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没下雨,土变硬了许多,我们挖了许久,刚挖好就被抓了。”
杭州县衙公堂上,赵五说完这话,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
秦游听完他们的作案描述,气得火冒三丈,大声的咆哮。
“尔等作为父母,纵容孩子行凶杀人,帮忙掩盖犯罪事实。
尔等当真是好狠的心,你们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就不是了吧!!”
“倘若昨夜本官没路过,那这事岂不是就这样被你们掩盖。
你们就能逍遥法外,而杨奇一家却要一直承受着丧子之痛。”
秦游说到激动之处,脸上青筋暴起。
赵义等人小小年纪杀了人之后还能有如此平静处理,可见心之残忍。
而他们父母也不是东西,果然是蛇鼠一窝。
“曹大人,判决吧!!”
秦游已经对这群畜生失去了耐心,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曹正邺拱手答应,正想开口,便有一个衙役冲了进来。
“大人,受害者家属来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对中年夫妇冲进公堂。
还没进来就被衙役拦住。
曹正邺下令,“放他们进来!!”
夫妇俩冲进公堂上,直接扑在杨奇面前嚎啕大哭。
杨父抓住杨奇的衣角,这件新衣他前天才刚买的。
昨天他出门时杨奇还好好的,没想到一天不到就天人两隔。
公堂上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只有杨父杨母泣血的哭声。
最终杨母晕厥,秦游这才开口,“来人,请大夫为杨母诊治。”
说完他又对憔悴的杨父说道:“本官是两浙路的最高长官,你们放心,本官为你们做主。”
杨父抬头,双眼血红的看着秦游,重重的磕头,“草民请大人还我儿一个公道。”
“好!!”秦游郑重答应,“你且等着!!”
说完便离开,在隔房内换上了朱红色的官服。
这一抹红色在穿着绿色官袍的曹正邺身边格外的扎眼。
曹正邺躬身迎接。
秦游直接坐上主位,抓起桌上的惊堂木猛地拍下。
“堂下主犯赵义、刘顺、周于三人残忍杀害同村村民杨奇,人证物证俱在。
按大魏律,虐杀十四岁下孩童者,凌迟!!”
跪着的赵义、刘顺周于三人闻言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
但秦游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
“赵五、刘正、周上三人包庇赵义等人,意图掩盖其子罪行,在处理受害者时发现受害者还有呼吸,再次暴力击打受害者。
其心之狠,下手之毒,有违人伦。按大魏律,尔等皆为从犯,判斩立决。”
“来人,给犯人上枷锁,游街三天。”
随着秦游这句话落下。
跪地的杨父痛哭流涕,高呼,“大人英明。”
秦游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把人扶起来。
“对不起,昨日我已经尽力,还是没能救下他!!
把孩子带回去好好安葬,送他最后一程吧!!”
杨父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他年过四十,前几个孩子都夭折了,好不容易养大一个,没想到飞来横祸也没了。
秦游再叹一口气站了起来。
中年丧子,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凶手虽然惩治了,但孩子却回不来了。
回到公堂后的隔房,曹正邺追在背后。
“大人,这些人问斩的话是不是需要上报朝廷。”
在大魏,每年的死刑犯都会上报刑部审核,一些重大死刑犯还得要皇帝朱批。
擅自处理容易引起诟病。
秦游摆手,“这等凶杀案无须上报,朝廷追究下来本官顶着。”
听见这话曹正邺也不再多言。
秦游是他顶级上官,爹还是内阁首辅,就点事都是小事。
他随后好奇的问道:“大人,昨日您是去哪里,怎么半夜才回城?”
“昨日去找地方建船厂,福建路那边的船厂技术得到突破,第一艘蒸汽舰船已经下水试航成功。”
昨天他就是去的地方太远才回来晚了,没想到在半路碰见了案子,还是如此丧心病狂的案子。
一家子都是畜生,简直没有人性。
想到这里,他便扭头叮嘱道:“你即刻通知各村里长,严厉打击这种欺男霸女的行径,这些人全部都扔去修路。
明天本官会以安抚使的名义下发公文到各地,谁敢犯事就让谁去修路。”
曹正邺头皮发麻,拱手答应。
可以看得出来,秦游是真的生气了。
次日。
秦游以自己的名义向两浙路和福建路下发公文,严打这种村霸县霸。
而赵义等人经过三日游街后,他们残忍杀害同乡孩子的事也传了开来。
每一次游街回到大牢,所有人身上都是百姓用东西砸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行刑当天。
秦游亲自到场监斩。
像这些穷凶极恶的人,他可没有耐心让他多活一天。
抬眼看看天。
太阳悬在所有人的头顶。
此时也是正午。
赵义等人的父亲已经被押到刽子手面前,锋利的长刀在阳光下折射着寒冷的光芒。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夏季,天气最热的时候。
但刑场上的他们却感不到丝毫的温度。
曹正邺看时辰已到,抓出一支令箭起身抛在地上,“时辰已到,行刑!!”
赵五等人就跪在赵义等人面前。
三个体格壮硕的刽子手闻言,同时上前抽掉赵五背后的斩牌。
斩牌落地的声音让三人全身绷直。
赵五慌张地大喊,“大人饶命,小人知错”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了自己的身体在往后飞。
三人的头颅滚到赵义他们面前。
饶是他们有着不俗的心性还是被一幕吓得浑身发凉。
他们父亲滚烫的鲜血溅到脸上,温热的感觉让三人失禁。
“带赵义、刘顺、周于。”
随着曹正邺发话。
三人就像死狗一样被拖到刑场。
三个刽子手已经换了小刀,正等着命令。
曹正邺也没有迟疑,下令道:“赵义、刘顺、周于三人残忍杀害不满十四岁孩童,按大魏律,实行凌迟执之刑。
现时辰已到,行刑!!”
这个声音就像催命符一样让赵义三人惶恐万分。
刽子手上前,先从胸开始,依次为上臂、大腿,再到身体各部位。
第一刀,就让赵义三人感到无边的恐惧。
监斩台上秦游悄悄离开。
阿福快步跟上,在他身边低语,“公子,胡相来了,在安抚使司衙门。”
秦游诧异,没想到胡岑居然从江南东路过来了。
他没有迟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