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幔车,是古代一种装有木板作掩护的攻城车。车的前方用一根长木挑起一块悬幔,幔用草、布、木、皮等各种材料制造,阻挡前方四十五度角的城墙上射来的箭矢,缓冲城上抛下的礌石等物。
下方是一四轮木车,车内可容纳数名士兵,木车顶上呈两面坡形,早期多是蒙的牛皮,后期包的铁皮,掩护车内士兵靠近城墙,发起攻击。
当木幔车靠近城墙时,前方悬挑的木幔靠近城墙的垛堞,又较大面积将城上的防御武器全部拦下或增加缓冲,从而为车中士兵攻城创造有利条件。
联军士兵在木幔车的掩护之下,迅速靠近城墙,很快,云梯就竖起来了,联军开始强行攻城。
木幔车
赵军猛地向攻城者放箭、砸石头、泼热水、洒石灰、倒金汁、抛掷滚木,穷尽各种手段阻挡联军的进攻。
联军的撞车也向城门处快速推进。撞车上层蒙有整张牛皮,车中悬挂一根或多根巨木,巨木顶端包以青铜或铁皮,士兵推动撞车越过已被填平的护城河,抵达城门,开始晃动巨木,用力撞击城门。
尽管赵军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潘吾城实在太小了,而双方的军事实力对比又十分悬殊。很快,有魏军爬上了城头,迅速开辟了城头阵地,打开了城防的一块缺口。
后续部队迅速从缺口登上头,迅速向两侧扩大战果。更长跨度的城墙被联军所掌控,登城的联军越来越多,潘吾城眼看是守不住了。
城头之上,赵军集中兵力对联军进行反扑,意图将联军赶下城墙,收复失地。
最血腥的肉搏战开始了,鲜血漫天飞溅、残肢断臂遍地都是、人体组织四处抛洒、鲜血顺着城墙的雨道向下流淌。
战争,露出了狰狞的獠牙!
城门处的撞车在军卒整齐的号子声中不断发力,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潘吾南门洞开,翟徒高声传令:进城!
冲撞城门的冲车
联军士气高涨,吼叫着扑向城门,冲入城内。赵军的战斗意志相当坚强,尽管城已破,仍不放弃最后的挣扎,成群地利用街巷的掩护,与联军开展了殊死巷战。
翟徒骑着马冲入城中,眼见精锐的武卒也出现了不小的伤亡,翟徒目眦欲裂,咬牙吼道:“屠城!屠城!”
赵朝紧跟其后,大声阻止:“将军不可、不可!”赵朝是要抢班夺权的,其目的是继承赵国的统治大权,若任由翟徒这么横行下去,自己的名声可就臭大街了,绝不会得到赵国底层的支持。
赵朝急切地对翟徒道:“将军,城既已破,不可再造杀戮,徒增赵人抵抗,联军损失更大!”
翟徒很不屑地瞟了一眼赵朝,依然不动声色,大声下令道:“屠尽青壮男子,但留妇孺!”
赵朝阻挡不及,潘吾城立即成为人间地狱。
三千赵军尽墨,一城青壮无存!
潘吾沦陷,此前邯郸周边的赵军据点,已经遵令全部缩入城中,是故联军长驱直入,直抵邯郸城下。
翟徒下令将邯郸四面围住,离城五里,安营扎寨。然后翟徒亲自带领军中各校尉、司马 ,绕邯郸城一周,观看城中防御措施。
眼见邯郸城城高濠深,防守严密,翟徒不由得眉头紧锁。然后下令,尽出工匠,至附近山中砍伐巨木,制造大型攻城器械,准备攻城!
经历了潘吾屠城事件,赵朝与翟徒裂隙渐深。尽管如此,为了自己的上位大计,赵朝仍掩饰住心中的不快,亲自到翟徒的中军营帐前来议事。
“翟将军辛苦!”一进中军大帐,赵朝立即换了一副笑脸,满面春风地向着翟徒走去。
翟徒正在几前认真查看绘在绢帛之上的邯郸城防地图,听闻赵朝进帐,也是礼节性地又手一拱:“公子请坐。”
赵朝跪坐下之后,对翟徒道:“将军,邯郸城坚,不知将军如何筹划?”
翟徒道:“徒刚刚接到君上加急军令,命我军速下邯郸。然而邯郸城防守严密,易守难攻。徒已命工匠加紧打造攻城器械,时机成熟,即刻展开进攻。”
赵朝道:“将军稳健,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翟徒道:“公子在赵经营多年,邯郸城中,可有一二内应?若能探听消息,或可事半功倍。”
赵朝道:“自然是有,不过,双方大军对垒,剑拔弩张,恐无法传递消息,作用不大。”
翟徒道:“小小潘吾,已损吾军精锐数百。坚城邯郸,可想难度之大。”
赵朝想了想道:“某欲行攻心之策,许以高官厚禄,但不知效果如何。”
翟徒道:“徒厉兵秣马,打造器械;公子勉力行之,或有效果。你我共同努力,助公子早日入城。”
二人闲谈几句,赵朝遂告辞而去。
赵朝在邯郸城中确实埋有暗子,但在大军对峙的当下,个体真的不好发挥作用。如今的邯郸城可以说连只老鼠都跑不出来,如何与城中取得联系,赵朝甚是头疼。
当日晚间,赵朝召集心腹之人,商讨相关事宜。
赵朝道:“如今联军兵临城下,但吾观翟徒其人,对攻入邯郸并无完全把握。吾欲行攻心之策,以动摇邯郸军心,二三子可有良策?”
一名门客道:“公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臣认为可多多书写劝降帛书,书中许以重赏,以箭射入城中,必能动摇邯郸军心。”
赵朝点点头道:“此计可行,但效果难测。此事就由汝去操办!”
门客诺了一声,心中暗自腹诽:果然是谁出主意谁干活,屡试不爽!
赵朝又问其他人:“还有何良策?”
另一名门客道:“公子,此前在城中布下暗子,深藏不露。今危急存亡之际,当是启用暗子之时。”
赵朝叹道:“目前城中守备严密,飞鸟难逾。大军对峙,恐暗子亦无可为之策啊。”
门客道:“开彼城门、引军入城固然很难,然放火烧粮、刺杀播乱或可为之。”
赵朝立即两眼放光:“对呵,如果烧尽城中粮草,则城中自慌,军心必乱……不过,我等难以入城,城中亦难以传信,双方无法联络,如何启用城中暗子呢?”
门客道:“臣之策,不外乎以箭射书。但其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既有高爵厚赏之劝降书,间杂下达指令之密语书,城中、军中俱有公子暗子,或可领会公子之意。”
公子朝苦笑着摇摇头:“或可?此夜间捕雀、盲人点灯耳!若不成,又该当如何?”
门客道:“若不成,亦足以扰乱城中军心。令彼互相怀疑,人人自危,我自可乘乱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