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秦王府。
曹爽的心腹推开书房的门进来。
里面。
曹爽和吕文滨二人的眼睛纷纷落在来人身上。
来人合上门后快步来到曹爽面前。
“殿下,打听清楚了。
秦家和郑国公府都在操办秦游和岳鹏的丧事。
十五万大军全部死在漠北了。”
“好!!”
曹爽忍不住站起来叫好,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微笑。
一旁的吕文滨笑呵呵地捋着胡须笑道。
“秦游死了,真是天助殿下。”
“哈哈哈哈!!!”
曹爽开口大笑,笑声逐渐变态。
秦游一死,曹睿就没了底气,还拿什么来和他争。
这一次,他又赢了。
“殿下,如今之际,就等着元旦册封,届时就可以着手将皇太孙赶出东宫了。”
吕文滨和煦地笑着,只是这笑容看起来夹杂着几分高傲和不屑。
“一听都听舅舅安排!!”
曹爽拱手,抬头后目光看向东宫方向。
此刻,皇太孙曹睿正坐在宝座上弹着指甲,嘴里不知道在咬着什么东西。
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其的不平静。
元旦他爷就要册封吕氏为皇后。
这些时日,秦王也将不少人安插进了内阁。
整个朝堂上,大多数人已经倒向秦王。
现在,秦游也死在了漠北。
而他,在这一场看不见的博弈中已经彻底落到下风,稍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
他眯着眼,不断地弹着指甲盖。
哒哒哒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让殿内的气氛显得十分的诡异。
忽然。
殿外进来一个人,快步来到他的身边。
钱万里恭敬地说道:“殿下,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什么时候行动!!”
“不急,元旦那天才动手!!”
曹睿神色平淡地开口。
钱万里恭敬地答应,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脸色阴翳的主子。
“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曹睿定定的眼珠转动,冷冰冰地看着他,“讲??”
这个眼神让钱万里头皮发麻。
他低下头说道:“其实殿下不用担心,殿下在元成十八年被陛下册封为皇太孙。
这几年殿下诚诚恳恳,务实达旦,谦逊有礼,未有大错。
群臣诸公虽不向着殿下,但殿下还有陛下撑腰。
只要陛下没有开口,谁都撼动不了殿下的地位。”
曹睿上下打量着钱万里。
此人是席福给他挑的,心思玲珑。
这几句话算是说到他的心坎去了。
他其实也知道至今皇帝都没表态的缘故,就是想历练一下自己。
只是如今的局面,让他感觉有些孤独而已。
当他得知秦游死了的消息。
那种忽然间没人依靠的感觉让他感觉十分地难受。
但现在他被钱万里一句话点醒。
秦王本来就是被皇帝扶持了磨砺他爹的。
只是他爹最后选择了造反。
这无疑是动了皇帝的底线。
而他这些年并未犯下什么大错,屁股下这个位置依旧稳固。
反正他现在没什么助力,反倒是让他没什么可要束手束脚的。
他站起来,声音平淡地说道:“大伴,明日陪孤去秦家和郑国公府等地。”
钱万里恭敬地答应。
翌日。
宋国公府也采买丧事所用。
诸如靖武侯杜海胜等一众勋贵也在操办丧事。
十五万大军在漠北全军覆没的消息就像飓风般席卷这座有三四百万人口的大魏国都。
那些个番邦国家。
一个个听闻秦游死了,关在住处高兴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十岁。
特别是倭国使臣们,笑声大到整个鸿胪寺都能听见。
皇宫中的皇帝脸色却不好看。
昨日他从席福嘴里得知后就根本不相信。
所以他又叫罗素去调查。
今日从罗素这里得到的却和他听到的大相径庭。
他这才知道岳衡打的是什么主意。
罗素看皇帝神情不对劲儿,低声问道:“陛下,此事要不要敲打一下他们。
毕竟还有几日就是册封大典了。”
皇帝轻哼道:“敲打什么?他们既然有怨气就让他们发。”
“呃!!!”
罗素错愕,有些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他接着道:“陛下,还有一事,秦游他们在拿下蒙古的王城后,抓到了十几个倭人和咱们大魏的商人。
另外还发现漠北境内存在至少三十万人的魏人。
这些人都是被人买去草原给蒙古人当奴隶的。”
皇帝眼中冒出森然的冷意,淡淡道:“此事你暗中去查,等秦游回来再说!!”
“是!”
罗素拱手答应,但心中还有疑问,便开口问道:“陛下,需要下旨令秦游他们回来吗?”
皇帝摆手,“一切等朕命令。”
罗素心中了然,拱手快步离开。
皇帝眼眸微眯,神情又恢复寻常。
席福正好走来,在他面前拱手道:“陛下,太孙殿下去秦家了。”
皇帝点头,“是该去看看。”
席福抬头看着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挑眉,“怎么?”
席福从衣袖里拿出一份折子,递到皇帝面前。
“陛下,这是濮阳郡王的折子。
是太孙殿下给老奴的。”
皇帝听见濮阳郡王这个名字,神情微动,伸手接过。
他对曹斌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罢了。
打开折子看了看。
大概意思就是想他了。
他看完眼角都有些湿润。
“席福,濮阳郡王就藩多久了!!”
“回陛下,十六年了!!
皇后娘娘殡天,他都没能来!!”
皇帝不禁有些动容,“十六年没见了啊!!
他最尊敬的人就是皇后。”
席福抬眼看见皇帝陷入回忆之色,也没应话。
良久,皇帝合上折子,道:“让他元旦前回来吧!”
席福眼皮一跳。
让濮阳郡王回来,皇帝这是嫌朝堂还不够乱的!!
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中嘀咕,人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
大魏现在传递消息很方便。
濮阳离汴梁也不是太远。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濮阳王府内的曹斌手里。
已经步入中年的曹斌一脸的胡茬。
平日里他纵情于酒色,浑浊的眼神再看见手里的圣旨后忽然就绽放出了往日的精明。
“我儿在京城受了委屈,我这个当爹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儿子,爹来为你撑腰。
我看谁敢欺负你!!”
曹斌攥紧手中圣旨,神情变得坚定又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