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秦游在城里找地方准备作为铁路司和大魏路票局驻地。
恰好钱庄又出现了些弊端，正好给他机会。
他这一路走来，上到八十岁下到刚说话的奶娃娃都会给他打招呼。
秦游一一笑着回应。
走在大街上，这个感觉就跟在家一模一样。
没走多久，秦游他们便来到一家钱庄门口。
看着刻着靳氏钱庄的牌匾和门口络绎不绝的行人。
尽管把钱存在钱庄有一定的风险，但也是大部分商贾的选择。
进行大宗生意时，只要拿出对应数目的钱庄票据，那这桩生意就算是谈成了。
这也是钱庄的便捷性。
钱庄就像现代的银行一样，一个地方越多就证明着这个地区的发达。
在移动支付没有普及前，便捷式自动存储机在大城市的大街小巷特别的常见。
大魏的钱庄就是没有官府干预介入，任由它们野蛮生长。
这导致里面的水变得越来越深。
不过等商贾百姓们有了第二选择，钱庄注定会被抛弃。
秦游和福禄寿驻足看了一会儿，越来越多人打招呼后，四人才离开。
钱庄内的靳西听见秦游就在外面，吓得浑身发寒。
他甚至怀疑秦游是盯上他了。
现在他也是对昨天沈炎的心情深有体会。
虽然没有直面秦游，但这名字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他满头大汗。
“靳贵，秦游走了吗？”
他低声朝门外问了一句。
紧接着便有人回应道：“人已经走了二叔。”
靳西这才起身撩起布帐出来。
他看着在柜台忙活的靳贵，问道：“那些因为票据而无法证明在我们这里存过钱的都处理了吗？”
“处理了，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不少，还有些在名单上没有的都被赶跑了。”
靳贵精明的回复了一句。
靳西满意的点点头，神色跟着放松不少。
这事处理了，官府那边再拿这个说事的话他也就不怕了。
靳贵看见靳西的神色，看四下无人，便低声问道：“二叔，这么做咱们就白白损失了十几万贯。
究竟是怎么了，让你这么害怕？”
靳西没好气道：“你懂什么，官府昨天发的告示就是针对咱们的。
咱们要是不上道，下次就自己进大牢去修铁路去了。
你忘了，程宋杜乔这四家还有不少人在左云干苦役。”
靳贵神情严肃的点头，“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
叔侄俩眼前一黑。
二人当即没有多嘴，扭头去看着来人。
接着二人脸上的神情当即就不自然起来。
靳西迎上去笑道：“今天什么风把张大捕头都吹来了，里边请，小人昨日刚得了上好的铁观音，正好请张捕头品尝品尝。”
张贵笑着摆手，“不必了，靳管事，潘大人请你去县衙议事。”
靳西愣了愣，旋即吩咐身边的靳贵，“你在这里候着，我去去就来。”
靳贵拱手答应。
随即他就跟着张贵离开。
靳西在张贵背后笑着问道：“张捕头，潘大人找我可是为了何事？”
张贵扭头面色平静地回话，“这我哪知道，不过大人除了叫你之外还叫了沈炎和范云。”
“噢”
靳西心里当即有了个数。
潘盛叫他们过去，应该是为了钱庄的事。
这让他感到了无形中的压力。
秦游没来时，潘盛可没一起召集他们三个过。
今天是第一次。
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县衙。
会议室内。
潘盛带着主簿沈亦端坐着等人。
靳西他们进门看见潘森和沈亦已经等着他们了。
三人心中惶恐，急忙上前拱手行礼。
“草民拜见潘大人，沈大人。”
潘盛笑道：“几位请坐。”
靳西三人面面相觑，忐忑的坐在潘盛他们对面。
潘盛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叫尔等过来，是想和三位商榷一下钱庄的相关管理条例和制度。”
他说完给身边的沈亦一个眼神。
后者了然，起身把面前堆放着的一摞厚厚的纸张都推到了靳西三人面前。
靳西三人眼皮狂跳。
潘盛笑道：“诸位仔细看看吧！”
靳西三人面面相觑，纷纷看了起来。
这越看头皮越麻。
潘盛虽然说是和他们商榷，却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权利。
照着这些管理条例和规章制度运营钱庄，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道道枷锁。
三人冷汗直冒。
良久，沈炎脸色苍白地开口，“潘大人，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问问家里的长辈。”
靳西和范云也是纷纷附和。
他们只是范家的小小管事，这种大事他们根本就说不上话。
潘盛闻言点头，也没有为难他们三人。
“你们回去向家里禀报，让他们亲自来左云一趟。
若是没有异议的话，这些关于钱庄的规章制度将会在幽云十六州施行。”
三人点头答应，出了县衙，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去老地方先商议一下。”
沈炎提议，靳西和范云双双点头。
还是同一家酒楼，同一间包间。
三人神色各异。
沉默了许久后，沈炎率先开口。
“官府制定的钱庄规章制度对我等弊大于利，我沈家断然不会答应的。”
范云随即跟着说道：“范家也是！”
接着二人看向靳西。
靳西脸色阴沉，手指重重地敲击着桌面嗤笑道：“你们答不答应又如何，你们要清楚这事背后是秦游。”
“秦游又怎么样？咱们又没犯事，他难不成还能强迫我们不成。
这些年左云到蓟州这条铁路上我们三家不知道开了多少钱庄。
要没有我们，那些商贾经商会有这么方便？
他若是强迫，怎么就把钱庄撤了，看他拿我们怎么办？”
范云一副得意的模样，语气都是轻描淡写，显得比之前还要轻松。
靳西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但他也不和范云争论，当即就站了起来。
“这事我会立即上报，看家里这么说。”
说完便离开了包间。
范云不悦，轻哼道：“平日里就看他婆婆妈妈的，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麻烦家里。”
沈炎不敢苟同，也站了起来，“这事最好给家里说一下，看他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说完也离开了包间。
范云愣了半天，回过神来，看着酒楼的小厮陆续上菜他才反应过来。
妈的！
两个畜生。
自己不吃特么点菜做什么？
又是老子掏钱！！
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