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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人神共愤董卓命归黄泉

    整个中原大地烽烟四起,已经被战火烧的通红。“讨董联盟”的诸侯们经过几年的火拼,可以说是“死、走、逃、亡、伤”。

    远在长安的皇帝根本无法掌控局势,他能在董卓的淫威之下保住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董卓,这个把大汉王朝进一步推向深渊的枭雄,此刻正在长安附近的郿坞,享受着比天子更顶级的待遇。

    汉献帝初平二年,公元191年,董卓入长安。

    摆脱了联军威胁的董卓比在洛阳时更加疯狂地攫取权力。早已位极人臣的董卓强迫献帝拜自己为“太师”,乘坐青盖金华车,爪画两轓,时人号曰“竿摩车”。

    同时,大肆安排家族成员进入朝廷。封其弟董旻为左将军,侄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宗族内外都入朝为官。

    公卿大臣拜见董卓,都需要下车跪拜,而董卓不需要回礼;朝廷各个要职部门都需要到董卓的太师府汇报工作。

    董卓的幕僚则将“马屁神功”发挥到极致,提出董卓的功劳地位可比姜尚,称“尚父”。

    董卓在长安城东修筑堡垒居住,又在郿县修筑坞堡,将搜刮来的财物尽皆存放于此,并有三十年粮食储备。同时网罗大量美女居住其中。

    “待我出兵平定关东后,即雄踞天下;就算失败了,我也能守在郿坞终老。”

    某日,董卓要去郿坞,公卿大臣到长安城横门外为其送行。

    董卓设宴款待众人,却在宴席上将数百名诱降来的北地郡叛军士兵虐杀,宴会上的人吓得勺子、筷子纷纷掉落,而董卓却饮食自若。

    下属将领如果言语有冒犯董卓的,马上就会当场处死,董卓又以叛逆的罪名诛杀了一些关中旧族。

    董卓在长安执政期间,毁坏市场正常流通的五铢钱,再加上收缴来的洛阳及长安两地的铜人等各种铜制品,用来铸造小钱。这种小钱制作非常粗糙,甚至没有轮廓和文字,假冒仿制品层出不穷,百姓都不愿意使用。最终导致市场紊乱,物价飞涨,民不聊生。

    某月,太史令望气,汇报说不久会有大臣会被诛杀。董卓害怕预言会应验在自己身上,便想找个替罪羊。想起南阳人卫尉张温曾与自己不和,便指使他人诬陷张温与袁术勾结,将张温抓到长安的集市上以鞭刑处死。

    董卓的残暴当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以何颙、郑泰等人为首的幕僚对董卓不满,采用荀攸的建议,由董卓亲近的越骑校尉伍孚担任刺客,试图刺杀董卓。

    行动当日,伍孚在衣服里藏了一把佩刀去拜见董卓。董卓没有怀疑,亲切接见伍孚。会见结束后,董卓还亲自为伍孚送行,在阁道中,董卓甚至搂着伍孚的肩膀,十分亲密。

    没走几步,伍孚突然抽出佩刀刺向董卓,董卓反应迅速,连退几步躲过致命一击,并疾呼周围的卫兵将伍孚制服。

    “王八羔子,你想造反?!”

    董卓大骂。

    伍孚怒瞪董卓,大声说道:

    “造反?你是君吗?我是你的臣子吗?乱国篡主,罪盈恶大,你才是在造反。今天我明知必死,也要来为国家为皇帝除了你这个祸害。只恨老天不开眼,不能把你五马分尸以谢天下。”

    董卓大怒,当场将五孚砍成肉酱。随后派人彻查伍孚同党,将何颙、荀攸抓捕下狱,郑泰、华歆等人得到消息,早一步逃亡而去。

    对于自己的残暴,董卓也知道引起了太多人的愤恨。但他不怕,因为他“儿子”是吕布。

    吕布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做董卓的侍卫及守中阁。不过,董卓性格又十分猜疑,经常在喝醉后辱骂吕布,又曾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而向吕布掷出手戟。吕布身手敏捷躲过手戟,之后跪地道歉,董卓方才息怒。

    这种事儿发生得多了,吕布与董卓的“父子情”也就出现了裂痕。

    董卓身边美女众多,哪怕婢女也有很多美貌无双。而吕布身材高大英武非常,又经常出入董卓的住所,一来二去,就发生了私通的事。

    吕布对此十分不安,害怕事情被董卓发觉。吕布很清楚,以董卓的性子,哪怕是亲父子,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儿发生。

    司徒王允也有心刺董。

    得知吕布对董卓存有畏惧之心,便多次邀请吕布密谈。

    吕布对于董卓的不满早已积累到了爆发的边缘。只是对于由自己下手还有些犹豫。

    “父子啊,怎么好下手呢?”

    王允反问:“他向你掷戟的时候,对你还有父子之情吗?”

    “将军姓吕,本来就非亲生骨肉,如今你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来不及,还说什么父子!”

    后面的这句话打消了吕布最后的疑虑。是啊,如果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那还说什么父子情谊。

    汉献帝初平三年四月辛巳日,公元192年,董卓乘车前往未央宫,参与庆祝皇帝病愈的朝贺,吕布随从护卫。

    当董卓车队行至北掖门外时,李肃等人持长戟冲出,刺向董卓,董卓朝服内穿铠甲,所以未伤及要害,而李肃刺伤董卓手臂,并将其刺下车来,董卓大声呼救:“吕布我儿!”

    这时候吕布不慌不忙的掏出准备好的诏书,喊道:“有诏讨贼!”

    直到此时,董卓才知道吕布背叛了自己,大骂吕布:“王八羔子,你敢弑父!”

    吕布则率众人上前将董卓当场斩杀。太师府主簿田景及仆人上前抱住董卓的尸体,吕布又将他们杀死,杀了这三人之后,在场其他的人都不敢动了。

    随后,王允立刻让信使往各政府部门送达赦免诏书。董卓的死讯传出,士兵们高呼万岁,百姓在路上载歌载舞,纷纷喝酒吃肉,如同过年般庆祝。

    接着,吕布率军攻打郿坞,将董卓全族男女杀得一干二净。

    当时天气很热,董卓肥胖的尸体流出脂肪,守尸小吏在董卓肚脐中插上灯芯点火,竟然“光明达曙,如是积日”。

    袁氏家族的门生又将董卓挫骨扬灰。郿坞中珍藏有金达三万斤,银八九万斤,锦绮缋縠纨素奇玩,堆积如山。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