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赶紧起床了,文阳公主正在府门外等着你!”
翌日清晨,还沉浸在美梦之中的张出尘,就被牢头火急火燎的叫醒了。
看着散落在身上的稻草,他也不知道昨夜是何时睡过去的。
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张出尘就被一帮细皮嫩肉的小厮,直接架着换好了衣裳。
随后,张出尘就被一帮人给带出了私牢。
他满脸懵逼的跟在小厮的后面,绕过弯弯曲曲的长廊,再穿过几个小院,就来到了卫国府的大门后。
刚出大门,张出尘就看到昨天的那个英姿焕发的小大人,正穿新亮银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率领一队女卒,静静候在大街上。
“这………”
张出尘脑袋突然宕机。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英姿飒爽的少女问道:
“张出尘,你可会骑马?”
“略懂!略懂!”
张出尘尴尬一笑。
虽然还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但总好过在暗无天日的私牢里待着。
少女也不含糊,玉手一挥,一位女卒就牵着一匹白马来了到张出尘跟前。
张出尘刚准备翻上马背,那马儿突然打了一个响鼻,直接把张出尘给抖落了下来。
还好那女卒眼疾手快,这才将张出尘给抱在怀里,不然他肯定会摔个头破血流。
“多谢将军出手相助!”
张出尘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张公子,不必客气!”
那女卒讪讪一笑,不以为意。
然后,张出尘便在女卒的帮助下,这才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马背上。
“公主殿下,请您稍等一下!”
张出尘跟着队伍离开了不久,王婉如就身穿白色铠甲,骑着白马从卫国府里追了出来。
“小国公!你这身打扮,究竟意欲何为?”
文阳小公主一脸错愕。
“回公主殿下,微臣愿意追随于您!”
王婉如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私自入我新军,难道不怕国公大人责罚于你吗?”
文阳小公主疑惑问道。
没想到,只因昨日的一时兴起,今天居然还能有意外收获。能得将门虎女相助,简直是如虎添翼!
文阳小公主颇为意外。
“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乃是我汉明每一位女子应尽的义务!”
王婉如豪气云天的回答道。
“好!好!好!真不愧是我汉家的好娇娥!”
文阳小公主连连点头赞许。
“多谢公主殿下夸奖!”
王婉如在马背上抱拳行礼后,就跟在了队伍的后面。
只是,她的眼光却时不时望向跟在文阳小公主身后的张出尘。
…………
穿过一条长长的金陵府大街,张出尘就跟着队伍走出了都城,朝着校场飞奔而去。
“张出尘,你着实有点让本宫看不透啊!”
路上,文阳小公主突然感慨道。
“公主殿下言重了!草民不过是一介平凡之人,行事或许随心,让公主殿下费神,实乃草民之过。不过草民却不敢对殿下有任何隐瞒!”
闻言,张出尘惶恐不安的回答道。
“本宫并非那个意思!你区区一介白身,竟能一曲破境,也能一曲诱魔!你说你究竟是正道之人,还是邪魔外道呢?”
文阳小公主认真打量着张出尘。
“请公主殿下明鉴,草民一心向正,绝非邪恶之人。从小到大,草民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杀害!”
张出尘委屈巴巴的回答道。
看着张出尘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文阳小公主嫣然一笑,道:
“也罢,本宫就暂且信你这一回。听闻你琴艺精湛,堪称天下一绝。不知本宫可有这个福气,听你弹奏一曲?”
“公主有令,草民莫敢不从!”
张出尘恭敬回答道。
“哼!原以为你会是个有趣的人,不曾想到你跟他们一样,也只会趋炎附势!”
文阳小公主马鞭一挥,就径直走进了校场,留下张出尘在晨风中凌乱。
我勒个去!果然女人翻脸如翻书。
古人诚不欺我也!
该不会,她也跟卫国公一样,也是个疯批女人吧?
要不要现在趁机就逃走?
正进退维谷之际,一位女卒就牵着张出尘的马,往一处有着几排房子的幽静之地走去。
看来是没机会逃走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不多时,张出尘就被安排在了一间精致的房舍中。
偌大的房子中,除了门外警戒的守卫,就只有张出尘一人了。
他闲来无事,见精舍两边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于是,他便慢慢挪到书架前,漫无目的翻阅起来。
半炷香不到的功夫,张出尘就把两个书架的典籍,翻了个遍。
看完之后,张出尘无奈摇头笑了笑。
乍一看,那些书籍的名字都挺高大上的,可里面的内容却乏善可陈!
像什么《锐兵纪要》、《精武训典》、《武备纪要新篇》、《练兵圣略》、《兵锋要纪》等。
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张出尘只觉得不得要领,不像出自名家之手。
“唉!都不入流!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啊!”
张出尘摇头叹息。
恰在此时,文阳小公主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见张出尘在那扼腕长叹,灵动的双眼了扫视一周,见两侧架子上的兵书略显凌乱,似有翻动之迹,心中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一介男流,也敢乱翻兵书?真是不知所谓!”
文阳小公主的鄙夷之情,陡然升起。
张出尘见文阳小公主进来,急忙纳了一个万福,恭敬说道:
“未经殿下允许,便私自翻阅书籍,还请殿下责罚!”
“噢?莫非张公子也懂练兵之道?”
文阳小公主嘲讽道。
“略懂!略懂!”
张出尘谦虚回答道。
“说来听听!”
文阳小公主随口一说。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张出尘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
文阳小公主听闻此言,顿时愣在了原地。
她从军多年,这等精辟妙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过了好一会儿,文阳小公主快步挪到张出尘的跟前,细细打量着他,仿佛是在欣赏一件不可多得的绝世宝贝。
张出尘被文阳小公主看得心里有些发怵,弱弱的问了一句:
“公主殿下,请问草民哪儿说得不对?”
“对!你说得很对!如此真知灼见,竟从你一介男流之辈的口中说出,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文阳小公主摩挲着嫩滑的下巴,啧啧称奇。
“皆为草民之胡言乱语,实不当真!若公主殿下无事,那草民便先行回俊逸楼了。
看着文阳小公主那玩味的表情,张出尘急忙请辞。
“想走?门都没有!”
文阳小公主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旋即,文阳小公主就换了一副表情,笑靥如花的说道:
“张公子,何必如此着急呢?这早膳马上就要送到了,何不陪本宫用完早膳再走?”
“不劳殿下费心了!草民如今正在瘦身减肥,不能进食!”
张出尘急忙摆手拒绝。
“张公子此等行径,莫不是在藐视我皇家的威严?”
文阳小公主秀眉一挑。
“不敢!不敢!只是草民也有难言之隐,还望殿下开恩!”
张出尘急忙求饶道。
“开恩?实话跟你说了吧,凡是入了本宫的营帐,那可就是本宫的人了!”
文阳小公主有些洋洋得意。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人,也永远别想得到我的心!”
张出尘歇斯底里的呐喊道。
文阳小公主见张出尘越发有趣,顿时起了玩弄之心。
“既然你的心那么难得,那本宫倒要看看,究竟是颗何等奇妙的七窍玲珑心?”
说完,文阳小公主就用手里的鞭子,拨弄着张出尘紧紧捂住的衣衫。
“殿下!您若再这般无礼,草民唯有一死,以求解脱!”
张出尘强烈的反抗道。
他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去。
“啧啧啧……未曾想到你一个混迹风尘的郎君,竟有如此刚烈的性情!张出尘,你成功引起了本宫的兴致!”
文阳小公主望着激烈反抗的张出尘,好奇心愈发强烈。
“生亦何欢,死又何惧!你若胆敢再靠近一步,我便立刻自尽于你面前!”
张出尘以视死如归之态,紧盯着慢慢靠近的文阳小公主。
“行了!行了!别再这般要死要活的。本宫如今给你两个抉择,要么成为我的贴身侍从,要么死,你自行选择吧!”
文阳小公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那我可以死得体面一点吗?”
张出尘怯懦的问了一句。
“你就真的那么想死吗?”
文阳小公主顿时暴跳如雷。
“若为汝之私物,吾宁死乎!”
张出尘毅然决然的回答道。
“张出尘,你别太过分了!多少人费尽心思,渴望成为本宫的护卫,都求而不得!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太不识好歹了!”
文阳小公主怒不可遏地斥责道。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倘若殿下还是这般无礼,草民唯有以死明志了。若公主以礼相待,草民愿效犬马之劳!”
张出尘认真的说道。
“噢?你又有何本事,能让本宫倚重?”
文阳小公主饶有兴致的问道。
“统兵打仗,完全不在话下!”
张出尘信誓旦旦的说道。
“咯咯咯……你一个红楼卖唱的娼妓,竟敢说会领兵打仗?真是笑死个人了!”
文阳小公主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英雄不问出处,好汉莫问归途!殿下若是不信!给草民三个月时日,定能给您练出一支威武雄壮之师来!”
张出尘信誓旦旦的说道。
“别说三个月了!给你三年你也练不出来。”
“如今南方四郡有乱民作祟,局势动荡不安!”
“再有半个月,女皇陛下便会派我出兵平叛,此事刻不容缓,哪还有那么多时日供你挥霍?”
文阳小公主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若张公子有此等兴致,可男扮女装跟随本宫左右,见识一下本宫是如何领兵打仗的!”
“只有半个月?这么急的吗?”
张出尘蹙眉沉思起来,完全没听清楚文阳小公主后面所说的话。
金陵府离南方四郡尚有几千里的路程,走陆路的话,最起码得一两个月!
现在剩半个月,再加上行军的路程,应该足够了!
想当年,咱们以小米加步枪起家,仍打造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钢铁之师。
就连武装到牙齿的美国鬼子,在朝鲜半岛都被打得连连败退、嗷嗷直叫。
这点小事,又如何难得倒张出尘呢!
“张公子、张公子,你有在听本宫说话吗?”
文阳小公主出言提醒道。
“呃!实在抱歉,刚才草民有些走神了,请殿下见谅则个!半个月就半个月,完全没有问题,不过殿下得答应草民几个条件!”
回过神来的张出尘,兴致勃勃的说道。
“额……张公子请说!”
文阳小公主见他答非所问,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其一,公主殿下应当给予草民敬重,不可无端欺辱草民。”
“其二,草民乃自由之人,非公主殿下之私物也。”
“其三,恳请公主殿下赐草民一个儒户良籍。”
张出尘不卑不亢地说道。
“啧啧……你一个红楼的男妓,也想敢奢求自由之身?”
文阳小公主戏谑的看着张出尘。
“不自由,毋宁死!”
张出尘跪在地上,决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