败。曹操之所以还未尽力就已撤兵,一定是后方出了事,所以击败将军的追兵后,便会放心全速撤退,不再亲自断后。他留下断后的将领虽厉害,却比不上将军您,所以我知道将军用败兵也能取胜。”

    张绣一揖到地:“先生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