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既然张公子有如此自信,那本君倒要听上一听了!”
王懿瑶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静静等待着
“取我琵琶来!”
张出尘也不矫情,直接命小厮去取琵琶。
“小样!敢在本大爷面前嘚瑟,看我整不死你!
张出尘在心里恨恨说道。
不多时,一位模样俊俏的小厮就将琵琶给抱了上来。
张出尘接过琵琶,意味深长的看王懿瑶一眼,就开始了弹奏。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弦上,稍作停顿,随后犹如灵动的蝴蝶般飞舞起来。
刹那间,《十面埋伏》那激昂的旋律如潮水般涌出。
随着他手指的拨弄,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了硝烟的味道。
他右手快速地弹挑,发出一连串清脆而有力的声音,如同战场上的金戈交击。
左手在弦上按滑,营造出紧张的气氛,好似千军万马在奔腾厮杀。
张出尘身子微微前倾,随着节奏轻轻晃动,仿佛自己也置身于那激烈的战场之中。
最后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专注的神情和优美的轮廓。
肃杀萧瑟的旋律,仿佛在诉说着古战场上英雄的悲壮一生。
紧凑的琵琶声在室内回荡,时而激昂澎湃,如狂风暴雨;时而低沉婉转,如泣如诉。
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力量,让人仿佛看到了战场上的烽火连天、刀光剑影。
仅靠双手,张出尘就演绎出千军万马那恢宏磅礴的气势,让谢书兰与王懿瑶都身临其境。
她们仿佛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那个让她们不堪回首的战斗之中,那个一生都挥之不去的夜晚。
峡谷中,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
士兵们都风声鹤唳地守在残破的兵营前,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坚毅。
四面都是敌人,如潮水般涌来,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胆寒!
顶在最前面的士兵,舍生忘死,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刀戟,与冲锋的敌军展开殊死搏斗。
鲜血染红了士兵脚下的土地,尸体堆积如山。每一次挥砍,每一次呐喊,都充满了绝望!
在这绝境中,她们没有退路,也没有希望,只有拼死一搏。
突然,正襟危坐的王懿瑶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恨恨的说道:
“张出尘,你真该死!”
话刚落音,王懿瑶就从椅子上跌倒。
“这………”
张出尘心中大惊。
“她不是一品武神吗?咋这么快就不行了咩?大姐!求求你别搞我了,好不好?”
张出尘一介贱民,如今得罪了卫国公,心想这次是彻底的完了。
谢书兰见好姐妹重重摔倒在地,一时之间竟也慌了手脚。
费了好大的劲,他们二人,才合力把王懿瑶给抢救了过来。
王懿瑶悠悠睁开双眼,怨恨的剜了张出尘一眼,又昏死了过去。
“我去!大姐,咱什么仇什么怨,你非得这样搞我?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还是不死路一条啊?”
张出尘欲哭无泪,默默为王懿瑶祈祷着。
守在门外的国公府随从,听见里面的动静,立马冲了进来。
她们见自己的主子受伤,二话不说,就将张出尘给反绑了起来。
龟公刘一鸣见卫国公昏死过去,急忙命人去请大夫,然后满脸焦急的在会客堂中踱来踱去。
会客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惹得人们争相观看。
玉儿混在人群中,见自家公子被人缉拿,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张出尘见她如此模样,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于是,张出尘只好频频给她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
颜如玉会意,只得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姗姗来迟的大夫,被刘一鸣客客气气的迎了进去。
把过脉后,大夫说王懿瑶身体无虞,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
众人闻言,悬着的心,这才平稳的落了地。
虽然卫国公的身体无恙,但罪魁祸首张出尘却难辞其咎。
他被王懿瑶的随从,五花大绑的押回了卫国府。
谢书兰见自己弄巧成拙,害得恩人身陷囹圄,便放下脸面替恩人求情,奈何卫国府的私兵丝毫不给面子,气得谢书兰摔门而去。
张出尘本意是用《十面埋伏》勾起王懿瑶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她离自己远远的。
没想到一时用力过猛,直接让她在那绝望的困境中,不堪重负,倒了下去。
怪只怪自己命苦,一时装逼过头,竟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被关在卫国府的私牢里,张出尘是后悔不已。
唉!这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能塞着牙缝!
正当张出尘感叹命途多舛之际,暗无天日的私牢,被一通火把给照得如同白昼。
紧接着,一位身穿戎装,英姿焕发的少女,便出现在了大牢中。
那少女手握马鞭,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在头顶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几缕发丝随风飘动,增添了几分不羁。
她精致的面容上,一双凤眸明亮而锐利,仿佛能直击人的心灵。
“张出尘,你可真行啊!仅凭一支琵琶曲,就差点谋害我汉明一位战功赫赫的国公!说,你究竟是谁派来刺杀卫国公的?”
英姿飒爽的少女,满脸愠怒的质问道。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张出尘生是汉明的人,死是汉明的鬼,让我去做汉奸,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张出尘跪地地上,磕头如捣蒜,拼命呐喊道。
“生是汉明的人,死是汉明的鬼……汉奸?有点意思!”
少女轻轻嘀咕了一句,又继续问道:
“你既然不是汉奸,为何要行不轨之事?”
张出尘闻言,委屈巴巴的说道:
“其实我没有要暗杀卫国公,我只想自保而已!”
“噢?说来听听!”
那少女饶有兴致的看着张出尘。
张出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便一五一十将自己当时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还真有点意思!”
少女听完,顿时哑然失笑。
随后,少女玉手一挥,所有的士卒都跟着她走出了私牢。
“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大人,我真是被冤枉的啊!”
张出尘见少女一声不响的离开,急忙扒在牢门上拼命嘶喊道。
然而,任张出尘喊破了喉咙,那少女也没再回头看他一眼。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阴暗的私牢内,一个女卒不停挥舞着鞭子问道。
此时,张出尘嘴里塞了一团破布条,被五花大绑的捆在刑架上。
两个身强体壮的女卒,轮流用鞭子狠狠的抽打着他那娇弱的身子。
“呜呜呜!呜呜呜……”
张出尘见自己求生无望,只想要一个痛快,奈何嘴巴被堵,只能发出一阵呜呜声。
他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临刑前居然给他送来一件厚厚的棉袄。
如若不然,以他那娇嫩的小身板,早就被抽得皮开肉绽了。
…………
奢华精致的闺房中,一个模样乖巧的小女孩子,正耐心的给王懿瑶侍奉着汤药。
一碗汤药喝完,王懿瑶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积郁已久的心结,也渐渐解开。
“那张出尘现在情况如何?”
王懿瑶缓缓开口询问道。
“回夫人,那张出尘如今正被关在私牢里审讯,不过文阳小公主发话了,明日一早就将他给带走!”
国公府的管家急忙站出来回答道。
“文阳小公主?她是怎么知道张出尘在我府上?”
王懿瑶满脸诧异的问道。
“回夫人,您回来的时候,文阳小公主正在府上做客!”
管家婆子解释道。
“罢了!罢了!既然是公主要的人,那就随她吧!好酒好菜招待着,别让小公主挑出毛病来!”
王懿瑶急忙叮嘱道。
“回夫人,属下已经让牢里的狱卒对张出尘严加审问,用不了明天早上,那小子自会招供!”
管家婆子洋洋自得的说道。
她以为她的自作主张,会得王懿瑶的夸奖,正准备向王懿瑶邀功。
“混账东西!你只不过是我卫国府养的一条狗,也敢擅自替本国公做主?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恣意妄为,我国公府上上下下三百多条人命,都得给你陪葬!”
王懿瑶听闻此言,真是被管家婆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夫人,只要我们把张出尘的罪名给坐实了,文阳小公主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吧?”
管家婆子心有不甘,继续在王懿瑶面前卖弄她的小聪明。
“愚蠢的狗东西,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小公主看上的东西你也敢动?简直是不知死活!梅姨,以后这管家的位置,就由你来坐吧!”
心力憔悴的王懿瑶,为了卫国府,只得忍痛割爱。
“夫人,老奴知道错了!请夫人看在老奴侍奉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求您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管家婆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讨饶。
别看王懿瑶平时行事风风火火,不拘小节。
可她比猴儿还精,不然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上,她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有些错误可以包容,若是触碰了自己的底线,别说是侍奉自己多年的狗奴才,就是自己的亲儿子,她也绝不手软。
“来人,把这狗奴才带下去!”
王懿瑶冷漠的吩咐了一声,紧接着,她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文阳小公主若只是一时兴起,把张出尘当成一件玩物,玩腻之后就扔掉了,到时候他还不是任由我们拿捏!”
“如果我们不识好歹,非要坏了小公主的雅兴,她随便耍些手段,咱国公府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懿瑶的一席话,听得大家人人自危。
“夫人,没那么严重吧!”
梅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没那么严重?你们真是死到临头都还不自知!小公主是谁,睚眦必报的主,她随便编织一个谋反的罪名,我们都得被那狗奴才给害死!”
王懿瑶愤懑的解释道。
梅姨闻言,急忙命人传话给牢头,让她好吃好喝的供着张出尘。
王懿瑶看梅姨正神色慌乱的处理着张出尘的事务,也不由仰天长叹一声。
“只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吧!”
王懿瑶在心里默默祈祷着。